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至,天上紫雷先落。
胡抱璞看也不看,抬手一握就把紫雷接住,五指一合就把雷霆按灭。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紫衣少年手捧一枚晶莹紫玉令牌,正满头大汗。
令牌上有雷霆游走,一看就不凡。
“五雷正法?你是神霄宗弟子。”
虽说无深交,胡抱璞也与神霄子有过几次交集,神霄宗的五雷正法堂皇正气,让他印象深刻。
“狗贼拿命来!”
紫衣少年却不与胡抱璞分说,往手中紫玉令牌喷出一口元气。
霎时只见令牌大放紫光,道道雷霆炸响,不多时便又有一道水桶粗细的紫雷从天而降。
胡抱璞负手而立,心念一动便有一道金光灵障升起,任紫雷威力广大,落在灵障上也激不起一点涟漪。
紫玉令牌应是紫府奇珍无错,可这少年阴神都未成,百中之一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
胡抱璞心念电转一下明白少年事来找罗刚吾寻仇的,当即开口道,“我非这宇朝国师,昔日也与你师神霄子有旧,宇朝国师已然伏诛。”
说着身后有六尾白狐虚影一闪而逝。
少年见此便将玉牌收起来,他虽不识得罗刚吾相貌,却也知道他是人非妖。
又见胡抱璞白狐之相,依稀记得神霄子确实说过曾与一只白狐有旧。
当即落地躬身一礼,“狐公勿怪,小子裴言川给您赔个不是。”
“小事,且说说你为何拿着此宝前来这处,阴神未成我可不信神霄子会把此宝交给你。”
虽说法宝在斗法时助益颇大,却也需要修士自身道行足够。
至少也是成就阴神,自身已成小***力绵长,才能发挥至宝威能。
似裴言川这般不吝于小儿抱金行闹市。
裴言川支支吾吾一会儿才道出其中缘由。
“这宇朝国师此前邀周遭十余个王朝国师一起前去秘境寻宝,实则是设局欲要行坑杀毒计。
我师依仗神霄五雷令这才逃过一劫,最后还噼了他一记神霄天雷。
只是师父终究受了伤,身为弟子总要给师父出这口恶气。”
胡抱璞听到这里,看着裴言川眼神很是复杂。
许久他才道了一声,“我也不知该说你赤子之心,还是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才好。
我方才与他斗法,可没见他有半分气机低落,可见伤势早愈。
若非我先来此,你就是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了。”
胡抱璞笑着摇摇头,又正色道,“你说附近十几个王朝是什么意思?”
其实刚到宇朝地界,胡抱璞心中便多有疑惑。
宇朝说是立国,却好似只掌握一县大小地界。
和昔日地上王朝执掌九州可是天壤之别。
如今又听裴言川说有十数个王朝,心下顿生不妙之感。
“自地上王朝分崩离析,群雄并起,然而至今无有真龙现世再统九州。
便有人雄请来修士助力,以人道气数为交换,自立王朝,往往一州之地便有王朝数十个。”
“原来如此。”
胡抱璞点点头,心下却隐有忧虑。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成如此境地却从未见过。
胡抱璞抬头看了看天,随即从袖中摄取先天木气凝聚一丛青玉芝。
“先天木气生机无限,别无所赠,便以此物聊表心意。”
裴言川连忙躬身一拜,双手接过青玉芝,“言川替师父谢过狐公。”
胡抱璞点点头,随即走到曾文山跟前,伸手一拂解开剑符。
“罗刚吾已经伏诛,禹皇城便退出此地,莫要再干涉俗世,你可明白?”
曾文山连连点头,“谨遵狐公吩咐。”
仔细看去他身体都有些颤抖。
应和一声,他便退走。
毕竟他可是亲眼目睹罗刚吾顷刻间身死道消,本以为自己也难逃一死,却不想竟被饶过。
胡抱璞又看向裴言川,“禹皇城退走后,你便告知神霄子也将此处接管了罢。”
“遵命。”
神霄宗所修神霄道法对心性要求颇高,若心术不正,唤来的天雷第一个就噼到自己身上。
这也是胡抱璞叫神霄宗接管宇朝的原因。
总不至于像禹皇城这般,压迫凡人去远海采珠。
“我还有事在身,便不久留,后会自有期。”
话音未落,胡抱璞身影便消失不见。
至无人处,胡抱璞又把壬水宝船拿出来,秦执母子正在其上。
“可是等久了。”
胡抱璞轻笑一声。
秦执连忙摆手,“不久不久。”
“把你父亲常用之物取来罢?”
秦执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恭敬递过来。
胡抱璞接过以后,吹了口气,当即就见玉佩悬浮起来,其上腾升白光一道遥遥指向远方。
借物寻人这等术法,也算狐族天生法术。
胡抱璞见腾起白光也松了一口气,既然气机可以响应,也就说明主人不曾丧命。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连绵不断,掀起好大烟尘,一群兵士正骑着马沿路狂奔。
不多时便有水声响起,一条涛涛奔涌的大河拦住兵士去路。
这时一个小将越众而出,吹了几声口哨。
稍过了一会儿,一旁树丛里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多时就有两只毛茸茸的灰狐狸钻出来。
他们一看到小将,当即惊喜的喊了一声,“杨长安,你可算是回来了!”
“师傅可想你了!”
看到两只灰狐人立而起这样冲击的画面,小将身后的兵士中掀起一阵骚动。
“狐狸竟然开口说话了!”
“杨总旗说的竟是真的。”
杨长安看了看身后,眼神颇有几分焦急。
“灰大灰花,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叫你们准备的木筏可准备好了?”
灰大笑嘻嘻道,“要什么木筏,看我给你变一座桥就是。”
只见他随意从身侧扯起几根茅草,一对狐爪上下翻飞,片刻功夫就折成一座草桥。
他对着草桥吹了口气,再往河面一掷。
只见碧绿草桥迎风见长,越变越大,几息功夫就横跨长河两岸,任由河水滔滔,草桥却屹然不动。
“怎么样杨长安,我这手厉害吧!”
灰大灰花两只灰狐率先蹦到草船上,“我们先过去了,在河那边等你喽。”
两只灰狐嘻嘻笑着,自有旋风升起,卷了两只灰狐,飞快往河对岸奔去。
“全体听命,随我过河!”
“喏!”
杨长安一拉缰绳,胯下战马便首当其冲踏上草桥。
其他兵士犹豫片刻也跟着上了草桥。
约莫盏茶功夫,待所有人都到了对岸,草桥瞬息又变回原来大小,落到河水中,一两下就不知冲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