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暗暗的催动体内浩如江河的法力。
一边捏紧黑色袖口之中藏在掌中的神行百变符篆。
豆大的汗珠,便是难以控制的滴下男子的额头。
强烈的恐惧和期盼,更是犹如不断涌来的潮水一般,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男子充满紧张的心头。
然而。
面对他这一番声泪俱下,精湛绝伦的表演。
从始至终,却都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陈珂。
便是令得他的心中咯噔一下,陡然升起一阵不妙的感觉。
但此时到底是没有彻底的失去希望。
故而惊恐之余。
男子就还是撑住了气,打算不到生死攸关之时,就不急着动用这最后的底牌,以免出了岔子,两个办法都失去效果。
然而。
就在男子想的正好时。
陈珂清冽平静,都宛若天籁的动听嗓音。
便是在他的身前淡淡的响起,说道:
“你暗暗催动法力,捏着一掌符篆,是打算要转身逃跑么?”
“糟了!她是如何发现我在催动元气的?”
大脑一片空白,这么个想法,便是情不自禁的闪过他的脑海。
紧接着。
近乎于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便是促使着他猛然出手,朝着前方洒出一团绿色粉末,而后猛然捏碎手中符篆,化作一道碧蓝虹光,瞬间就闪身至百丈开外。
挥手驱散镇压这毒性浓重到足以轻松毒灭附近所有人的绿色烟雾。
望着百丈外那身形渺茫,几乎已经看不清具体模样,近似于一个黑点的身形。
陈珂轻哼一声,伸出雪腻如玉的手掌,朝着那片空间遥遥一握。
下一刻。
怫然暴起的空间波动,就轰然压碎那一片空间,令得整片天空都随之浮现出一片漆黑的巨大空洞,灰蒙蒙的气息肆意流淌。
“想跑?”
眸光收回,落在剩下这两个脸色惨白,几乎已经被吓傻的可怜虫的身上。
陈珂冷冽如冰道:“跑的掉么?”
身为洞察力敏锐入微的破道境强者。
从一开始。
对方的异动,和体内传来的些许元气波动,就都是难以逃过陈珂的眼眸。
之所以会不动声色的看着,没有瞬间揭穿对方,也只是想让这些可恶之人,也体会体会被人戏耍后满心绝望的感觉而已。
既然已经参与进了对付自己的阴谋之中。
陈珂自然是不会让这些人有丁点儿逃命的机会。
不然的话。
别看他们现在说的可怜极了。
恐怕等到回去之后。
只要是要重利诱惑。
再加上掩埋心中的新仇旧。
再度撞着胆子来对自己发动攻势,似乎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既然如此。
还是早早就解决一切麻烦,来的更为轻松一点,总好过等这些人二度上门来。
“殿下!殿下!”
随着刚刚那个蠢货说出全部的信息。
自知自己想要凭借信息活命计划落空的黑袍青年。
就瞬间放弃了心中最后的期盼和坚持,瞬息双膝跪地,满脸谄媚道:
“您给我个机会!求您给我个机会!我可以替您卖命,替您引路,以后为您忠心耿耿的做事!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拿出任何毒药,我来当场服用!”
“毒药?”
淡淡笑了声。
就在对方以为自己的话语真个生效时。
陈珂鄙夷中透着几分清脆的天籁嗓音,变数倏尔响起在这片街道上,引来一阵低声轻笑的声音:“你也配让我去找这种毒药?”
说罢。
也懒得再给这厮继续狡辩下去的机会。
五度开裂,犹如一只跃出海面的黑色巨鲸般,张开那一只深渊巨口的黑色虚空。
便是瞬间将疯狂挣扎的二人,给直接吞了进去,没有给半点儿挣扎逃命的机会。
解决完这一切。
陈珂方才微笑转身,朝着另一边满面激动的中年女子微微颔首,清声道:“以后若是遇到这种局面,倒也不必要替我出头,还是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更加重要一些。”
她本以为。
能够修炼到这般修为,再加上年龄也已经不小。
听到自己的这番话。
对方应当也是能听进去几分的。
熟料。
听着陈珂天籁般的娇甜嗓音。
对方在犹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之后。
就还是神色激动满脸兴奋的道:
“殿下您曾经救我一命!我只恨不能拼死来保卫您的名誉,又怎么可能会因为畏惧生死而退却呢?”
“嗯?”
对方充满崇敬和深切感激的话语。
便先是让陈珂有些无语,旋即又微微一愣,略有疑惑的轻声问道:
“我救过你的性命么?什么时候?”
她曾经在仗剑游行大乾四方时,也曾干过不少的好人好事,救过为数不少的人。
但毫无疑问。
以陈珂的强大记性。
哪怕这些为她有意无意所救之人人数不少,但只要是她见过的,再不济,她应该也是有所印象的。
但眼前这人......
真不是陈珂记性不好。
反正她是没有半点儿的印象,也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何时何地,救过这样一个人的。
按理来说。
以对方的年龄与修为。
即便是有这半年来突然暴涨的灵气潮汐的巨大功劳。
但放在半年前,对方无论怎么说,应该也是个三品宗师才对。
这样的人。
她应该是不可能没有任何印象的啊......
而就在陈珂仔细打量着对方的长相,心中一度陷入迷惘沉思时。
这穿着一件粗布长袍,手掌宽大,因为过度练剑,而起了一层厚厚的茧的中年女子。
就躬身行礼,充满感慨道:
“那一日,我是被关在那星云剑宗的地牢之中,殿下您有所不知,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无论如何,您对我的这份再生之恩,我却是万万也不敢忘记,并且会在时时刻刻都牢记于心的!”
“星云剑宗?”
微微有些惊讶的张开了粉润的唇瓣。
陈珂恍然道:“嗷,我好像是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