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茜。”我从最初的惊愕中恢复过来,无论是声音还是脸色都沉了下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我……我真的……不是……不是故意的!!”在结过慌乱的结结巴巴后,江茜的心理防线终于不攻自破,突然高声痛呼起来,随即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双腿一软,无力地跪倒在地,哆嗦着双手,掩面哭泣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真的……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凌马,张亮,对不起!!”
我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江茜,心中不忍,正想说几句安抚安抚她,却只听叶秋冷冷地说道:“是不是你今天再说一万个对不起,把眼泪哭干了,你犯下的错就能弥补了?那两个人的伤就能好了?”
我眉头微皱,叶秋的话实在是不无道理,但貌似过度理性了,江茜这精神状态再被叶秋一激,会不会突然情绪失控做出极端的事情也说不准。W的左眼闪烁着红光,我小声劝道:“搭档,那个……点到即止就好了,毕竟还是孩子。”
叶秋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用不变的语调说道:“怎么,你在帮她说话?”
“额……没……没有。”我讪讪地笑着,心虚地摇了摇头。提起这个我就没来由的心头一紧,感觉有些尴尬。毕竟当年身为萝莉控的我也是因江茜是个萝莉而对她动过朦朦胧胧的好感,虽然我早就认清那不过就是上学时老师经常讲的“青春期少年会对异性产生误以为是爱情的朦胧好感”,但依旧挺尴尬的,而面对的对象是我现在真心爱着的人,并且她这质问的语气与其他因素共同营造了一种……嗯……审问疑似面对前女友旧情复发的男友的感觉,这要是有谁能不尴尬,我就给他姓!
“啪,啪,啪……”徐晟杰鼓着掌,语气中赞赏之意清晰可辨,“不愧是有‘恶魔’之称的叶小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叶秋、赵玖同时转过头来怒吼道。
徐晟杰:……
得,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哈?
叶秋不去管他,而是走到江茜面前,相当淡漠地一点点拉开她捂住脸的手,看着她快哭成烂桃子的红肿双眸,语气中不带一丝波澜:“你不是后悔吗?你不是想为自己赎罪吗?那你就把得到记忆体的经过都说出来。何时、何地、何因、得到了多长时间、得到之后做了什么、除了那两个人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使用过记忆体,这些,你都要如实回答。”
“只要能减轻我的罪孽,那……那我就告诉你吧。”江茜坚定地点了点头,深呼吸了几下,稍微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抽噎着告诉了我们事情的经过:
江茜的学校要开运动会,江茜作为田径队的运动员这些天一直在训练,因为压力很大而不在状态,所以心情低落,正当她有一天一个人放学回家时遇到了一个黑纱蒙面、身着华贵黑色晚礼服的妩媚女子,她给了江茜Bird记忆体,并且用一个枪型的注射器给她打上了接口。
“是她告诉我,只要用了这支记忆体,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江茜回忆道,“然后我就用了。每次变成飞鸟之后,所有的问题就真的不存在了。我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就好像真的在飞一样,一次次地突破了瓶颈,但问题是……”
江茜的眼中满是恐惧:“我开始害怕了,那股力量真的很迷人,但也很可怕,就像毒品一样。我实在是忍受不了心中的恐惧,就给了他们两个看,结果他们说想试试,就……就变成了飞鸟。”
“我当时惊呆了,我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一直以为这支记忆体只有我能用的。然后他们就带着我离开,说要利用这支记忆体让我夺得冠军。我真的不想的,我从来没想过害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等等,”徐晟杰打断了江茜的话,面色十分难看,“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子……难道是霏雪?”
“你总算明白过来了啊。我还以为听了上次我们说的话,你毫无触动呢。”我嘴上冷嘲热讽,心里却是涌上一丝喜悦,只要徐晟杰不像看门狗一样愚忠,无论怎么样都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地为徐家做牛做马,那一切就还有转机。
“不可能的,我问过霏雪,他告诉我博物馆绝对没有给未成年人销售过记忆体……”
“她说没销售你就信啊?”我不屑地哼了一声,“再说了,白送的事情,能叫销售吗?”
