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乔谨川不知怎么的发了疯,缠磨的她根本没办法睡,最后又哭又闹的才算放她休息。
月色深浓,整个山庄沉溺在如墨的夜色里。
拔步床里终于陷入一片安逸,四周封闭的床幔让床里的弥漫的栀子花香比平时更加馥郁。
俞宝儿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疲惫的闭着眼睛。
大手抚摸着她如丝绸一般顺滑的后背,仿佛呓语一般呢喃着。
“别再离开我,不然,我真的会疯……”
俞宝儿已经睡了,她不知听没听到,皱了皱鼻子,呼吸变得绵长……
第二天上直升机的时候她是被抱着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俞宝儿把脸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小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服,软软的骂他混蛋。
坐在直升机后座上,俞宝儿突然听到有人唤她。
朝外看去,竟是……施为欢。
他穿着一身迷彩服,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被扯去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她,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乔谨川微眯起眼睛。
俞宝儿见他除了左侧的肩膀不敢动,行动如常的模样便放了心。
“你回津市,还是回部队?”
施为欢直视着她,“这次是奉命令来查纪霄所在邪、教秘密潜入华国的事,现在任务了结,我要先回部队复命。”
“你的伤好一点了吗?”
施为欢微微一笑,“别担心我。”
“没事就好,这次幸亏有你在,谢谢你。”
施为欢留着平头,脸被太阳晒的泛着健康的小麦色,听了她的话,一抹淡淡的温柔爬上他刚毅的脸。
他完全无视了她身旁虎视眈眈的乔谨川,甚至带了几分挑衅,“保护你,是我应该做的。”
施为欢的眼神太赤裸,深埋在心底多年的爱恋丝毫不加掩饰的暴露在外。
俞宝儿心里一咯噔,果然,乔谨川坐起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听他语气平淡的说:“谢谢你们保护华国人民的安全,如果有必要,我会亲自送一幅锦旗到你们军区。”
施为欢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眼睛,“日子还长,走着瞧吧。”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走进山庄。
俞宝儿不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乔谨川回过头,掐了掐她的小脸,“我们回家。”
直升机升空的时候,俞宝儿从窗户里看到,那山林之中有许多身穿作战服的身影朝山庄而去。
乔谨川自然也看到了。
“那是部队的人。”
俞宝儿小脑瓜转了转,瞬间明白过来。
乔谨川手里的武装力量是不能公开的,那么抓获了纪霄等邪教人员的事只能施为欢的名义来做。
她不由想到,“那齐云珲呢?”
他把玩着她的长发,漫不经心的说:“堂堂一个常委主席和缅北的邪教有牵连,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更何况这些年里他做了不少党同伐异的事,包括前不久被宝乔收购的惠祺石油,背后的保护伞也是他。”
“他扶持惠祺石油上位,在短短的时间里异军突起占据了国内三大石油公司之首,但大部分的灰色利润都进了他的口袋,有人拼死拿到证据想要举报他,结果检举信还没送上去,人就死了。”
他的声音沉沉的,犹如山涧里阳光找不到的晦暗。
“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也该到算账的时候了。”
俞宝儿仰起头,“所以,你收购了惠祺石油,他的财源没有了,才铤而走险绑架我,以此逼迫你交出油田?”
“嗯,”乔谨川望着她,“他的贪心不止如此,宝贝还记得金家和墨家的联姻吗?”
“当然记得,”俞宝儿的眉头微蹙,“难道齐云珲还有更大的阴谋?”
乔谨川点点头,“他撮合金家和墨家联姻,想让他们合并创立一个新的财团,意欲取霍氏而代之。”
“只是他没想到,墨昀突然提出离婚,退出墨家,金墨两家的联和岌岌可危。”
墨昀要离婚她并不意外,之前在锦城见到他的时候,他便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样,但她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呢?
她说出了她的疑问,乔谨川解释道:“他们当然要把消息捂得死死的,否则一单泄露出来,两家的股价都要跌,想要转圜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了他的话,俞宝儿咬了咬下唇。
“虽然知道墨昀不值得同情,可是按你所说,墨家和金家根本不可能放他离开,他的处境恐怕很艰难。”
乔谨川把小人儿抱到腿上,俞宝儿自然而然的伏在他的怀里。
他拥着她温声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想赢回俞欢儿的心,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所以说,一步错,步步错。”
他叹了一声,颇为庆幸的说:“还好当初我及时回头,现在才能这样抱着你。”
俞宝儿轻哼:“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低低的笑了。
回到霍家的时候,直升机还没降落便看到家里停机坪周围站着一些人。
高度渐渐降低,她逐渐看清,正是她的家人和孩子们。
直升机门打开,霍弈鸣亲手将她抱下来。
然后紧紧的拥抱着她。
“爸爸差点再次失去你。”
爸爸的一句话顿时戳中了她的泪点。
俞宝儿在霍弈鸣的怀中红了眼,带着哭腔闷闷的说:“爸爸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霍弈鸣长叹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宝儿给妈妈抱抱。”
霍弈鸣放开她,宁素含泪上前抱住她。
“宝贝怎么可以这么不乖,妈妈要担心死了,你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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