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自己酿的酒

姜瓖彻底的害怕了,他是北方人,能想像到那种刑法有多么的残酷,别说那地方,就是手指头在外边冻的麻木了,回到热地方都受不了,那种感觉恨不得将手指头剁掉不要了,“我招,我招了还不行吗?”

锦衣卫小校上去将贴在姜瓖脸上的牛皮纸死掉,“姜总兵啊,这就是对了吗?就你犯的罪最后无论如何都是死,既然要死,为啥不痛痛快快的的活几天呢?说吧,你是怎么和流寇联系上的?还有谁是同谋?”

姜瓖当然知道落入锦衣卫的手里,早交代晚交代早晚要交代,不交代的结果等待你的就是无尽的刑罚,锦衣卫有的啥办法让你开口,他可是听说过锦衣卫整治人的手段,有的人进了锦衣卫大牢,本来没有多大的事儿,到最后都胡编乱造承认了一大堆,宁可被砍头,也不愿意再受折磨。

“我大哥姜让不是先前在与流寇对阵时战败投降了吗,李自成通过我哥传过话来,只要我献出大同,他承诺我们姜家世代镇守大同,同谋没有他人,只有我们弟兄三人。”

“除了你大哥另一位是谁?”

“我弟姜瑄。”

锦衣卫小校摇摇头,“嘿嘿,姜总兵呀,你没有说实话,就你们弟兄仨就可以办成这事儿?你以为我信呢?还是我们千户信呢?”

姜瓖感到无语,我不想说,你们用刑逼着我说,我说了你们还不信,“真的就我们哥仨?没有别人。”

锦衣卫小校从口袋拿出一把铁钳子,“那好吧,你先说说看,你们是怎么密谋的?什么动机?”

姜瓖交代道:“没什么动机,兄弟,你虽然在京城,大概也知道,咱们大明已经没有几天了?这几年来,有多少的督抚大员、方面提镇死于李自成之手,可是,这些人死了,不是白死了吗?有什么意义呢?官军越打越少,反而是流寇越打越多,你就说我这大同守军吧,定员是五万人,你看到现在还剩了多少人,只有几千人了,李自成来了,我们能抵抗几天?”

“哪你就投降?这么多年来,你吃国家的,喝国家的,到头来就这样对待国家?”

“唉!啥就别说了,说什么也晚了,兄弟,我就是问你一句,我写给李自成的信真的是落到了太后的干儿子手里?他是怎么知道我要投降李自成的呢?”

锦衣卫小校拿着铁钳子夹住了姜瓖的手指头,“我说姜将军,是我审你呢?还是你审我呢?你可别弄错了呀,说吧,你和你弟弟是怎么商量的?我看你的指甲长的不错,不行了咱们弄下来几个玩玩?”

说着锦衣卫小校一使劲,姜瓖立马疼的大叫,“别!别夹,我说还不行吗?”

锦衣卫啐了姜瓖一口,“赶紧的,别他娘的废话,交代完了,给你找一个地方呆着去,老子肚子还饿着呢?”

“好!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那个李自成打下太原后,谁都知道要打代州宁武关了,那个周遇吉就几千兵,根本就不够李自成塞牙缝,下一步,流寇不就打大同了吗?我弟过来找我商量怎么办?我们哥俩算过来算过去去,觉得大同肯定守不住,于是就决定投降李自成,我就写了一封信交给我的一个亲随去找李自成,谁知道半路被太后的义子截了,我还以为李自成不接受我们投降呢?”

“就这些?”

“就这些?”

“后来你没有再联系李自成?”

