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才憋出一句:“我这不是替宝宝不值吗?他已经失去了娘亲,要是再失去爹爹,多可怜。”
九辩似乎也接受了这个解释,淡淡笑了一笑后,反问:“如果是你命悬一线,家人带你去拜师求医,最后终于得偿所愿。但唯一的条件是你要吃下一种可能会减少你寿命的药,用来对付一个可怕的敌人,你会不会答应?”
陈珂呆住了。
这信息量,略大。
容她缓缓啊!
所以这男人的意思是,当初他还是病秧子的时候,沈鲛救他、收他为徒的条件,就是让他吃这种药?
而沈鲛让他吃这种药,是为了对付一个可怕的敌人?
“等等,你说的这个可怕的敌人,难道是赤阳魔丹里的那个人?”陈珂一下子惊跳起来。
她想起来了。
赤阳魔丹里的那个人在她身上时,吸了九辩很多血。
然后,就出事了。
而沈鲛在没有任何人通知的情况下,自发赶去救她和九辩对付那个人,很显然那个人就是沈鲛要对付的敌人啊!
难不成沈鲛早就料到那个人会吸九辩的血?
所以才在九辩身上下毒,直接用九辩来对付那个人?
九辩继续拍着苏宝宝的背,苏宝宝又很快睡熟。
“之前我只知道师父有一个可怕的敌人,但我并不知道是谁。之前我和你想法一样,以为赤阳魔丹里那个人,便是师父的敌人。现在想来,并不是。”
九辩的话,令陈珂脑筋快速转动了一番。
她很快也明白了。
赤阳魔丹里那个人应该只是个小角色,因为如果那个人就是沈鲛的敌人,那么如今沈鲛已经收服了他,犯不着再给九辩吃毒药了。
可沈鲛让九辩继续吃毒药,说明沈鲛真要对付的那个可怕的敌人,还没有出现。
“九辩,你能不能……。”
“君子一诺。”九辩淡淡打断陈珂的话。
当年既然他爷爷替他答应了师父的条件,他就要遵守诺言。
不过是减少十年寿命罢了,又有何妨?
何况如果不是师父一直尽心尽力地医治他,他早就死了,也就不是十年、二十年寿命的事了。
最重要的是,师父对夫人似乎很另眼相看,连怒刃都送给了夫人,他绝对不会让夫人失去这天大的机缘。
陈珂自然是不知道九辩这许多心思的,见九辩不肯放弃吃那毒药,便只好在九辩的坚持下,从储物空间里拿了出来,还给他。
亲眼看着九辩将毒药吃下一颗,陈珂忽然觉得心弦被狠狠一拨,有些隐隐作疼。
该死的!
她这是怎么了?
陈珂不敢往深了想,赶紧闭上眼睛,不看九辩那张容易让人沉迷的俊美脸庞了。
雪山。
“师父,有人闯进了雪山。”沈鲛一名白衣弟子,前来禀报。
“一群凡间弱者,你们自行发落。”沈鲛似乎早已知晓,神色波澜不惊。
“是,师父。”
很快,四名白衣弟子便到了雪山入口,拦下那三十来人。
“我家师父已选定雪山为修炼之地,往后雪山不许外人擅入,各位请速速离开!”一名白衣弟子单手拂过路口立着的一块石碑。
那上面分明写着:擅入雪山者,死!
一名身穿狐大衣的妇人,忽然从人群中走上前来,跪在了四名白衣弟子面前。
“我叫宁彩月,我的女儿被人杀死带来了雪山。我千辛万苦来到雪山,不为别的,只希望能够带回我女儿的尸体,回乡安葬。求你们行行好吧!”
这妇人,却正是沐家堡新任堡主夫人,宁彩月。
也就是苏清绝的娘亲,前苏府宁姨娘。
不过,现在宁姨娘已经和苏府断了关系,以气病苏老爷为代价,得到了一纸休书,嫁进沐家堡给沐天雄做续弦夫人了。
沈鲛这四个徒弟从未入世,并不知苏陈珂被夺舍一事,也并不认得宁姨娘。
就是他们的师父沈鲛,也根本对金陵城那些坊间流言漠不关心,甚至连苏陈珂是谁都没记住过。
所以,四名白衣弟子顿时把宁彩月当成了他们师弟九辩的岳母。
四人面面相觑。
“原来是师弟那位死去夫人的母亲,这可怎么办?要不要禀明师父?”
“但方才师父已经说了,让我们自行发落。”
“只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我看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让她带走吧!”
“可是师弟特地把他夫人的尸体冰封在雪山,我们若让她带走,是不是……。”
“师父不是说师弟放太多心思在这个女人身上,影响修炼了吗?师弟也是的,连尸体都还要运到雪山冰封起来保存,不如我们帮师弟断了这心思,免得以后师弟还时不时到雪山来看这个女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