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忍痛割爱
老杨站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慢慢绕过闵若伊蹲在地上呆呆的身影,走到会客区的沙发主位上坐下来,叹了一口气,说:“过来坐吧”
闵若伊却恍若未闻,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蹲在那里,两条胳膊圈着膝盖,少女消瘦纤细的后背让她看上去更加的委屈和无助,垂至脚踝的双手却紧紧的捏着那些相片,因为太过用力,那些照片的边缘甚至都已经褶皱变形。柔顺的长直发自然的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侧脸,微风一过,轻轻飘扬,那苍白的近乎没有没有血色的脸就这么若隐若现。
老杨见她没有反应,没也有强求,只是自顾自的说:“最开始,是宝型说你们几个练习生关系很好,后来,我偶尔会看在你和bigbang的那几个孩子在一起,虽说是一群人,但你们的伪装太过于稚嫩了,恋人间的气场是不一样的”老杨见她脆弱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把这番话说了出来,毕竟,就算现在禁止,总有一天还是要谈恋爱的,现在让她有个警惕也好,“其实--你知道的,我们YG管的也不是那么严,之前志龙在当练习生时的那些事我也都知道一些,虽说是公司禁止内部恋爱,但那时你们都尚且不是正式的艺人,我也就放任自由,没有深究。可是现在——”
老杨拖长了话音没有说下去,若伊却在这时终于有了反应,她站起身走过来看着老杨,神色紧张,仿佛在等待着攸关生死的判决,老杨瞧着她的样子,却有些玩味的笑了,说:“别这么看着我了,结果是什么你心里清楚不是么”
这一句话,把闵若伊所有的希冀都打破了,她无力的低下头去,面如死灰,早已红了的眼眶现在蓄满了泪水,模糊了双眼,却因为不能哭出来而死死的咬着嘴唇,任性而倔强。
老杨换了个坐姿,继续说道:“本来,如果你们一直安安静静悄无声息的,我也可以一直装作不知道。可是现在,人家把照片都送上门了,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装聋作哑,置之不理了”杨贤硕看着那隐忍不发的泪水和已然被咬破的嘴唇,继续劝道:“志龙最近写的新歌,他应该拿给你听过了吧。”
“内”刻意压下的声音有些低哑,闵若伊终于开口应了老杨的话
“如果认真修改,当作bigbang的下一张专辑的主打曲的话,一定会很轰动。志龙他们,虽说是打着实力的招牌,可到底还是偶像团体,是像东方神起,SuperJunior,SS501一样的偶像团体”老杨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当红男团的名字,然后,又举重若轻的说:“出道不到一年的男爱豆就出绯闻,后果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就算再怎么隐忍,可这句话还是带了明显的哭腔
“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老杨最后又抛出了之前就铺垫好了诱饵:“两年了,还没演过电视剧的女主角吧,我刚刚说的TvN的电视剧,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会让你的经纪人带你去的”
若伊挣扎了一会,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像累极了一样,轻轻的放下手里被蹂躏的照片,淡淡的说:“那,我先回去了社长”
出了办公室的闵若伊失魂落魄的走在公司的走廊里,遇到人也不打招呼,像没看见一样,从侧楼梯下到地下室时,也完全不看脚下的楼梯,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腿像是刚刚进行过万米长跑一样绵软无力,就那样一层一层的晃下台阶,终于,她一个趔趄,脚下踩空,直接滚下了楼梯。
幸好是从楼梯中间摔下去的,伤的不重,若伊一瘸一拐的站起来,刚想继续走,却发现左脚扭伤了,她跌坐在楼梯最后一层台阶上,终于忍不住抱着膝盖小声啜泣了起来,心想不住的骂着自己:闵若伊你这个大笨蛋,什么都做不好,谈个恋爱自以为瞒得很好,结果社长早就有所察觉,最后竟然会被人家偷拍到这么多回都没有发现,这也就算了,不能忍受的是现在连走路都摔倒!真是没有一件事能做好!没有一件事!
