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没想到，自己的成败，某一天会由莫乘这个凡人来决定。
早年间，莫乘被他诓骗过。
为了瞒过莫乘，他在人间界娶妻生子，演了将近三千年的戏，差点连他自己都信了。
直到现在，莫乘多半也没有怀疑他，顶多觉得他被剑仙夺舍，却不知他本就是剑仙。
因为这个原因，剑仙也觉得自己此时不要跟莫乘联系为妙。
“切！”
对于剑仙的揶揄，魂仙嗤之以鼻，加之时间紧迫，压根没有回应的意思。
魂仙发现莫乘没有回应，反而通过观想，观察剑仙。
所谓观想，其实就是仙识的雏形。
当年，北冥地仙几近成为仙人，都没有达到这一步。
拥有仙识雏形，在幻界其他地方没法跟其他仙人产生联系。
仙宫比较特殊，在仙宫内莫乘倒是可以借住仙识雏形感应其他拥有仙识的存在，因为只是雏形，没法主动沟通，只能被动接受信息。
看到这种情况，魂仙准备添一把火，让莫乘下定决心。
2秒不到，时间太短，莫乘再犹豫，时机都耽误过去了。
“莫乘，你可能还不清楚。所谓的武道护道者，其实不过是个幌子。包括你修炼的【自愈术】，也是剑仙阴谋的一部分。
借助你之手，来牵制我，从而使他成为最终的胜利者，这是他的谋划。cuxi.org 猪猪小说网
包括你少年的遭遇，保不准都是他设计的。
我当年是逼迫于你，这是不假，但是那么做，也只是为了破坏剑仙的阴谋，并不是针对你。
可是剑仙呢，他就完全不一样了。”
闻言，剑仙心里大急，想辩解，但也明白，现在解释徒劳无功，只会越描越黑，反倒不如什么也不说。
“想我剑仙两世，做了那么多努力，在神帝境上走出那么远，没想到最终要败于凡人之手。”
剑仙内心感叹不已。
这一刻，他真的绝望了。
“莫乘和魂仙联手，虽然只有不到两秒的时间，但也足以恢复我和魂仙的僵持之局。
幻界没了莫乘牵制，看似僵持的状况，会随着魂仙的恢复，慢慢向魂仙倾斜。
终有一天我会落败，成为魂仙的阶下囚。”
剑仙不无悲哀地预想着自己的未来。
他是离开了幻界，身处仙界不假。
但所谓的仙界，不过是魂仙制造出来屠戮强者来汲取生命力的“车间”。
剑仙在仙界的唯一出路，就是攻破幻界。
如果莫乘选择帮助魂仙，那他准备要被困死在仙界中。
2，1，0。
莫乘五万年大限到了，悬在魂仙尸身上的手始终没有落下。
这，已经莫乘的答复。
上一瞬，莫乘的头发还有一半黑色，现在全成了白色，身形佝偻，青年的面容爬满褶皱，变成名副其实的老头儿。
大限已至，无论魂仙还是剑仙，都不再把心思放在莫乘身上。
莫乘身上的巨变，他们也完全不在意。
两尊都是仙人，谁会关注一个死去的凡人。
即便这个凡人上一秒还有着决定他们成败的能力，现在也什么都不是。
“哈哈哈……”
“唉！”
一仙大笑，一仙叹息。
魂仙和剑仙应该都没想到，莫乘会什么也不做。
这种情况下，如果剑仙刚才没有停下攻击，还可以借助刚才的优势击垮魂仙，成为最后的赢家。
但剑仙估计认定莫乘会跟魂仙联手对付自己，导致错过最佳时机，成为失败者。
“哈哈哈……”
魂仙还在张扬的大笑着，完全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剑仙啊，你也有今天。
从我出生的时候，你就开始布局了吧？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一开始我还没回过味来，以为你在帮我。最近几十万年，我才想明白，你是想让我给你铺路。
我承认，自己为了永生，的确做了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这一点我承认。
但我至少比你强，我至少自己做的。不像你，做了婊子还立牌坊，想要永生，还在意自己的名声，不肯自己做，还来算计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当年应该有资格问鼎永生之境吧！
你不像我，借助了外力，状态不正常。你是真真正正活过十万年仙人大限。
别人都以为你是在神帝境中走出最远的，甚至半只脚迈进了神帝境。
我在你之后成的仙，我最清楚不过了。你是真的可以成就神帝境。
那可是永生啊！那可是永生。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放弃了？”
魂仙的魂体仰天大笑，好不得意。
在巨大魂体对面，两个长相一样的仙人凭空而立，连动作都非常一致，缓缓放下手中的剑。
剑仙知道自己错过了时机，幻界内少了莫乘相牵制，和魂仙的战斗，他注定是败局。
因此，剑仙也没打算作无谓的挣扎，坦然接受失败者的身份。
“你刚才不是跟我说，只要我告诉你放弃造化道场去阻拦莫乘的原因，你就不追杀我的转世之身。
同样的，你告诉我，你当年明明可以做到，为什么却放弃了永生之境。
别说你心慈手软，念及天下苍生。到了我们这个层次，谁还在乎这个。这么弱智的理由，就不要说了。
只要你告诉我，我就让你在仙界之中好过得一点。别的不好说，我至少可以保证你在仙界之中不遭罪。”
剑仙没有理会的意思，还在那里不停地叹息。
叹息之余，剑仙扫了一眼莫乘的方向。
距离莫乘的准仙大限到来，过去也不过是一霎的时间，莫乘的头发全白，皮囊褶皱，已经没有生命气息。
莫乘的尸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彰显它主人的坚强意志，只是那只悬在半空的手不停使唤，颤颤巍巍的，以缓慢的速度落下。
若是在瞬息之前，剑仙看到这一幕，一定满心希望。只要莫乘的手落下，攻击魂仙的肉身，他就赢定了。
现在，莫乘身上没有丝毫的力量波动，被准仙大限的劫力抽去所有力量，本身已经死亡了，那只手落下千次万次，也伤不到魂仙分毫。
唉！
深深叹了一口气，剑仙转过身去，向混沌的仙界深处走去。
所谓仙界，不过是被魂仙分离出来，吸取强者生命力的地方，条件非常恶劣。
强大如剑仙，生活在仙界之中，都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