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分四十六秒。
床上的裴岭伸了个懒腰，盘着腿坐起。明明背着裴岭，坐在书桌前的秦池野就知道裴岭是结束了斗题，“七分四十六秒，比预计的八分钟快了。”
“说明我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一丢丢。”裴岭语气带着几分得意说。
一点都不会惹人生厌，相反，秦池野很喜欢这样的裴岭。
在裴岭看不到的地方，秦池野嘴角上扬，继续专心做题，裴岭则在床上，开始和摩尔矢量复盘刚才的题，当然结果是他赢了。
以一点五分的差距获胜。
摩尔矢量：【又是你赢了。】
是你学霸霸：【只有一点五分的差距，你也很厉害，当然不及我。】
摩尔矢量：【……】
摩尔矢量：【你在你们学校是不是没朋友？说话这么欠揍，还顶着这么个id。】
是你学霸霸：【那你失望了，因为有颜比较任性，都叫我学神。】
摩尔矢量：【叫学神也没什么，我以前上高中也是学神。】
是你学霸霸：【哦~不仅如此，我还有男朋友~】
摩尔矢量：【你是女孩？】
摩尔矢量：【对不起，反应过来了。】
摩尔矢量：【你这么聪明应该不会被骗，你男朋友辛苦了。】
是你学霸霸：【严谨一些，男朋友暂时还不是，不过今天结束前，就是了。】
是你学霸霸：【提前做题热身一下，热身结束了，我下了拜拜~】
摩尔矢量：【……】
看着那头头像暗了，摩尔矢量失笑，是你学霸霸是拿他当热身工具人做了一套题，还是他这个工具人主动的，这么势在必得的今晚要搞事情——啊不对，是搞他的预备男友。
摩尔矢量退出app，觉得现在的高中生很有意思，聪明有主见还自信，不过就是说话欠揍了些。
“还说自己有颜任性，那我也不懒。”摩尔矢量小声嘀咕完，手机黑屏，照着自己的一张大饼脸，鼻梁上挂着厚厚的眼镜，还有岌岌可危的发际线。
摩尔矢量：……
“吹牛的吧，像是谁没上过高中，我那会就宽大校服寸头酒底瓶眼镜，是你学霸霸也差不多吧，又不是演电视，哪里有学习又好又帅的，总要牺牲点什么。”摩尔矢量自言自语说。
一边将手机放回去，看都不想看自己的脸，投身去实验室了。
晚自习铃声响。
没一会周现回来了，一进门看到灯亮着，秦老大坐在裴岭桌子上写作业，本来咋咋呼呼顿时轻手轻脚，说：“老大，你回来了啊？”
“嗯。”秦池野头也没抬说。
周现将书包扔在自己椅子上，问：“秦老大去不去打球？好久都没玩了，约了四班一起比赛。”
“不去，我要学习。”秦池野抬着头，目光锋利，“还有什么话？”
周现：“没、没了。”有也不敢劝了，灰溜溜抱着球跑了。
不是，秦老大怎么现在这么爱学习啊，学习有什么好玩的。一到操场，周现跟四班那几个说秦老大回来了，但是不出来，都没提要学习，他觉得不出来打篮球而是学习，有点没老大的派头威风。
“没意思，都好久不出来玩了。”
“就是，英华校霸位置迟早要换人了。”
“高一那个最近跳的挺猛的，叫什么高衍，之前还跟秦老大叫过板。”
“就那个被老大一直盖帽的高一草？说什么呢，就算秦老大不出来了，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上位的，先问问咱高二的几个。”
“行了行了，废什么话还打不打球？”
“打打打，就是张嘉琪不来，秦老大也不来有点没意思了。”四班的跑了两步还觉得无聊，叫住周现，“现子，秦老大这到底干嘛呢。”
周现支支吾吾，压低声说：“我就跟你说，你别传出去。”
四班啊了声，立刻连连点头，“保证不传出去，你还信不过兄弟啊。”
“秦老大坐在裴岭书桌上，裴岭好像监督秦老大学习。”
四班露出恍然大悟懂了的神情，原来是老大有了家世想退隐啊，明白明白。
等这场球打完了，周现回到宿舍，#学神监督校霸学习#这消息也传遍了，后来传了几手，还有些不对味，更离谱。
#校霸太恐怖了，占学神床位，学神被欺负的可怜#
#学神逼校霸学习，校霸现在连球都打不了#
#我去校霸也太妻管严了#
黄彤萱在q-q大群里也听到了，几手都听过，在小群和小姐们讨论。
【前后矛盾，到底谁欺负谁？】
【哪种欺负法？是我们未成年高中生不能看的那种欺负法吗？】
【你都说不能看了，不要搞黄。】
【反正不知道谁欺负谁，我只看到了妻管严三个字，妈耶太戳我xp了。】
【我也我也！对外冷酷凶残大校霸其实在家里对着学神言听计从，最好要是承包家务会做个饭，那就是完美妻管严人设，特别反差特别香。】