这样自卑的情绪在心底滋生,慢慢的渗透进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直至整个身体里,仿佛身体里的每一个脑细胞都在嘲笑她,嘲笑她的幼稚,嘲笑她的贪心,嘲笑她的妄想,嘲笑这样蠢笨的她16岁时在济州岛海边许下的愿望,现在已经变成了遥不可及的痴心妄想。
呜咽的哭声渐渐止住,慢慢袭来的是那些挥之不去的悲凉。初在一起时,她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只是沉迷在第一次正式的交往中,那些挡也挡不住的甜蜜和羞涩,让她有点忘乎所以。直到和七哥他们去济州岛旅行,她才思考了很多,她下定了决心,要像七哥的女朋友朴韩星欧尼一样,爱情与事业兼顾,努力维持着平衡,却没想到,有一天会真的走到这两难的境地。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太过大意,才会让自己和这份爱情走进了死胡同……
社长只是单独找了她,没有叫上鸡涌,摆明了是想让她自己去和志龙说,解决好这件事,这代价嘛,呵~TvN的女主角。想到这里,闵若伊不禁自嘲的笑笑,自己梦寐以求的出演电视剧女主角的机会,现在居然要靠出卖这份爱情来获得,如果真是这样,那还有资格做权志龙的女朋友么,他们现在的爱情这么脆弱,自己又有什么能拿得出手来保护它的呢。闵若伊忽然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和老杨说的话,就像是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把她淋的清醒过来,从一直沉浸在其中的、自己构画的美好中清醒过来,这半年自己隐隐的担心终于有了答案,血淋淋的事实告诉她,是自己把问题想的太过于简单,处理的太过幼稚,那些关于爱情的决心和誓言,真的不是说说就可以。
18岁的闵若伊第一次经历这样不得不放手的心里煎熬,有些绝望了。
她坐在楼梯那里悲伤着,思索着,完全忘了时间,从录音室出来的鸡涌去地下练习室找她,彩琳却说她去了社长办公室,半天没回来了,他又等了一会儿,打算上去看看,就在拐角的楼梯里碰到了闵若伊,他看她一个人失神的坐在那里,脸上犹有泪痕,不禁有些担心,快步走过去问道:“丫头,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闵若伊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自己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却这么快就遇见了,她抬起头望着他,神色复杂,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苍白的脸上那些胡乱的泪痕尚未干涸,我见犹怜。
“好好的怎么哭了,谁欺负我家宝贝了”鸡涌也挨着她一屁股坐在楼梯上,伸手揽过她的肩靠向自己的怀里。
若伊转头看着这近在咫尺的精致的锁骨,闻着他身上混着淡淡烟草味的古龙水,有些贪恋的不舍。这样熟悉又温暖的怀抱,以后就要不属于自己了呢。想到这里,她又不争气的红了眼眶,她挣脱出他的怀里,深吸一口气,勉强的笑笑,说:“没什么,我下楼梯时不小心扭伤了左脚,不能走路了”
“真的?”鸡涌闻言有些担心,他抬起她的左腿放到自己的腿上,小心翼翼的问:“很疼么,用不用去医院”
“没那么严重,你现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送我回家吧”她仍旧语气淡淡的,只是志龙没有注意到那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哽咽
“好吧,我送你回家,你在这等着,我去练习室给你拿包”
“去吧”若伊看着奔跑的那个明朗的背影,鼻子一酸,险些又掉下泪来,她努力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暗暗下定了决心……
“好了,”取包回来的鸡涌把包塞给若伊,又在她面前蹲下来,说:“上来吧,我背你”
若伊看着眼前伏下的后背,暖心的同时又冒出一丝心酸,她想,就让我再放纵一回吧……
志龙背起她,慢慢的朝后门移动,每一步都走的很稳,他感受着身上这具疲惫的娇躯,开口问道:“社长找你有什么事么”
闵若伊闻言惊得一僵,半晌才闷闷的说:“没什么”
“哦”志龙见她不想说,也没有强求,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再没有说话,两人之间一时有些尴尬的沉默
“志龙啊”若伊想了想,打破了沉默,说:“你今天不
是把damo拿给社长看么,他怎么说”
提起这件事志龙有些泄气,他说:“贤硕哥说这首歌很不错,不过他不同意给我做solo,他说这歌是为bigbang而生的”
“怎么了,觉得委屈?”若伊劝道:“团队大势不也一样么”
“这个我知道,只是……只是觉得心里有些别扭而已”
“你不是队长咩,队内的担当就是作词作曲啊”若伊蹭了蹭他的脖子,耐心的说:“给团队写歌不是很正常的事?1tym的Teddyoppa还有Epikhigh的Tablooppa等等,不都是这样?”