“住口!”徐晟杰歇斯底里地大叫道,“我一定会找她问个清楚!”
“是不是有种信仰崩塌的感觉啊?笨蛋。”我嘴上丝毫没有留情面,步步紧逼道。
“不好意思。在这之前,我只想做一件事。”徐晟杰的面色恢复了平和与冷静,但眼底深处闪过的狠厉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
“既然你们用了獠牙王牌,那正好,完成我们上次未完的战局好了。”
“Nasca!”
“果然还是得打一架啊。”我用手抵着太阳穴,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好,打架有助于身心健康,如今的纳斯卡也算个强劲的对手,刚好让我试一试獠牙王牌的上限在哪里。并且按照师父说的,真正的朋友总要打一架,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没准打完他就悔悟了呢?
纳斯卡徒手擦了把手中紧握的长剑,道:“喂,姓赵的,这可能是我们两个……不,三个最后一战了,给我拼上性命也要打好这一战啊!”
“最后一战?你可真是想多了呢。只要你一日不从那破组织滚出来,我就会一直和你……哎哎哎,搭档,先别急着动手,我狠话还没说完呢!”
嘴炮环节还没结束,叶秋就降低重心,如离弦之箭般匍匐着地面射了出去,更准确地说,速度迅捷到恍若眼镜王蛇贴着地面飙飞,与粗糙地面的猛烈摩擦溅起一长串四射的火星,不过一瞬就已然与纳斯卡错身而过,右臂抬起,锋利的臂刃如收割的镰刀带着风声一往无前,仿佛前方哪怕是惊涛骇浪也能一切两半。
然而,哪怕是如此迅捷到根本无法躲避的攻击,对眼前古老文明的蓝色蜂鸟守护者竟是依旧失了手。
“Clock 。”
(原剧里姐夫说的肯定不是clock up,这里是因为最近补逼王纯粹致敬一下,大家不要过多纠结
另外天道当年,我去真的好tm帅啊,真的帅的一批。
比较可惜的是天道和小煦,我盼望着你们能成情侣,结果你告诉我你们是兄妹?)
平淡的音节,从纳斯卡嘴中吐露而出。
下一秒,本来应该落在獠牙肩刃攻击轨道上的纳斯卡的右腿消失不见。
准确来说,应该是纳斯卡整个人,都从原地消失了。
獠牙臂刃只切到了蓝色的残影,恍若切到了海市蜃楼与镜花水月,刹那间如气泡般破碎。
纯粹是野兽的直觉,想必叶秋也说不准为什么,只是凭着心中的感觉,她毫不犹豫地原地360°大回旋,眨眼间身子已转了个方向,在此过程中右臂迅速上切,逆风而行!
“叮!”
