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十一点了。
网吧附近就有小吃街，周现提议去嗦粉，什么臭豆腐啊、麻辣烫、烤肉这类。秦池野一听街边摊，就更不爽了，现在是看张嘉琪和周现俩人，哪哪都不顺眼。
张嘉琪都没开口说一个字，收到野哥鲨人目光，顿时保持沉默，送周现独死。
“不去。”秦池野冷脸拒绝。
裴岭看了过去。秦池野反省自己刚才的语气太冲，说：“不是和你说。”
“好。”裴岭扬起了笑脸，眉眼弯弯的附和说：“这么晚了，食材放到现在不新鲜也不干净，我们还是吃别的吧。”
秦池野看到裴岭的笑，心情就好，说：“都听你的。”
然后去了kfc吃炸鸡。
周现无所谓吃什么，反正炸鸡他也爱的，只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拉着张嘉琪走在后头，说：“我怎么觉得，秦老大好像对我有意见，我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张嘉琪斜着眼，有些高傲的看了眼周现，说：“你知道，为什么我叫野哥，你叫秦老大吗？”
周现：“你俩关系好，初中那会你就和秦老大走的近。”说到后面语气不乏泛酸。
大家初中一个班，都是做小弟的，结果张嘉琪就和秦老大关系好。
“因为我人机灵聪明。”
周现生气，这不是拉踩他没眼色不机灵吗！
“让你说原因，还嘚瑟上了，不说算了。”
张嘉琪：……怎么能算，算了我还怎么展现我的小弟高傲？
“因为我会看眼色，以前和体校的那群干上，我就会放风有眼色，你看那群鳖孙四五个，专挑野哥单人下手，这不报警啥时候报警。”
“我听了，但秦老大不是打赢了吗？就你报警，后来警察还来了。”周现不解，都赢了，还报警，当时闹得好大。
张嘉琪：“你懂什么。那时候野哥上头了，赢是赢了，在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那群混混烂泥，跟他们换，划不来。”
虽然张嘉琪学习不好，也不爱学习，但人很机灵清醒。初中也干架，那都是一起的学生起纠纷，大家拼的是拳头，体校那群说实在的就是混子，拿着家伙，性质不一样。
校霸和社会小混混，不要混为一谈。
尤其还是进过少教所的混子。
前面两人并排走。
“后面张嘉琪说什么呢？我好像听到打架之类的。”裴岭好奇问。
秦池野看了眼裴岭，“我以前打过群架，你害怕吗？”
裴岭笑了下。秦池野觉得裴岭好像看穿他了一样，这个话题他其实有点害怕，也不是害怕，说不上来——
“咱俩第一次见面，你篮球砸中我那次。”裴岭岔开了话题，语气有些调皮，说：“我说你菜，你都没揍我，我就知道英华鼎鼎大名的校霸其实和传闻不一样。”
“不是那种欺负同学真正坏的学生。”
“所以我才和你坐同桌，一起吃饭，打游戏。”
“我为什么要害怕我的朋友呢？”
裴岭的眼睛很亮，最后说的那句还看向秦池野。
秦池野的目光与裴岭相遇，有一瞬间的怔住，很快反应过来，手脚有些慌乱，都不知道怎么放，怎么摆动，他将一只手抄进口袋，说话还是很酷和拽，只是语气微微激动，还强装镇定，“我也不是怕你害怕我，好哥们，懂我。”
裴岭：……
“好哥们。”裴岭微笑且磨牙。
秦池野是大傻逼。
秦池野觉得裴岭又生气了，试探问了下，“你刚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裴岭微笑。
秦池野就放松下来，还笑了下，“那我误会了。”
四人点了餐，吃完东西回学校。照旧是翻墙的老路，秦池野和裴岭走在后面，刚才吃东西时，裴岭都没怎么说过话，回来一路上兴致好像也不高，秦池野说：“那个，路上张嘉琪说的那次打架，你要不要听？”
裴岭：？
怎么突然说原因？
他也没回答，秦池野开始讲了。
“初三冬天的事，就五六个体校的来堵我，然后就打开了，我断了一条胳膊，那几个废物都断胳膊断腿，张嘉琪报了警。”秦池野说的很简单。
裴岭：“大哥这是原因吗？”秦池野你语文不好。
秦池野顿了顿，表情有些沉。裴岭本来闲聊，现在下意识觉得这事背后可能有关秦池野的母亲——因为这个表情很熟悉，上次秦池野在周家门口按着周晨打的时候就这样。
“没事——”不想说就算了。