“你说的也对……”想通了的志龙有些舒心的笑笑
出了后门打车回到宿舍,又紧接着背着若伊坐电梯,等把闵若伊安全无误的放到沙发上的时候,志龙也累得不行,可还是张罗着给她拿喷雾拿纱布,甚至拿水和吃的,一股脑的都摆在茶几上,好像若伊得了什么重病一样。她好笑的看着小小的茶几铺满的东西,柔声跟他说:“别忙活了,陪我过来坐一会吧”
“好”志龙笑的两眼弯弯,顺从的走到她旁边坐下,习惯性的长臂一展,揽过她的肩头
闵若伊也熟门熟路的从他的裤兜里掏出烟盒,扔到茶几上,才靠近他怀里。这个动作让志龙有些局促,张张嘴想解释,却不知道说什么
“不是早就说要戒烟么,怎么还揣着它”若伊在他怀里舒服的眯着眼,抓紧时间享受这所剩不多的温暖
“这个……我正在戒啊……我现在已经抽的很少了,真的!”志龙像小孩子一样的举起了另一只空着的手,做发誓状
若伊没理会他,只是说:“你现在是歌手啊歌手,还是偶像团体的歌手,不是Hiphop战士,更不是地下乐队,先不说偶像的形象问题,就说你自己的嗓子,你的声音那么细那么腻,抽成了烟嗓可怎么办,难道你要走和Topoppa一样的路线?”
“知道啦~~”
“还有啊,要记得按时吃饭,不要一忙起来就不吃饭,这样不仅对身体不好,时间长了连脑子都会变笨的”
“好~我答应你”
“还有,晚上不要睡的太晚,你一写歌就忘了时间,现在就这么通宵熬夜,不仅会变成和小胜贤一样的熊猫眼,还会长满脸的痘痘,上镜很恐怖的,最重要的是,老了会秃顶的!”
“我会注意的~”
“对了,以后写东西的时候不要再啃手指甲了,也不是小孩子了,多不卫生,而且手指甲也被咬的那么难看”
“哎古--丫头你怎么变得跟我妈妈一样了”
“上综艺的时候多照顾成员们一点,永裴oppa有时候都不怎么说话呢,就知道在一旁笑”
“还有呢?别说了,你累了吧”志龙听着她絮絮的唠叨,一开始没有多想,渐渐的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一些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下意识的希望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还有……最后一件要拜托的事”若伊把脸整个闷在他怀里,声音显得闷闷的
“……什么”
“志龙啊……我们……分手吧”闵若伊觉得她鼓起了生平所有的勇气说出了这句话,又死死的咬住嘴唇防止自己说出后悔的话来,阻止自己哭出来
“你……开什么玩笑”那些说不出来的,隐隐的预感现在终于冲破了心底的疑云扩散了出来,像是阴霾一样弥漫在心中,笼罩着那颗被揪紧的心,他僵硬着身子,嘴角费劲力气的扯出一丝难看的弧度,不愿意承认
“今天社长找我去办公室,给我看了一叠快递给他的照片,上面,都是我们约会时的亲昵”她觉得嘴里渐渐泛起了苦涩
“这……你是说,我们被偷拍了?”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鸡涌忽然又抬高了音调,拉着怀里的人说:“难道就因为这样你就要和我分手?”
“不然呢?”泪,终于顺着眼角滑下来,她目光楚楚,哑着嗓子无助的问道:“现在的我们这么渺小,拿什么去保护这份已经被人发现的、脆弱的爱情?”
“我不管!”志龙有些激动,他两手握着她纤细的肩膀,脸色阴沉,眼神偏执,狠狠的说:“你曾经跟朴韩星nuna说过,只要你还爱我,你就不会放弃的!在济州岛的海边,你不记得了么!”
若伊有些发愣,她回忆着自己当初跟朴韩星的对话,有些怔怔的问:“欧尼告诉你的?你都知道?”
“是啊,我都知道,我都记得,可你呢!你是不是早就忘记自己的说过的话了!”权志龙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有些偏执起来,他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虽然设想过可能会这样,可他一直说服着自己,只要小心点,就不会有问题。他以为,就算被发现,社长也会先找他这个男生,那自己总会有办法解决的。没想到,老杨先找了闵若伊作为突破口,现在看着若伊就这样轻易的想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这种被抛弃的委屈一下子变成了难以诉说的愤怒。
“志龙啊,不要这样,你懂我说的话不是麽,现在的情况其实你也清楚不是麽,”若伊泪眼朦胧,心里像是被针扎了千百次一样的疼痛难忍,又不得不硬起心肠亲手斩断这份感情,看着志龙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她忽然明白了为何社长只单独找她去说这件事。她觉得,社长真的好残忍,让她亲口来跟志龙说这件事,让志龙来气她,恼她,恨她,让他误以为是自己坚持不住想要放弃,这样,就算他们彼此还爱着对方,也不会再在一起。
“我应该懂什么,我应该清楚什么!”志龙眯起眼,任性的不肯承认:“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清楚,我现在只知道,是你要抛弃我!是你要放弃我们的感情!”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你!”经不住这种话语的刺激,闵若伊委屈的忍不住大声反驳,可是这种话在她现在所做的事实面前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连她自己都难以信服,她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可听见这话的志龙却升起了最后一丝希望,就像是快要溺毙的人看见了眼前漂着的浮木,竭尽全力的想抓住一样,他说:“好,那你说,说你刚刚说过的话不作数,说你不管发生什么都会留在我身边,说你不会扔下我一个人,你说我就信你,快说啊!快说!”
