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扰人清梦的手机闹铃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尹煦并没有同往常那样对它充耳不闻, 赖床不起,而是像接收到指令的机器人一样猛地一个激灵坐起身,坐在床边揉着脑袋醒了会儿神。
正在穿衣服的沈确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不再睡会儿?”
尹煦眯着眼睛摇摇头:“我得去送棉棉上学。”
“那你去叫她起床吧, 我去做早餐。”沈确说, “三明治可以吗?”
尹煦:“嗯, 麻烦了。”
两分钟后, 潘颖棉像只没睡醒的小猪被尹煦轻轻从被窝里薅起来,她迷迷瞪瞪地进了卫生间洗漱完毕,神色才清醒过来。
来之前爸爸妈妈特意叮嘱了,自己的事情要尽量自己完成, 不要什么都麻烦小尹爹爹。
于是她很乖地自己穿好衣服淑好口,也洗完脸了,然后现在镜子前对自己那一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无从下手, 犯愁不已。
“棉棉,收拾好了么, 来吃早饭喽。”
尹煦走过来的时候看到潘颖棉拿着梳子一脸无奈的郁闷样。
她像大人一样叹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告状:“小尹爹爹,头发坏。”
尹煦见状忍俊不禁:“没关系,我来帮你梳。”
他用梳子小心翼翼地把潘颖棉的头发一点点梳通, 询问她的意见:“棉棉想要什么样的发型?”
潘颖棉想了想, 把手里的头绳递给他看,说:“辫子, 两个。”
尹煦想起她昨天扎的羊角辫,明白了她的意思:“好的公主。”
尹煦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把这事给搞砸, 毕竟他对于给别人扎头发这事没有什么经验, 可一拿起头绳, 他的手简直像无师自通一般轻而易举地就把两只小辫子绑好了, 扎得对称又可爱。
尹煦满意地打量一番自己的杰作,问道:“棉棉喜欢吗?”
潘颖棉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是高兴:“喜欢!”
尹煦牵着潘颖棉来到餐桌,指着她的发型得意地朝沈确扬眉:“沈确你看,我扎的!厉害吧?”
沈确看了潘颖棉一眼,对他竖起大拇指:“厉害。”
尹煦接过他递来的一杯牛奶喝了口,然后继续自夸:“想不到我还挺有天赋的嘛,说不定去当个Tony师傅能比送外卖更有出息,你说是吧棉宝?”
潘颖棉很用力地点头表示赞同:“嗯!”
沈确没说话,盯着尹煦静静看了一会儿,目光似乎有些怀念。
尹煦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我干嘛?”
沈确:“你高中时也天天扎小辫子。”
尹煦嚼着三明治的动作一顿:“啊?我吗?”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只隐约记得自己高中时好像是个杀马特贵族,反正头发总舍不得剪,蓄得半长不短的,觉得那样才算酷,但有没有扎过小辫子他真没印象了。
沈确却给予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嗯,你那时很好看。”
尹煦想了想,又问:“那现在呢?”
沈确:“也好看。”
尹煦心满意足地咬下一大口三明治,没再说话了。
两人顺利从早高峰车队中逃脱,把潘颖棉送到幼儿园后,就去公司上班了。
今天沈确的工作行程不像昨天安排得那么满,尹煦赶紧趁他空闲的时候请教起了昨天策划书上他没看懂的那些问题。
虽然尹煦对于许多游戏领域的专业问题半知不解的,但他对此很感兴趣。
他本就一个是游戏爱好者,之前都是以玩家的身份感受某个被他人架构完成的游戏世界,满足的是探索欲。而现在能从幕后策划者的角度了解它更深层次的表达与内涵,有种纵观全局的爽感,这种体验新奇又有趣,因此他学得积极又用心。
今天是周五,下午四点时照例有场每周总结会议要开。
让尹煦松了口气的是,这回用不着他代表策划部进行发言,张硕已经十分自觉地提前准备好汇报ppt,入座后还贴心地给了他一份打印好的版本。
这次会议尹煦抱着学习的心态听得认真,时不时还低头做着笔记。
几个部门依次汇报完毕后,轮到了策划部。
目光追随着张硕把ppt投到显示屏上时,尹煦随意扫了眼桌面右下角的时间,下午4:33分。
刹那间,一道闪电直击他脑门,尹煦一个激灵站起来:“卧槽!”
众人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动静吓了一跳,齐齐看向他。
沈确:“怎么了?”
尹煦:“我忘了去接棉宝放学了!”
沈确眉梢一挑,合上面前的文件:“会议暂停,我去接娃。”
“快快快!”尹煦手忙脚乱地拉着他朝会议室门口走去,“她估计都要等哭了!”
留在会议室的其他人:“......”
