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能不当枭雄？”
叶剑的眼底似乎也有光芒闪过，然后便顺其自然的说了出来。
徐夜也猜到了叶剑与武定波不同，如今听他自己这么说，自然也更加明确清晰了。
“叶兄果然有气魄。”
他朝着叶剑拱了拱手道。
“只可惜，空有想法，难以实践啊！唉。”
联想到白天刚刚经历的事情，再想到在巨北关这么长时间以来。
他和武定波甚至就连入关，还是借了徐夜的光。
更是一阵泄气。
“非也，非也。”
徐夜却摇了摇头，故作神秘的说道。
“徐兄这是何意？”
叶剑看向他，面露不解。
“叶兄若是有想法的话，那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徐夜决定，不再瞒着他了。
原本他的计划确实是把叶剑当成工具人的，什么事情给不告诉他，就只是让他露个脸，帮帮忙也就算是。
可是眼下的情况却发生了变化，那他的计划自然也就要跟着发生变化了。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叶剑反而相较于武定波，是更加有想法的人。
“啊？”
可是叶剑听完却更懵了。
“眼下？徐兄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眼下我们刚刚离开巨北关，其他重镇都被攻破，惨状你也看到了。到处都是问题，哪里有什么机会。”
叶剑自认为自己并不傻，所以也明白眼下的情况。
只从刚刚走过的路就不难看到，边关全都被蛮子的铁蹄刚刚蹂躏，整个关外大地更是凄惨无比。
眼下非但没有什么机会，反而就连保持往日的繁荣都不敢想象了。
就连吃上一口饱饭，都不见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别说是什么幻想了。
他若不是看到了孩子们的惨状，看到了边关外镇子的凄惨，也不至于有感而发，更说不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叶兄别急，先听我说，我们此次出行霸关，你知道我为何求大人派你与我同行吗？你又知道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要去吗？”
徐夜没着急，而是一连反问道。
“为何？”
叶剑听闻，也来了劲头。
其实他内心一直都有这个疑惑，只是保持着对徐夜的信任，所以迟迟没问罢了。
“叶兄听我给你细细道来。”
徐夜不打算再隐瞒了，他把所有的计划和盘托出。
当然了。
他最后退出来的人是武定波，而不是自己。
而且他心中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明面上，他确实需要一个人来成为代言人。
不管是从什么角度看，都是武定波最合适。
不过现在不同了，貌似叶剑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叶剑听完，真的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他一直都知道徐夜的谋略，可是却从未想过。
他谋划的居然这么大，居然足足有边关九镇。
“这样，能行吗？”
可当他听完所有的事情，他犹豫了。
因为他不确定，这样究竟可不可以。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周朝廷虽然破落，虽然好像是傀儡一般。
但那毕竟还是朝廷，那毕竟还是天子。
若是这般佣兵自用，真的可以吗？
到时候若是惹怒了天子，惹怒了朝廷，可该怎么办啊？
“叶兄怕了？”
徐夜问道。
“这自然不是，我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只是......”
其实徐夜也知道，叶剑不是害怕，他只是顾虑。
而这份顾虑多半还是源自于对未知的担忧和对挑战皇权的恐惧，再加上武定波在上，瞒着他去做这些事，总觉得亏心。
“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又不是占山称王，也不是谋反，不过是暗地里行动而已，即便是有一天可能会摆在明面上。我们最多也就是拥兵自重，也算不上谋反啊！”
徐夜的歪理邪说随口就来，叶剑怎么可能说得过他。
“而且拥有保护边关的能力，到时候蛮子若是再来的话，我们便能够保卫百姓，让所有大周百姓都能活下去，孩子都能有父母，有个家。这难道不是叶兄想做的事情吗？”
徐夜说这些话，并不是随口胡诌的。
而是真的心中这样想的。
他劝叶剑的时候，又何尝不是自己的有感而发。
“可......”
即便是这样，叶剑还是有些许的犹豫，没有说话。
“没关系，叶兄好好想想，明天再给我答案。如果不同意也没关系，就请叶兄当做不知道就好了。”
徐夜没有再逼迫，反而是放下了所有负担，随口说道。
看到叶剑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不再说话。
而是调转了方向，朝着另一侧躺了下去。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看着徐夜的背影，叶剑到嘴边的话还是吞了回去。
也只能侧躺下来，盯着篝火和徐夜的背影发呆。
听到了这样令他震惊的消息，他哪里还能睡的着。
更为关键的事情是，他本身就有这样的想法。
而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回想起自己在城南苦苦坚守，每时每刻都有兄弟倒在自己的面前。
回想起自己今天走过的路，见到的路边那么多的遗骸。
回想起曾经经历过的种种，被人拒之门外的痛苦。
叶剑的思绪万千，情绪更是难以平复。
一直盯着火越来越弱，只剩下了微微火苗。
他小心翼翼的起身，添了两个新柴。
然后再过了不久，火焰重新升起。
原本微弱的火光开始变得越来越旺，越来越旺，最后更是燃烧的发出嘭嘭的爆裂声，仿佛是在发出不甘的怒吼一般。
这一夜，他想了很多。
徐夜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见到他的模样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叶剑盯着熊猫眼，头发被昨天晚上的自己薅的乱糟糟的，十分可喜。
看到徐夜还笑话自己，他也是一脸的无语之色。
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究竟是什么原因。
别人不清楚的话，他还不清楚？
不都是因为他给自己说过的话，才让自己一夜睡不着的。
“叶兄，看你这个样子，不会是还没有考虑好吧？”
徐夜非但不觉得愧疚，反而是笑嘻嘻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