【目测校霸不会做家务和做饭。】
【学神辣么高岭之花，家里又有钱，感觉也不会做家务。】
【但是学神可以培养校霸啊。】
……
周现还不知道自己一句话会造成这个影响。此刻，刚洗完澡擦着头发，大大咧咧又高兴说：“秦老大生日啊，我都不知道，老大生日快乐！”
“许文翰别写了，赶紧来吃蛋糕了。”还帮忙叫学习中的许文翰。
秦池野和许文翰不熟，没说过几句话，这个蛋糕本意是想他和裴岭吃的，但两人下午才吃过烤肉，拿回来并不饿，就到了现在当夜宵。
周现打球出了一把力气，现在正好饿了。
蛋糕掏出来了，能不问问周现吗？
裴岭笑着看秦池野的一张冷脸，凑过去小声说：“校霸好小气哦~”
“不是这个。”秦池野说了句不想解释。
裴岭笑眯眯的，其实懂，就是秦池野想和他二人世界嘛，但宿舍里哪里有这种环境，想什么呢。
“你今天生日，不要凶，不然一年都要不开心的。”
秦池野：“真的？”
“我乱说的。”裴岭笑的眼睛弯弯的，“不过要开心。”
秦池野没生气，还嗯了声，脸也没那么冷了。
许文翰摘了耳机过来，大家点了蜡烛，周现啪啪啪的高声唱生日快乐歌，压过了裴岭声音，秦池野实在是没忍住脸又冷了，但周现根本看不懂脸色这回事，等第二遍刚开个头，就被秦池野踢了脚。
周现停下，一脸‘我懂秦老大’，高声招呼说：“不唱了，老大嫌烦，一遍意思意思就成了，来来来秦老大吹蜡烛许愿。”
裴岭憋着笑，当看不懂校霸的想法，小猫猫鼓掌看热闹说：“好，不唱了。”
秦池野：……
情绪‘仇恨’上头，真的想许愿让周现滚出这间宿舍，最后克制住，因为看到了裴岭的憋笑，什么情绪都没了。
许愿，吹蜡烛。
小蛋糕四人分了，许文翰接了，说了句生日快乐，回到自己位置上吃东西，过了会，拿出了语文笔记递给了裴岭。
“我做的语文笔记，没有准备礼物，你看能不能给秦池野用上。”
许文翰可是文科一班的学霸，语文笔记当然好，裴岭更喜欢理科，平时自己学习从不记笔记，给秦池野记也是优先理科这类，语文一直没怎么重点抓，现在好了。
“谢谢。不过你怎么问我，不直接给秦池野，他的生日嘛。”裴岭笑嘻嘻接过。
许文翰就用洞悉一切的眼神，说：“你俩不是一家的？感觉给你，你俩都会开心。”
旁边装作干自己事情，实际偷听的校霸心里点头，聪明人就是会说话，再参考周现。因为这件小事，大校霸决定明天特产到了，将周现的特产分给许文翰一半。
什么都不知情的周现正开心玩手游。
刷牙洗漱后，各回各床。
“秦池野，你来一下，有道题你错了。”裴岭坐在床上跟秦池野说。
晚上熄灯后，其实秦池野不是很想去裴岭的床上学习，因为裴岭怕打扰许文翰，所以每次都会拉上床帘，打开小夜灯。整个空间就成了‘封闭’式的。
他们两个会挨得很近，肌肤会贴着。秦池野的注意力很难集中不说，并且身体某个部位也容易在裴岭贴近的时候，那什么，秦池野很努力控制，以前还好，但现在越来越难控制了——
有次从裴岭床上下来，秦池野去冲冷水澡，被裴岭好奇不解的大眼睛看着问他怎么又洗澡，秦池野都没办法回答上来，还感觉白洗了。
但他很难对裴岭说不，拒绝裴岭的要求。
裴岭往外面躺，说：“你靠墙吧，我嫌贴着墙好冷。”
夏市已经进入深秋模式了。
“好。”秦池野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去多看，从床尾那上了里侧，紧紧贴着墙的一侧。
裴岭唰唰将床帘拉上，只留下小夜灯的光芒，翻身趴着，差点滚到秦池野怀里，两人空间一下子紧了，裴岭很自然说：“你帮我拉一下被子，肩膀有点冷。”
“……好。”秦池野将被子拉上给裴岭盖好，半个身体露在外面，急需要一些凉意来降温。
裴岭当没看到校霸的小动作，开始正经的给讲题。
十一点五十五分，距离今天结束还有五分钟。
整个宿舍十分安静。
裴岭讲完了一道题，看了下手机时间，翻身侧着，活动了下有些麻的胳膊，面对面的看着秦池野。
“秦池野，你闭上眼睛，我有礼物要给你。”
“不是已经送了吗。”秦池野说是说但还是听话闭着眼。
裴岭笑了下，像是做贼似得，轻声带着气流似得说：“我说的是惊喜，有可能是……”
“是——”
气息凑近，打断了秦池野的询问，好像有种野兽的直觉，像是能预感到会发生什么，胸腔的跳动惊人，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
直到唇上的温热和柔软。
小猫还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