到底是谁说我司总裁大人和总裁夫人婚姻关系破裂的啊,简直纯属造谣。
二十来分钟后,两人火急火燎地驱车赶到幼儿园门口。
尹煦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给沈确派发任务:“你去那边的小卖铺买点糖果或者冰淇淋来,一会儿我哄哄她。”
沈确:“好。”
尹煦下了车,小跑到校门口,这会儿家长们大多已经把自家小孩接回去了,人迹寥寥,他一眼就看到围墙角落的阴影里蹲着一个鹅黄色的小身影,正拿着一块小石子在地上画圈圈。
尹煦眼睛一亮:“棉棉!”
潘颖棉闻声抬头朝他看过来,没有立马飞奔到他怀里,而是蹲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瘪着嘴盯着他看。
尹煦知道她生气了,赶忙蹲到她跟前柔声道歉:“棉棉,对不起,是小尹爹爹不好,怪我来晚了,原谅我好不好?”
潘颖棉憋了半天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小尹爹爹是大坏蛋!别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就棉棉没有人来接,他们都说你不要我了!”
说完,她一把推开尹煦,扭头气呼呼地朝一旁的道路上冲去。
“哎,你慢点!”
尹煦捡起她扔在地上的书包追了上去,潘颖棉赌气般的朝前狂奔,一个小跳,就跳到了旁边的非机动车道上。
路口处晃悠悠骑来一辆自行车,潘颖棉没注意到,眼见着车跟人就要撞上,尹煦大惊:“小心!”
危急关头,一道身穿警服的高挑身影一个箭步飞奔而至,几乎是擦着那自行车轮的边一把将潘颖棉腾空抱起,然后把她安全地放到了一侧的人行小道上。
自行车车主惊慌失措地扭了几下后,见潘颖棉没被撞到,便骂骂咧咧地骑远了。
尹煦被刚刚这一幕吓得心脏险些跳出嗓子眼,他急忙上前一把抱住潘颖棉仔细检查一通:“棉棉!你没事吧?”
潘颖棉的脸色白了白,显然是吓懵了,一头扑进尹煦怀里哇一声哭出来。
尹煦心疼又自责地搂着她轻轻安抚:“好啦好啦,不哭不哭,痛痛飞走,没事了......”
他正心有余悸间,旁边站着的那位救命恩人忽然开口来了句:“阿煦,想不到你哄孩子还挺像模像样的。”
尹煦一怔,闻声抬头。
他第一眼是注意到的是这人身上穿着的蓝色警服,肩宽腿长,随后目光上移,定格在面前这人脸上,尹煦瞳孔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江鹤呈?!”
江鹤呈被他的反应逗笑:“看到我这么惊讶干什么,跟见了鬼一样。”
尹煦还真觉得自己是见到鬼了,他站起身,捏着江鹤呈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卧槽,真是你啊!你不是去蹲局子了吗?”
江鹤呈无语地拍开他的手:“蹲什么局子,别在孩子面前污蔑我啊。”
潘颖棉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也跟着纠正尹煦:“爸爸说江叔叔是警察,专门抓坏人的。”
尹煦更惊讶了:“你怎么成警察了?”
“那不然呢?”江鹤呈说,“不是你当年劝我要多学点法的么,我多听劝呐。”
尹煦哽住。
他现在懒得去纠结江鹤呈是怎么从一个歧途少年变成公民卫士的,心中满是因看到多年未见的好友还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泛起的亲切与激动之情。
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一个用力拥抱:“哥们,我好想你。”
江鹤呈愣了愣,被他这出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拍了拍他的后背,从善如流:“嗯嗯,我也想你。”
沈确提着袋零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深情款款的一幕。
尹煦背对着他毫无自觉。
江鹤呈则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了沈确投来的不太友好的视线,对他挑了下眉,举起双手撇清关系:“不关我事,是阿煦主动抱我的。”
沈确:“......”
江鹤呈笑了笑,松开尹煦,识趣地转身道别:“警局还有事,我先走了。阿煦,我们回头再约。”
尹煦依依不舍地朝他挥挥手:“去忙吧,辛苦了。”
潘颖棉很快就被沈确买来的那一大包零食分散了注意力,把几分钟前不高兴的事都抛到脑后,坐在车后座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尹煦却仍在想着刚刚见到江鹤呈的事。
“江鹤呈什么时候成警察了?”他问。
沈确:“他高中毕业后考上的是警校,怎么了?”