“周晨干的，在学校散布一些关于我妈的事，让那几个混混来教训我。”秦池野看了眼裴岭，虽然表情还是很冷，但没那么沉，说：“我妈的事，我不想提。”
“我只要知道周晨是傻逼，他说的话没一句能听可信的。”裴岭比划了个ok手势。
本来是一件提起来就心情不好不愉快的事情，可秦池野看到裴岭眼睛亮晶晶一副‘我聪明吧’的模样，还跟他比ok寻求赞同，就笑了起来，又压回嘴角，拽的不行说：“还行，裴同学聪明。”
“都聪明了，不叫一声裴神？”裴岭笑着问。
不让张嘉琪叫，那你也要叫啊。
秦池野看了下脚下，又看向天空，就是不看裴岭。
“裴神。”
夜空中，校霸的声音很拽还压低了。
裴岭：“哈哈哈哈哈哈。”
秦池野要瞪回去，但看到裴岭又没法真正生气。裴岭笑的太大声，惊动了前面两位，张嘉琪压着声求求说：“裴哥，嘘嘘嘘，到学校范围了。”
裴岭没注意到，听到就不笑了。
“就他话多，嘘什么嘘。”秦池野不满，压根忘了他刚也嫌裴岭笑话他声太大。
裴岭带着笑音，小声说：“我偷偷笑。”
两人挨的很近，声音小小的，像是营造出两人一体说秘密的氛围。秦池野嘴角压不下去的笑，看了眼裴岭，说：“裴神还偷偷学。”
“不许说出去。”裴岭凶巴巴瞪秦池野。
秦池野心里痒痒，本来还想说我说了你能怎么办，可对上裴岭鼓着脸颊圆圆的眼睛凶的语气，只能点点头，保证说：“我不说，秘密。”
是他们俩的秘密，别人都不知道。
然后翻墙过去遇到了王主任。
裴岭：……是他笑的太大声，dbq。
王主任巡逻凭借隔着墙的笑声，又抓获一处翻墙地点。
“好啊，又是你，秦池野、张嘉琪、周现！”王主任气得哆嗦，这几个惯犯了，他就说东墙花坛那儿怎么逮不着人，原来跑这边了。一发现，还有第四个，这次小团体还来新人了，手电光一打，照过去，“我看看——裴岭！！！”
最后王主任声都变了个调，是惊的。
确认真的是裴岭，王主任语气转而随和，“怎么是你？”又带着疑惑，“是不是他们三个逼你翻墙的？是不是秦池野威胁你的？”
张嘉琪：？？？
“主任您也太偏心了吧，怎么不说我们三个绑架裴岭一起去网吧。”
裴岭：……鉴定了，张嘉琪是傻子。
“好啊，还去网吧了，你们带着裴岭翻墙逃课去网吧不学好。”王主任血压要上升了。
裴岭适时站出来了，态度良好认错：“主任，对不起，这次翻墙是我们不对。今天成绩下来，我考了第一，同学舍友替我开心，要帮我庆祝下，去网吧打游戏也是放松，我就偶尔玩玩。”
“您巡逻也辛苦，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们翻墙不安全，这墙这么高，您担心我们。”
王主任听了不住点头，“对的啊，你看看那墙那么高，能翻吗？一个没留神，腿断了，找谁负责？疼的是你们，挨批评的是学校，是老师。”
“是是是。”裴岭点点小脑袋，“您说的都对。”
王主任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学生——”
裴岭乖巧等教育。
“这次算了。”王主任抬手放过，又威严说：“没有下次，下次再被我抓到，就等着叫家长。”
“赶紧回去吧。”
回宿舍路上，张嘉琪和周现还飘着，有些不敢置信。
“老王就这么轻飘飘放了我们了？”
“都没写检讨扣班级分？！”
秦池野虽然平时对这两项‘惩罚’理都不理，十分无所谓，但不被念叨总是好的。
三人都被抓到过，每次都要挨批，除了这次放的特别轻松，当然知道是谁的原因。张嘉琪夸张感叹：“这就是好学生的世界吗？”
“也太爽了吧。”周现也羡慕。
裴岭适时打击：“首先，要考到第一。其次，在王主任那我是‘初犯’，加上认错态度很好。”
“那我之前也滑跪的特别快。”张嘉琪不解，他就差抱着王主任亲了。
裴岭晃了下两根指头，“首先和其次二者不能缺少，并列的。”
“……”
“……”
张嘉琪周现两脸垮掉，最后还是快乐的，纷纷说：“反正今晚是托了裴神的福。”
“裴神牛批！”
楼道散开，各回各宿舍。
翻墙被抓没被罚，张嘉琪还是很嘚瑟的，一进宿舍，就看野哥冷冷的看他。
“？您先洗？”他没惹到野哥啊。
秦池野盯着警告：“两次。”然后去洗澡。
张嘉琪在原地纳闷，“什么两次——”
卧槽不会是说他今晚叫了裴神两次——不是野哥，你还真记着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