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然和秦时月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秦时月一整天都在接电话、处理邮件,她本该今天一早回上海,因为应茉的事耽搁了下来。
秦时月和下属通着电话,示意夏慕然先进去。夏慕然抱紧了怀里的黄玫瑰,轻轻扣响了病房的门。
“请进。”向沂原本趴在病床上玩手机,他伤在腰背和胳膊,不好躺着,只能趴床上。听到敲门声爬了起来,看见进来的是夏慕然,眼睛亮了好几个度,满脸期待地拍着床沿,示意她坐过来。
夏慕然慢吞吞地挪进来,眼睛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放。向沂没穿上衣,胳膊和腹部缠着雪白的绷带,白得刺眼,但是……这该死的破碎的性感。
向沂低头看了一眼,一脸得意地扬扬眉毛:“我就说实物比照片好看吧?”
夏慕然干咳一声,不咸不淡地说道:“还行吧。”
向沂表情严肃地说道:“做人要耿直一点。”
“我鼻血快流出来了,请你把衣服穿上。”夏慕然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刚刚的忐忑和伤感消散得无影无踪。
向沂满意了,拿过一旁的上衣穿上,扣扣子的时候,脑子一热:“哎呀……胳膊好疼啊,扣子扣不上……”
向沂说完,泫然欲泣地看着她。
夏慕然犹豫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花,帮他扣扣子。
向沂看着那束开得鲜艳浓烈的黄玫瑰,心都软了。自己还没给她送过玫瑰花,就一把外出拍戏时采的野花。
向沂一抬眼,就看到她乖巧的垂着眼睑给自己扣扣子,眼睛有些肿。
“为我哭过了?”
夏慕然给他口号扣子,想退开被他拉进怀里:“别动,我现在可是伤号。”
夏慕然不敢再动了,僵硬地呆在他怀里。向沂坐在床上,手揽着她的腰,眼神炽热地看着她:“是不是因为我哭过了,嗯?”
他声音低沉,满含蛊惑。
夏慕然点了点头。
向沂笑得开心:“真好,没白疼。”
夏慕然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向沂没想到她直接哭了出来,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别人是说哭就哭,你哭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他本想逗逗她,夏慕然却哭得更厉害了。
“骗你的骗你的,我不疼,真的不疼。”
夏慕然:“你骗人!”
怎么可能不疼。
“那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就不疼了。”向沂脸颊对着她,食指点了点,示意她,“你亲一口,比什么止疼药都管用。”
夏慕然亲了亲他的脸颊,蜻蜓点水一般,脸上冰凉的泪珠还蹭在了他的脸颊上。
“这么乖啊?”向沂整颗心都被她的眼泪泡软了,“是不是现在让你做什么都答应啊?”
夏慕然点了点头。
“叫哥哥。”
“哥哥。”
啧,不行,她叫言导也叫哥哥。
“叫帅帅哥哥,要叫得甜腻腻的。”
“帅~帅哥哥~”
“叫老公。”
“……”
夏慕然:“不要得寸进尺。”
向沂一脸懊悔:“失算了,该先让你叫老公的。”
夏慕然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向沂轻轻拭去她脸上的眼泪,修长的手指微弯,轻轻蹭着她的脸颊:“终于笑了,再不笑我就要给你唱歌了。”
想起向沂唱歌,夏慕然脸上的笑容不自觉扩大了几分。
向沂唱歌,无论什么歌,都能唱出军歌的气势、幼儿朗诵的腔调。
“老板,吃饭啦!”蒋希拎着饭盒推门而入,随后尴尬得愣在原地。
向沂怀里一空,咬牙切齿地看着蒋希:“你今年的奖金都没了!”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蒋希试图挽回自己长了翅膀飞走的奖金,边说着边往门外退。
夏慕然:“你先吃饭吧,我要回去了。”
向沂知道留不住她,拉着她的手:“明天也来看看我,好不好?”
直到夏慕然点头答应,向沂才心满意足地放开手。
蒋希:“夏老师再见,夏老师明天见啊~”
向沂目送夏慕然离开,转头看着蒋希嗖嗖嗖地飞眼刀。
蒋希颤颤巍巍地举起手里的病号餐:“老板,请用膳。”
病号餐少油少盐,实在不怎么好吃,向沂只能看着床头的黄玫瑰下饭。
蒋希看着自己老板,吃一口饭菜看一眼花,越笑越荡漾,看得她瘆得慌。等向沂吃完晚餐,她看着傻乐的老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老板,你……你要不要搜搜黄玫瑰的花语?”
向沂闻言一愣,翻出自己枕头下的手机。
两分钟后,向沂用手背捂着双眼:“蒋希希,你明年的奖金也没了!”
蒋希敢怒不敢言,只能打一下自己这张管不住的嘴——让你忍不住,非要说。
夏慕然从向沂病房出来,找到在走廊尽头还在接电话的秦时月。
“拒绝和解,不要赔偿,能判多久,一天都不能少。”
秦时月正在和律师通电话,商量应茉的牢饭能吃多久,看样子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夏慕然:“姐,我去洗手间。”
秦时月点了点头。
夏慕然进了厕所隔间,关上门以后,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你怎么配……”
泪珠落在地板上,炸开一小片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