一把亮如秋水的银色长剑带着森森古意斜斜横亘在獠牙臂刃的攻击轨道上,两件不属于人类所有的兵器猛然相撞,发出清脆的金铁相击声,两股大力互相作用开来,双方各自身体微微一晃,但纳斯卡则后退了半步,显然在力量方面我们占了微弱的优势。
然而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若是换作曾经力量方面只比疾风王牌略胜一筹的纳斯卡,挨獠牙王牌这一斩起码得后退七八步不止,但如今竟然几乎追平了力量方面的优势,他实力进步之大,当真是恐怖。
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纳斯卡露出了一丝狞笑:“Nasca记忆体是一支拥有进化能力的记忆体,使用者的实力越强,发挥出来的实力就越强。现在,我已经将它的实力发挥到了Phase 了。”
“哦?这么久才升了一级,你这升级速度蜗牛看到都得佩服啊。”
纳斯卡出乎意料地没有理会我的嘲讽,而是冷冷地说道:“你会明白的。”
下一秒,风声骤紧,蜂鸟振翅,缥缈无踪。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蓝影伴随着一道银色的剑光如闪电般一闪,一道斩击如同雷神天罚般降临在我们胸口。一股大力袭来,W的生物装甲上迸溅出一串火星,一股疼痛感通过感官敏锐的生物装甲传来,我们闷哼了一声,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三四步。
“好快的速度。”我惊叹道。这样的速度比起剑齿虎dopant也不差多少了。
“可怕的不是速度,而是超高速所带来的攻击力。”叶秋冷静地分析道。
我深感赞同,在极大的速度加持下,哪怕是一颗小石子也有可能击开坚硬的岩石,更何况是攻击力本就不俗的纳斯卡。也得亏牙齿是人身上最坚硬的器官,獠牙的防御力仅此于金属,我才没像当初用疾风王牌时被剑齿虎dopant加速下的一爪豁出五道伤口险些无力再战,只是微微感到有些不畅而已。
可还没等我们调整过来,风声再度凌厉,又是一剑,如高山流水一泻而下,剑意绵绵不绝,我们的左肩再重一剑,刚才那一剑着落在獠牙一侧,还未觉得如何疼痛,这次砍在防御力较弱的王牌一侧,却着实是一股疼痛钻心,我痛得紧咬牙关,险些惨叫出来,身子也被砍得向前倾,脚步虚浮,差点脸朝地摔倒,幸亏叶秋及时调整了过来。
“这样不是办法。”我微感焦躁,若是近身作战,两个纳斯卡一起上我都有自信不输,但超高速实在是太恶心人了,专门盯准了W的短板,偏偏我们还没有应对方法。
叶秋当机立断,一个纵身飞跃落到角落处,这样背靠墙壁,纳斯卡只有正面进攻的可能。
“Shoulder Fang!”
獠牙肩刃生成在右肩,被叶秋取下握于手中。她如风中屹立的剑神,一股凛然正气从她身上散发出去,冷冷说道:“你,要不要和我赌一把?”
“赌什么?”纳斯卡说话时身形依旧在不断地转换,只看见一道蓝影如闪电般纵横,说出的三个字竟是在三个不同的方位。
“我赌……你接不住我这一刀!”叶秋娇叱一声,白光一闪,飞刀发出。
哪怕是如今我们处于二人一体、感同身受的情况下,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发的刀,因为我根本没反应过来,刀已出!
飞刀,飞刀,飞刀!
刹那间,漫天遍野还未见飞刀之影,但却恍若整个空间都被刀意所笼罩。
那是一股气,不是杀气,更不是正气,而是为了生存而从灵魂与骨髓深处硬生生逼出来的活气!
纳斯卡缥缈的身形,突然顿住了,脚步哆嗦着,仿佛是被这股气所震慑住一样,竟是连挡在面前的剑都握不稳,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啊……”
“叮!”
眨眼间,刀意与活气仿佛被人用橡皮擦掉一样,蓦地消失不见。
唯一不变的,是那把如雪般洁白的刀!
此刻,正精准无比地,插在纳斯卡手中长剑的面上。
是的,獠牙肩刃的刀锋,竟是精准无比地插在那道只有一两厘米宽的剑面上!
纳斯卡长剑,从被刺中的地方,应声而断。
飞刀插在断剑上,“啪”地一声摔在地上,断口宣告着剑的失败,高耸的獠牙肩刃恍若胜利的旗帜迎风而立。
纳斯卡恍若丢了魂,浑身颤颤巍巍的,一只手紧紧揪住胸口,仿佛正承受着连气都喘不过来的痛苦。
叶秋没有丝毫留情,臂刃在前,降低重心,膝盖微曲,双足用力,如一颗大号的子弹激射而出。
一往无前的獠牙臂刃割裂了风,瞄准了纳斯卡脆弱的咽喉。
等待着纳斯卡的是什么?
死?
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