“我记得他之前高二时就辍学了,然后进厂打工,结果遇到一个黑心老板,不仅拖欠工资还猥亵女员工,江鹤呈看不下去,把那老板揍个半残,就蹲局子去了。”尹煦回忆至此,唏嘘不已,“没想到他现在居然成警察了,你还真别说,那身警服还挺适合他。”
沈确对此不置可否:“其实他这样嫉恶如仇的性格挺适合当警察的。”
尹煦点点头,目光落在车窗外飞速晃过的一排排行道树上,茂盛的枝叶在阳光的照耀下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片刻后,他轻笑着感慨一声:“真好,原来大家都可以换种更好的活法。”
次日是周六,不用早起上班,也不用送孩子上学,尹煦理所当然地赖了会儿床。
沈确醒来后,静静注视了一会儿枕边睡得安静的尹煦,捧着他的脸亲吻一下他的额头,说:“节日快乐。”
尹煦迷迷糊糊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下,然后继续睡去。
什么节日啊......
这天一大早天色就阴沉沉的,云层很厚,空气又闷又黏,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按照约定,潘哲帅他们是今天上午的飞机回北京,尹煦就提前把潘颖棉的行李收拾妥当了。
可过了午饭时间也没等到潘哲帅来接人的身影,反而等来了他的电话。
“实在对不住啊老尹!航班延误了,这狗天气,我们这边一直在打雷下雨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起飞,只能麻烦你再多照顾一会儿我闺女了。”
这种不可抗力因素实在没什么好指责的,尹煦表示谅解:“没事,安全最重要。棉棉在我这待得挺好的,沈确正陪她看海绵宝宝呢。”
潘哲帅听他语气轻松,却还是又小心翼翼地确认了一遍:“你真不生我气?”
尹煦不解:“我干嘛要生气?”
潘哲帅:“我害得你和沈哥今天都不能去过二人世界了哎!”
尹煦:“这有什么的,我跟沈确哪天都能待一块啊,又不差这一天的。”
潘哲帅:“那怎么能一样!今天可是你们结婚纪念日!”
尹煦一愣:“今天?”
他猛然想起今天早上沈确给他的那个吻,原来他说的节日是指这个啊。
潘哲帅显然比他更激动和遗憾,在电话那头已经开始进行自我检讨了:“你准备了这么久的惊喜,你订的餐厅买的花还有小提琴独奏音乐会,这些计划都要泡汤了!我真该死啊,我是你们爱情的罪人,等我回去了一定上门给你和沈哥负荆请罪,我——”
“行了行了行了,我又没怪你。”
尹煦真觉得没太大所谓,反正他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一点实际念想都没有,真要让他跟沈确去吃什么烛光晚餐他反而会觉得别扭。
今天,就当成是普通的一天度过吧。
夜幕降临之际,天空中酝酿已久的乌云终于兜不住雨水,下起了倾盆大雨。
尹煦心不在焉地坐在客厅地毯上陪潘颖棉玩着积木,望着不断拍打在落地窗上的雨滴有些出神。
又是这样一个雷电交加的雨夜,跟一周前他穿过来的那个夜晚分外相似。
忽然,门铃响了。
沈确起身走到玄关开了门,拿进来一份外卖。
他低头确认了一下外卖单后,看向尹煦,问:“这是你买的?”
尹煦看到他手里提着的蛋糕盒,这才回过神来。
他不太好意思地点下头:“嗯,纪念日快乐。”
沈确一怔,有些意外:“你知道?”
“是潘哲帅告诉我的。”尹煦说,“本来我,不对,不是我,是原本的尹煦在今天给你准备了很多惊喜的,他想陪你过一个难忘的纪念日,但那些事我都没法陪你去做了,这蛋糕算是补偿,你别嫌弃。”
沈确看着他,轻轻笑了起来:“我怕你觉得别扭,所以没跟你提这事。谢谢你准备的蛋糕,我很开心。”
尹煦眼尾微扬:“那就好。”
潘颖棉不懂什么纪念日,只是看到有蛋糕吃很兴奋,煤球把奶油蹭得到处都是,她就笑哈哈地追着它在屋子里乱跑。
等她玩够了,才猛然想起自己没有音讯的爸妈。
一问尹煦,得知他们可能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来接她,潘颖棉当即将嘴一撇,掉起了小珍珠:“爸爸妈妈坏!他们是大骗子!说好只过两个晚上就会来接我回家的,他们肯定是不要棉棉了呜呜呜嗝!”
尹煦见她哭得撕心裂肺,都打嗝了,心疼又无奈,于是要给潘哲帅打视频电话,想让他这个亲爹来安抚一下,却发现潘哲帅十分钟前给他发了条正在登机的消息。
这会儿对面已经上了飞机断了信号,电话打不通。
尹煦只好哄潘颖棉她先去睡觉,说她等睡醒了就能看到爸爸妈妈了。
可潘颖棉已经不信这番说辞了,闹得更凶起来,尹煦给她讲白雪公主和黑山老妖的故事都不能把她安抚下来,实在拿她没辙。沈确则继续耐心哄她,唱歌给她听。
这是尹煦第一次听沈确唱歌。
明明只是首简单的儿歌,从他嘴里唱出来却分外好听。
别说潘颖棉了,就连尹煦听了,心都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
一番折腾后,潘颖棉总算被哄睡着了,沈确替她掖好被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就看到尹煦正在收拾地毯上散落着的玩具。
他走过来,帮忙一起收拾残局。
尹煦看他一眼:“棉棉睡了?”