“没有!我被骗了,还以为流寇不接受投降呢,这不,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备战。”

锦衣卫小校笑了一下,“按说,你说的有点道理,我们进来也看到了,你们确实在备战,只是将军有点不老实呀!其它的同伙都有谁还没有交代呢,我告诉你吧,你这样的罪行,没有人能保的了你,你不必有啥幻想了,还是交代你背后的指使者吧。”

姜瓖楞了一下,这是啥意思?难道还想弄别人,“我交代,还有卫景瑗,他和李自成是乡党。”

“放你娘的屁,好像你和李自成也是乡党。”

“是!是!是!我和李自成确实是乡党。”

“说吧,还有谁是你们同伙?”

“哦!还有宣达总督王继谟,我弟不是阳和卫副总兵吗?他来找我就是受了王继谟的指派。”

“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没有了。”

姜瓖心想,剩下的人只有代王了,我说最大的头是代王,你信吗?

锦衣卫小校眼睛亮了一下,“嘿嘿嘿嘿!姜总兵呀,你还是很识时务吗?呸!你娘!你是我见过的最没有骨气的人,怪不得你要投降呢?”

姜瓖不上眼,啥都不说了,后悔呀!要是知道周遇吉能把李自成打怕了,谁他娘的投降?

小校在里面审问姜瓖,高文采一直站在外边听着,小校出来脸上带着笑容,“大人,今天可捞到大鱼了!”

高文采在小校的脸上扇了一巴掌,“捞到你奶奶的大鱼?猪脑袋!”

锦衣卫小校一愣,“高大人,咋了?有问题吗?”

高文采瞪了小校一眼,“我说你没有长脑袋你就是没有长脑袋,那个卫景瑗和王继谟绝对不是姜瓖的同伙,他这是想把水搅黄了,你也不想想,如果卫景瑗和王继谟是他的同伙,他能先将他弟弟交代出来吗?要是你,你会这么干嘛?”

小校顿时楞了,“是呀!是呀!高大人说的对,我咋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你看,我还是真的长了一个猪脑袋。”

王府花厅,代王朱传齌正在陪着周遇吉喝茶,现在朱传齌可是高兴的了不得,一切都太好了,周遇吉没有死,皇上还让周遇吉接替王继谟担任宣大总督,那个李自成要是知道周遇吉当了宣达总督还敢来吗?就是长了一个猪脑袋也不敢来。

另外,代王朱传齌和佥都御史卫景瑗的误会也说清楚了,“老卫呀,本王前几天误会你了,别往心里去呀!一会儿本王摆酒给两位侯爷接风,多敬你两杯。”

这代王朱传齌也是痛快人,今年四十四岁,卫景瑗五十八岁,自然要喊卫景瑗老卫。

卫景瑗也高兴的要命,打仗靠的是将,这周遇吉没有死,还担任了宣大总督,可以说流寇再不敢觊觎大同了,更高兴的是朝廷现在有了钱,王侯爷不仅带来几十万两银子,还传旨说,有啥困难尽快上报,这好事说不来就不来,一来就成双成对,“不敢!不敢!一会儿下官敬王爷!”

前两天,姜瓖曾到处说卫景瑗和李自成是老乡,恐怕要投降李自成,朱传齌疑神疑鬼的就不待见卫景瑗了,卫景瑗好几次上门求见,朱传齌都拒绝了。

高文采进来,“禀报王爷、侯爷,都查清楚了,姜瓖的哥哥姜让先前投靠了流寇李自成,受李自成的派遣过来联系上了姜瓖,和姜瓖同谋的还有姜家老三姜瑄,可笑,这厮还诬告卫大人和王继谟大人也是同伙。”

接着,高文采就将审讯的经过说了一遍,朱传齌就笑了,“这姜瓖不仅是胆小鬼,还长着一颗猪脑袋呀!要是老卫是他的同伙,他还能到处造老卫的谣?”

朱传齌看着高文采,“锦衣卫还是有人才呀,这位兄弟愿不愿意到大同来?本王推荐你做一个将军。”

高文采笑笑,“能给王爷做事,那是卑职的荣幸。”

朱传齌接着就笑了,“兄弟呀,本王真的很喜欢你这样的人,可惜,本王胆子再大,也不敢挖皇上的墙角呀!可惜可惜!”

