付士康调往市里任职五个多月了。这次履新长了半级,也算是升迁。而且这半级的坎,不好迈的,想当初,竞争何等激烈,付士康有军旅生涯,又有基层履职的经历,最有份量的是每个时段的业绩和荣誉称号,一比对使同僚汗颜,令组织部叫好!固然,还有上级领导的赏识。
付士康在这次全市领导干部调整前,早被市委书记纳入调升名列,书记王道国在市里执政多年,下属单位的一把手是容不得他人意见相左的,一言堂,拍手定。市管干部他说算,再上级管不到这个层次,偶尔的“空降”官儿,王道国也顺水推舟卖个人情,但只要是不指定位置,王道国也只是往边边棱棱的地方派。
这个区被市里的各个区包裹其中,占据了市的中心位置,也见证了该市近代史的全部过程。随着租界地的划分和兴建,该区汇聚了日、法、英、俄、德等国的租界地,形成了全市一道独特的历史建筑风景线,可谓浓缩了该市近代的百年风华。
临河的一条路濒临海河,自解放桥起至徐州道,与解放南路相接,这个六里长的路,见证了全市金融业的历史变迁,也就有了“东方华尔街”的称誉。
建于1863的利顺德大饭店,是中国酒店业唯一的国家级文保单位,在这里的每个角落,都有说不尽的往事。
一日晚间,饭店的德兴包间进了一雍容华贵的女宾。
女宾稍稍坐定,门外又进来了一青年男子,并随手把一瓶x0洋酒放在了桌上。“妈,就付区一位客人,饭菜我已经安排好了。”
“小栋,客人来了,你只管敬酒,闲话少说!”
这是一对母子,女人叫李韵,是市委书记王道国的夫人,青年叫王栋,是王家唯一的儿子。
母子俩话儿方定,付士康就进来了。王栋起身迎候对方落座,李韵端坐那里笑着说:“付区潇洒,比电视里看着更年轻!”
“大姐损我,年过半百,老树昏鸦,那如大姐,过人风韵!”
“老了,老了!不可比当年了。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王栋,南开毕业,现在港务局混饭吃。栋,叫,叫叔叔,叫舅舅,你来一口定了!”
“妈,看您说的!我随我爸那叫,付叔!”
付士康笑了,连着说了随意叫。
王栋熟练地开了酒,先给付士康满了杯,又给自己倒了,就放下酒瓶坐了下来。
“怎么?不叫我喝,倒上,今天高兴!”
王栋见妈妈来了兴致,也就随手倒过了半杯。
“付区,我家老王常提及你,他这个人就喜欢你这样的干部!你单身一人,家属还都在老家,以后有啥不方便,跟我说!”
“一切都好,哪能随便麻烦您!”付士康接过话儿,还表达了谢意。
“叔,我敬您!”
王栋端起酒杯,付士康也随之端起杯,二人碰过,都徐徐地饮了一口。
“我听栋说,他跟你家闺女付琼还是南开同学呢!孩子现在干嘛呢?还待嫁闺中?”李韵指了儿子问付士康。“女孩子,没啥出息,还单身一个,在一家杂志社工作。”
“好,好!女孩子,先不考虑自己的事,干工作,当记者搞新闻,有眼光!”
李韵听了付士康的话儿,紧着来了肯定,脸上也布上了笑容,随之又用公筷给付士康夹菜。
付士康心里七上八下的,李韵这顿饭有何用意,他脑中理不出一丝头绪。
饭后李韵的一句话,“以后,我负责把付琼调市里来。”使他更有了几多不解。
街上,灯火阑珊,夜行人都脚步匆匆着。
小城的早晨,是时下一天最惬意的时光,溜早的人们此时正往各自的家中回归。付琼去洼里了,今天又逢星期日,付士康回不回来,也没个准,刘霞买了些早点,也往家里走去。
刘霞才进了家门,就见了付士康一脸凝重的坐在沙发上愣神儿。
“还知道回来!工作顺心如意吧?”刘霞见了丈夫,总是冷暖话儿相加。
“工作压不垮我,就是之外的周旋,人际的关系,比海河还深!”
夫妻大半生,刘霞从丈夫的脸上就能读懂对方的心。今天丈夫的神态,她明镜似的又知了对方又有了为难着窄。
“人不会叫尿憋死,你老付啥风啥雨没见过,再说了,咱肩膀上担不动官的担子,咱一双手还可以种地!来,先填饱肚子。”二人草草地吃了早餐,付士康也就把书记夫人李韵请他吃饭,并席间谈话一古恼地讲给了刘霞。
“这真不是啥好事!姓付的,你不是不知道,咱闺女可是有主的人了!这高枝咱可攀不起的,你决不可以软了巴几的给我认了!明挑,说给她,你要稀里糊涂的,以后更不好拔脚!”
付士康愁眉苦脸,呆若木鸡般的坐在那里,没有了一声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