沈确:“嗯。”
安静了一会儿后,尹煦又开口:“沈确,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孩子?”
沈确:“还行。”
“哦。”尹煦垂眼沉默。
沈确察觉到他有些低落的情绪,问:“怎么问这个?”
尹煦顿了顿,说:“我只是在想,我们不可能会有小孩,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沈确答得轻巧:“因为喜欢你。”
因为喜欢。
多么简单纯粹的理由。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别的都不重要。
沈确见尹煦不说话了,抬眼看来,才发现他不知何时湿了眼眶。
“怎么哭了。”沈确有些无措地抬手帮他抹眼泪,“是我让你不开心了吗?”
尹煦赶紧摇头:“没有,我挺开心的,我这几天都很开心。”
“沈确,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被一个人爱着是这么幸福,原来,我的人生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如果我之前早点遇见你,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窗外的雨仍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一点一滴都敲在沈确心上。
他注视着尹煦,目光沉沉:“等你回去了,记得去找我,好么?”
尹煦想了想,垂眸苦笑一下:“算了吧,在那个时空,我和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谁能保证那个沈确也是喜欢我的呢?”
“会的。”沈确坚定地告诉他,“他一定跟我一样喜欢你。”
尹煦看着他,眼睛再度泛起一股汹涌的酸意。
幸福而无望。
他轻轻取下自己颈间的项链,把挂在那上面的戒指取下来,放到沈确掌心里:“这个还给你,我总感觉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我。不过我答应你,沈确,如果我回到原来的世界了,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奔向你。”
“好。”
沈确牵起尹煦的左手,再次虔诚地帮他戴上那枚戒指。
“阿煦,我希望你知道,不管你在哪,变成什么样,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不管你还记不记得我,从始至终,我这辈子喜欢的人有且只会有你一个。”
戒指被缓缓推至无名指第三指节处时,窗外一声闷雷炸响,尹煦忽然失去知觉,垂头昏倒下去。
沈确抱着他一时慌乱:“尹煦?”
几秒后,尹煦在他怀里缓缓睁开了眼睛,原本涣散的目光渐渐凝注到他脸上,他偏头细细打量了沈确一会儿后,不确定地开口:“你是......哪个沈确?”
沈确察觉到他的异样,失而复得的惊喜在他心头翻涌,他情难自禁地吻了下他:“是我。”
“阿煦,欢迎回来。”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尹煦心头悬着的那颗石头安稳落地,他长舒一口气,庆幸地笑起来:“我还以为我会错过我们的纪念日。”
尹煦说着,只是轻轻眨一下眼睛,泪水就顺着脸颊无声滑落。他这才发觉自己眼睛酸酸胀胀的,还很湿。
“我怎么哭了?你该不会是趁我不在欺负人了吧?”
“没有,不敢。”沈确抬手温柔地抹掉他眼角的泪,未了,也问,“你见到那个我了么?”
尹煦点头:“嗯,见到了。”
沈确:“你跟他说了什么?”
尹煦弯着眼睛,狡黠地笑起来:“你猜。”
沈确不接话,低头吻了过来。尹煦被他带着向后仰倒到地毯上,牙关轻而易举被撬开,舌尖被沈确勾着纠缠时,他还有些懵,不是,这画风变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尹煦有些不满地轻推了沈确一下:“等会,你怎么不猜啊?”
沈确:“不管他了,我的事比较重要。”
尹煦没明白:“你什么事?”
沈确温热的手掌从他的睡衣下摆探进去:“你离开的那晚没做完的事。”
尹煦腰间传来一阵酥痒,脑海中立马闪过那个夜晚的火热画面,他耳根一红:“你急什么。”
沈确抱着他,用脑袋蹭了蹭他的颈窝,语气委屈:“这几天你都不让我碰。”
尹煦闻言一愣,只花了半秒钟的时间就反应过来了,他忍俊不禁道:“哦,我们小沈总憋坏了呀。”
沈确的舌尖顺着他的耳垂和脖颈辗转至锁骨,轻咬一下:“还笑,你也不心疼我。”
尹煦被他舔得很痒,却不躲:“好好好,心疼心疼,心疼坏啦。”
他捧着沈确的脸落下一吻:“我都补给你。”
雨声潇潇,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