周遇吉还记得抓捕姜瑄的事,现在,抓了姜瓖,别走漏风声让姜瑄逃了,“王爷英明!当属天下第一,那个姜瑄怎么抓?”

朱传齌看着周遇吉,“周大总督呀!你可别取笑本王了,本王要是精明,还能听信姜瓖,那样对老卫?这个姜瑄好办?他就是一个副总兵,手下不会有什么人,本王写一封信给王继谟,让他想法将姜瑄抓捕就是了,明天国兴从哪里过,直接带走就行了,这个老王,总督当的不称职,手下出了这么两大奸细竟然都不知道。”

王国兴偷偷的笑了,这朱王爷,好像你知道似的。

朱传齌写了一封信交给王敬周,“去吧,挑一个精明的点的把信给王继谟送去,姜瓖那个王八蛋先下入王府大牢,通知安排酒宴,本王要给周侯爷庆生,给王侯爷接风。”

晚上,朱传齌真的摆上了酒,还把王大梁、范巴图、刘金刀都叫来了,酒席上,朱传齌还敬了三个人酒,一个劲儿的夸几个人是义士。

周遇吉端着酒感慨万千,“如果不是太后的义子提前知道姜瓖和王承胤要投靠流寇,后果不堪设想呀!”

朱传齌也很感慨,“是呀!要不是太后义子,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恐怕本王这场酒大家都喝不上了,咱们几个不是呆在李自成的大牢里,就是作伴到了阎王爷那里当差了。”

卫景瑗看着王大梁几个,“小兄弟,你们跟着左都督,你们说说,左都督是咋发现姜瓖的?”

王大梁是老实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便劲儿的揪着头发,当初,二当家的发了几天高烧,醒来就变样了,这事儿非常的奇怪,到现在他也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不过,从那个时候起,二当家的就神明起来,当时大家还以为二当家的将脑子烧坏了,就周遇吉大将军和拦截姜瓖的信使都是二当家的交代办的,到现在大家都不知道二当家的是咋知道周遇吉大将军有危险,咋知道的姜瓖要投降李自成的。

范巴图和刘金刀都是后来入伙的,对张平是崇拜极了,范巴图笑道:“嘿!我们二当家的天上地下没有不知道的,我们这些人都听二当家的。”

朱传齌就惊讶了,“啥?左都督在你们山寨是二当家的?”

王大梁尴尬的笑笑,“是!本来大家都想让他当大当家的,可是他不干,非要在下继续当大当家的,不瞒王爷,在下也是二当家下属跑腿干事的,二当家的说啥,咱们几个就听啥,一准没有错。”

朱传齌一听就笑了,“哈哈!你们那还挺有意思,据本王所知,你们那个地方可不怎么样,你们在那里咋生活的呀?”

咋生活的?嘿!我们在那里有吃有喝的,不比你呆在这大同府差,王大梁正想说话,周遇吉就笑着先说了,“王爷呀,在下被山寨救了,一直在山寨养伤,说实话,人家那里可不比别处差,吃的喝的什么都有,牛羊肉随便吃,并且人家那个吃的才精彩呢。”

王国兴也笑着说道:“这都是真的,在下带着两千人到了山寨下边就诧异了,到了这破地方,皇上的差急,带的食物也吃完了,咋办呀?嗨!当天晚上,大当家的就送去二百多只羊,两头牛,王爷你可不知道,我把些部下吃的那可是不亦乐乎,唯独不好的就是山寨上的酒没法说,闷倒驴,那度数,谁喝了谁知道,在下当时脑袋就喝大了,最后咋结束的都不知道,今天上午还晕乎乎的呢。”

王国兴这么一说,大家都被逗乐了。

王大梁嘿嘿的笑着,“嗨!都是山寨自己酿的,控制不好,度数确实有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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