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贺霁川看不出喜怒的眸子,温迟始终淡然,没有任何做错事的心虚。
她淡淡道:“是贺夫人先要打我巴掌的,出于自卫,我只能把她推开。”
“你还有理了是吧!长辈打你巴掌你就受着!解释之前先想想你为什么挨打,我无缘无故会打你吗?”
贺夫人冲过去,就要和她理论一番。
温迟冷眼看着她气愤不已的模样,淡然勾唇:“因为你觉得我是垃圾,跟你儿子在一起就是污染了他,你有真正中意的王家小姐做儿媳妇。”
贺夫人被她说中心事,一时愣了愣。
见她不说话,温迟才站定,不紧不慢道:“既然都在,索性今天就把话说清楚,我没兴趣再做贺霁川的未婚妻,他和我在一起纠缠也不过是为了报复我,你放心,他绝对不会娶我,我也不会嫁给他。”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
温迟觉得可笑。
陈炳要她自尊自爱,不要做任何人的情人。
可她没得选,她说她要做贺霁川的情人用这个门道来赚钱。
既然如此,刚才又和贺夫人争辩什么?
她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个拜金女,这样不是很好吗?
温迟闭了闭眼,正想要离开,就被一抹身影挡住去路。
她看着眼前的贺霁川,忍不住皱皱眉。
“你怎么不陪……”
“你刚才在里面说什么?没兴趣做我的未婚妻?”贺霁川紧紧盯着她,眼底酝酿着风暴。
温迟已经很烦了,偏偏对方还要这么纠缠。
她握紧拳头,冷冷道:“对,我没兴趣,做一次你的未婚妻,丢尽脸面被赶出家门,我是上赶着受虐吗还要再来一次?”
一句话听得贺霁川无话可说。
他直勾勾盯紧了温迟,半晌才道:“我的手段,你逃不掉,所以就算你不上赶着,迟早也会成为我的未婚妻。”
温迟愣了愣,继而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他,半晌才问:“贺少,这样对你有好处吗?为了报复我,三番五次宣布和我订婚,以后你要找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别人都怕咱们纠缠太久,你忘不掉我。”
“那就让他们怕着。”
贺霁川上前一步,死死盯着温迟。
“我说了,下次还让你做我未婚妻的话,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温迟愣住,推开他骂了句神经病,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贺霁川眯起眸子。
半晌后,他开车前往医院。
杨杰夫妇俩已经把女儿安置好了,脸上也久违露出轻松的笑意。
看到贺霁川出现在这里,他们又千恩万谢地迎上去。
贺霁川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言,在安静的走廊里坐下来。
“我有件事想要问你们。”
一句话听得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贺霁川扫视两人,最后目光落在杨杰身上。
“当年你和温迟合伙坑我的三十万,到底是怎么花的?”
此话一出,陈婷有些惊讶地望着杨杰,很显然并不知道有这回事。
杨杰挠挠头,显得有些心虚。
他尴尬,低声嘟哝:“怎么又开始说这件事了……”
贺霁川不悦道:“你在叽里咕噜说些什么?把这件事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婷一个劲儿的捅咕杨杰,害怕道:“你和温小姐怎么回事?以前竟然还坑过贺少吗?贺少这么好的人,你们也太不懂事了!赶紧告诉贺少!”
杨杰无奈极了。
他纠结片刻,还是鼓起勇气抬头看着贺霁川。
接着,他在贺霁川很是期待的目光中,一字一句道:“对不起贺少,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我已经答应温小姐,无论谁打听当年的事都不要说,尤其是你。”
贺霁川气笑了。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杨杰:“你知不知道,这笔钱要不是我拿出来给你们交医药费,你们现在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口口声声说我是救命恩人,却连句实话也不肯说?”
杨杰已经吓得全身都是冷汗了。
他咽咽口水,依旧是摇头:“对我来说,温小姐同样也是救命恩人,贺少要是真想知道,除非让温小姐过来告诉我,我可以提当年的事。”
贺霁川站起身,脸都黑了几分。
他盯着男人,眼神冰冷可怕。
“要是她同意你说出来这件事,我还用过来找你吗?”
杨杰摊摊手,摆出一副无奈又无能为力的模样。
“那就抱歉了贺少,至少现在我不能做个言而无信的人背刺温小姐,再说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尽管你当年还没有做贺家继承人,不是也有的是钱吗?”
杨杰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底还是没忍住,又补了一句:“估计对你来说,当时的三十万也不算什么。”
贺霁川的神色陡然凌厉。
他垂眸,紧盯着杨杰,一字一句道:“三百万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可你告诉我,我被辜负的真心值多少钱?”
杨杰愣住。
他神色变得复杂起来,看着贺霁川离开的背影,心中也不是滋味。
等人走了,陈婷就开始打他。
“你刚才卖什么关子!以为自己很有原则忠心耿耿吗?我告诉你,惹恼了贺少,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杨杰咬咬牙,直接站起身就往外走,去打了通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就无奈道:“温小姐,贺少今天又来问我四年前的事情了,我求求你还是自己和他坦白吧,我这里压力也太大了,毕竟他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啊!”
温迟一阵沉默,没想到他打电话过来是说这个。
她揉揉眉心,很不理解。
当年三十万花在哪里了,对于贺霁川来说就这么重要?
难不成她还能直接拿着这笔钱,放着好好的贺小少爷不要,去点个不干不净的鸭子?
温迟深吸了口气,忍住不耐烦:“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于那笔钱,你先撑几天,我会想办法的。”
她要挂电话,杨杰叫住她。
“不是的,温小姐。”
温迟顿了顿,不解道:“什么不是的?”
杨杰叹了口气。
“贺少不是为了那笔钱,他说真心被辜负,总要有个理由,我忽然觉得他也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