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皇后 共君千秋
那之后……陈茜眼看着她被无数淫邪的人拖走,最后听见的她的话就是怨毒却又无比笃定地声音,“你要活着!陈茜!记得你要活下去!”
只有他活着才有最后的希望,否则……没有人再会去救竹了。血的味道太过于清晰,沈妙容竟然在墙后从始至终没有出过一声。
陈茜那一刻突然觉得她平时的怒骂是对的。
自己或许真的没有心。
如今,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当年他十八岁,意气风发年轻气盛,以为自己砍了侯景一剑就算作是彻底的胜利。一场牢狱之灾过后,当日一同的入狱的人被突然更加狂暴的县侯处决干净,别人只说他或许是被那场天牢之中的一切逼得更加不择手段,脾气也更加喜怒难测,轻易没有人敢招惹。
“那之后……我以为她会死……可是救她出来的时候,沈妙容神智已经不清醒了,身上的皮外伤可以治,可是内里的……你知道侯景命那八个人怎么折磨她?她留下了旧病,气血亏损极度畏寒,而且再也不能有自己的骨肉了……”
所以他努力去留住她在府里,像是供奉起来一样给她一切,所有人都要尊称她一声夫人,看着她在自己的房里挂着别人的画像也不责怪。陈茜也一直不愿在她面前再动气,好似她的地位是这府中最高的人。
谁又想过他们当日发生过什么,沈妙容是不是真的愿意有今日的这一切,有时候陈茜想过,放她离开,她恨自己恨到了时常发狂根本控制不住,可她这样的女子……有过曾经那样的经历怎么可能出去了再活下去呢。
所以建造起来竹苑,无论如何也只能努力维持相敬如宾。
“她额角破碎的伤疤就是出来后……渐渐清醒过来想要寻死……但是她那时候根本没有气力,动都动不了,浑身是伤,撞在了墙角却死不得……”
陈茜断断续续地声音闷在他肩上说出来。
过了很久突然抬起头来,韩子高一直没有答话,知道觉出了他要起来,突然一把拉着他不放。
看不见的人,只能通过触感觉出来这个人尚安。
陈茜的手被他流连回来的意图引得重新按住他的腰骨将韩子高抵在柱上,“你刚才应该从我脊骨之下……这个位置……”说着拉着他的右手缓缓引至自己身后,愈发温热的感觉,韩子高不由自主往回抽手,“这里……要是使力劈下去,断了这里的脊骨……”声音到底还是带了些戏谑,“我就马上会死。”
是,能找到他陈茜失神的片刻何其不易,多少想杀了他的人没有这个机会。
这么可怖的过往,如果是一般的人,恐怕根本不能坚持到今日吧……
“你疯了么?”韩子高很认真地问他,不像是怒骂或是指责。
“我……”犹豫了一会儿,陈茜同样很是认真地思考,“没有。”
“沈妙容疯了么?”
“或许……她只是不能受到刺激……那一日对她来说恐怕……一辈子也不可能释怀。”
慢慢地腿被陈茜缠着松了气力,韩子高觉出他的手指碰触的地方立时想要躲开,“既然我们都还没有疯,那么陈茜……”还是有些怕的,进退间却还是让那素日不可一世的桀骜男人得了逞,身体里的异物感让人依旧还是周身紧张。
他等着他最后的那句话,韩子高控制不住地颤抖,看不见,紧张,担心有人经过,一切被放大之后身体每一寸都敏感得让人有奇异地感觉,分明是觉出了他也等不下去。
“陈茜,以后……一切都会好的。我们……都会好好活着。”
既然我们都还没有疯,那么一切就都会好的。
“他死了……如果你愧疚,你就要好好地活下去,沈妙容也要更好地活下去……”话说了前一半,最后还是执拗地没有再提起什么其他的人,比如自己。
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话,韩子高从来不懂得安慰人,何况他不认为陈茜需要什么所谓的安慰。
却明显觉得面前咄咄逼人的男人一语不发,狠狠地撞进来弄得韩子高几欲失声,被他一把捂住嘴,“嘘……”
奋力地挣扎起来,疼到极致觉得整个人的重力都被他推在了一个点之上。
太过狭窄的廊木,臂上还牵连着绯莲色的绸缎,韩子高险些整个人翻下去被他一把拉回来按回怀里不放。
“以后都会好的,我们都会好的……”
是我们。
所以开始觉得控制不住了。
仓皇间急促的呼吸声忍不住地低吟,最后终于是被这人好似无穷尽地折磨弄得要崩溃一样,“你……”刚开了口就觉得自己声音都低哑得全不一样,到底是多长的时间了……被木头经年不太光滑的表面弄得后背隐隐的疼痛,偏偏韩子高一点不能放松,整个人一直处于极端地担心而又亢奋的状态动弹不了。
暗色的枝断又有影子投在这难耐又怕出了声音的人面上,散开的暗红色花朵,映着绯莲色的绸缎带子,又是极致的撞色对比,冷白和灼人的红色。
于是陈茜肯定这是种与生俱来的蛊惑,怎么会养出这么美的人。陈茜又笑起来,好似看见了什么一直都在忍着不说,韩子高心下火起不由使力推他,两个人刚一拉扯起来就觉得远远地有脚步声。
“啊——”偏偏这倔脾气的小豹子不安分地想要躲闪一下带的自己疼得再不敢动,陈茜笑得更大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