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女帝虽然面上废弃了她,不理不睬,不发放任何俸禄,没有任何慰问关心的话语,但是却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大夫,梁子寒安排到自己身边来,就是为了保住她的性命。
梁子寒俊秀的面容格外谦逊,“殿下自从来到边境后就如脱胎换骨般,从早到晚有不少事情要忙,在下这几月也为了殿下所托,仔细研究了一番有关穆公子体内的毒的事,今日正好与殿下商议。”
梁家世代从医,到了这代虽然只是一个男丁,但是很好地继承了两家应有的医术和品性,所以即使身为男子,也深得女皇器重,这是西厢少的待遇。
陈珂环视四周一眼,朝他使了个眼色,将他引到了自己殿中,方才接着说:“他体内的毒是至阴致寒之物,我暂时用至阳之物延缓住他体内的寒气,可若是长久如此,早晚一天也会压制不住。”
梁子寒眉宇间十分严肃:“殿下此行尚可,只是如果毒性深入骨髓,寒气便也会侵入五脏六腑,到时候若是没有解药,哪怕有阳物压制着,体内的阳气也会慢慢流失,直到阳气见底那一天人也会跟着衰竭,死去。”
陈珂眉心重重一跳,“这个毒我只知道有罂寒草在内,其余的实在是没有头绪,若是找不到出他体内毒素的全部成分,根本没法解。”
“在下这几个月除了研究上回穆公子的血以外,还走遍边境,最后在西南一角的贫民窟里,找到了和穆公子症状相似的,也是因为吸食了这种迷药,才导致身体出现疯魔症状。”
“吸食?”她的语气很是不好。
“是,此毒名为寒魅毒,一旦染上,可以说是没有戒掉的机会,边境不少人为了追求快感食用此毒,最后变卖所有家产,只为了得到一点点毒药,以此缓解自己躁动的身心。在下走访贫民窟时,发现除了沾有毒药的毒针刺入身体之外,还会将药粉点燃,放在唇边,通过鼻子将药粉吸入鼻中。也见过有人没有钱再买这东西,而被折磨得身不如死,最后抵不过药效吐血身亡的也有。”
梁子寒回忆着这几个月来的种种,亦觉得心有余悸。
陈珂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似乎在特意发泄什么感情。
“你的意思是,如果这个人不是穆司辰,换那些意志薄弱的人,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梁子寒诚实地点头:“是,穆少爷的身子习武多年,虽然中毒之时筋骨全废,但这么多年的底子还是在的,又因为他比常人能忍,所以才会在每次毒发的时候熬过最痛苦的时期。当然了,殿下您给他制的药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才会保住性命,也避免了几次毒性发作。”
她的眼光直直对上他的:“你在那里观察了几日,有没有从他们的手里,拿到一些寒魅毒的粉末?”
“那些人爱这东西如命,不肯轻易交出,但在下乔装偷偷混入其中的时候,取到了一丁点他们燃烧药粉时落下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