他紧紧的握着若伊的肩膀,因为紧张,手上不自觉的用力,力气大的似乎快要把她的肩膀捏碎了一样,可是若伊并没有感觉到疼,因为此刻志龙那偏执的近乎疯狂的眼神,哀求的带着满满的哭腔的话语,让她觉得心里一阵抽搐,她的心现在就像是被人紧紧的握住一般,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快要窒息过去。望着那双镶满碎钻一般闪着光芒、透着虚无的希冀和小心翼翼的哀求的眼眸,闵若伊像是中了蛊毒一样,差点崩溃了心理防线,想要扑进他的怀里,将刚刚的一切当作没有发生过。
她软了身子靠在他怀里,两手搂着他的腰,视线落在屋子一角他经常坐下来写写画画的小桌子上,想起来他这么多年的梦想和坚持,想起社长今天说的话,想起那首势必大发的谎言,那句不分手就这样堵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贪婪的闻着他怀里马上就要不属于自己的味道,狠了狠心,幽幽的说:“志龙啊,爱情是个太过奢华的词,我们现在还负担不起”
听到这句话,志龙那原本充满着希望的光芒的眼睛霎时黯淡了下来,眼底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惊的绝望和死寂,眼角眉梢,似乎都带着凉意,嘴角也泛起了一丝嘲弄的弧度,不知道是在怨恨
闵若伊的胆小绝情,还是嘲讽自己的不自量力,异想天开。若伊感知着他渐渐变得冰冷僵硬的身体,却执拗的不肯松手,她想着,闵若伊,这不是你要的结果么,他失望了,他怨恨了,他和你毫不相干了,你现在应该松开他,看着他愤而离去不是麽,你抱在他腰上的手会阻挡他上升的步伐不是么
虽然这样理智的想着,可身体却像是被权志龙的冰冷所感染,冻住了一样无法动弹,不肯撒手。此刻被伤透的志龙感受不到她的固执里所流露出的浓浓的哀伤和不舍,只是不愿意再在这间有她、有他们满满的回忆的屋子里再多待一秒钟,仿佛这样会令他支撑不住崩溃起来。他把双手绕到身后,握着她的手腕,强行拉开那两条抱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握着手腕的那双手是那么的凉,凉的不带一丝怜香惜玉的温度,他站起身,后退一步,居高立下,眼神却飘忽在别处,轻轻地说:“好,我如你所愿,你,好自为之吧”然后佯装无事的穿鞋出门。
背影倔强而落寞,挺拔而决绝。
闵若伊想起身追到门口,可一站起来就感觉到左脚脚踝那里传来的刺骨的疼痛,她无力的跌坐会沙发上,望着眼前的茶几上堆满的东西,想起那人温柔的关心,终于忍不住,伏在沙发上,宣泄般的放声大哭起来。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不停的滴落下来,和着她不加阻拦的哀嚎的哭声,发泄着她的惊慌,委屈,难过,无助和悲凉。呜咽声哀婉悲切,令人听之动容,粗重费力的喘息似乎要抽干全身的力气。闵若伊就这样哭的天昏地暗,久久难以自持。
权志龙颓然的倚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的令人揪心的痛哭声,也不禁红了眼眶。他虽然出了门,可一直没有走,他不相信他的丫头会一直突然不爱他,不要他了,他在等着她追出来,然后和好如初。她的为难和用意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觉得,这样的事情只要两个人齐心协力,就一定会克服过去,总会有两全的解决方法的。七哥和七嫂这么多年虽然数度出现绯闻,可不也一直相安无事么?
此刻,听着里面的哭泣声,他是真的有些绝望了,他不知道杨社长到底跟若伊说了什么,可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他的丫头,是真的要离开他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