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方宇的吗?”
“像!但又有点不可能吧!他还会唱戏?”
“怎么听不出来是配音啊?感觉音质有点像是现场录的.不至于这么真实吧?”
电影学院分了表演系、导演系、文学系、摄影系、录音系等多个专业,其中文学系就有戏剧影视文学专业。
学生们对影视、话剧、戏曲及文化艺术领域方面多少也有些研究,方宇那唱腔,乍一听还蛮像那么一回事的,外行听个响,让专业人士来,也最多是纠结一下方宇的身板没达到专业老演员的程度,但嗓子确实不错。
这都得力于方宇的三级口技,这个能力刚开始方宇并没有想到它如此逆天,不但可以模仿各种动物,人的声音,就连戏腔也能惟妙惟肖的模仿。
当初拍这段的时候,剧组特意请来了两个京剧表演老师给方宇一句句的指导,身板上方宇差了一些,但唱腔绝对没什么问题,再加上他完美的精气神,这角色在台上站着的时候,没人能把他与方宇那张脸结合到一起,都认为这是替身,或是配音。
柳亦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她看着银幕里方宇的表现,小鹿乱撞.他太有魅力了!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
站在二楼的浴足梨望着不断离开的人群,耳边也一直回荡着寨民们路过他时的问好。
久违的喝彩声,把他拉入了那段回忆。buwu.org 梦幻小说网
依稀记着,那天的阳光明媚,没有一点会发生不好事情的征兆。
院子的大门紧闭,有人在敲门。
隐约能听到,院子外的人在小声嘀咕。
“副参领,这就是那老家伙最喜欢的戏班子。”
被称为副参领的军官捂着被枪打了,只剩下一半的耳朵,咬牙切齿:“全他妈给老子杀了!”
“是!”
胆小的浴足梨,慌忙之下,仗着自己身手不错,藏到了房顶。
他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求饶和惨叫,吓的不敢睁眼。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放了她”
班主的声音出现,浴足梨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
那是他最喜欢的人。
凝儿
凝儿被军官扯着头发,被手枪指着头,班主不断的求饶声非但没有奏效,反而还让军官觉着烦躁,反手就是一枪.
砰!
枪声响了,房檐上的浴足梨满脑子里都是自己的心跳.
死,死了?
就这么.死了?
那个严厉的,教自己本事的班主,死在了枪下,被人一枪打死了?
他表情惊恐,连忙压低了身子,生怕自己也被看到,生怕自己也会死。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躲着吧!躲着吧!像是上次一样,上次不就活下来了吗?别出去,别出去!我可不能死啊!
院子里,凝儿的哭声悲惨,她求天求地,求谁,也无法让这死了一院子的人复活了。
在这一刻,她想开了。
死,也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
活着的人,才会受到无止境的痛苦。
她对着军官狠狠地吐了一口血痰!
啪!
一耳光扇来,凝儿耳膜穿孔,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耳鸣的声音.
房上的浴足梨探出头来,正巧与凝儿来了个对视.
糟了!她看到我了!她一定会,一定会把我供出来,好让自己活下去吧?
完蛋了!我不想死!我不能死啊!
浴足梨目光复杂的看了过去,发现凝儿竟然在对自己使眼色
她是让我别出来吗?
开什么鬼玩笑!我怎么可能出去!他们有枪!还这么多人!
天真的女人!我会去舍身相救吗?
“快说.你们戏园子里,一共有几个人.”
“十七。”
“我最后再问伱一遍,多少人。”
“十七。”
凝儿面无表情回答。
砰!
枪声再次响了!
军官狠狠地在凝儿的尸体上吐了口痰!
“把老子当傻子?都给我搜!十八具尸体,一个都不能少!tm的!那老家伙喜欢的东西老子全给他砸了,喜欢的人老子全给他杀了!逃得了和尚,他逃得了庙?给我搜!”
浴足梨在房上缩着,淋了一夜的雨。
雨水将戏园子冲洗了个干净,惟独没有将浴足梨蒙了一层灰的内心洗净。
“十七.十七”
他不断重复着这个数字。
他不理解!
他不明白!
被枪指着,哪怕是有一丝可能,也应该说真话,把人供出去,好让自己有活下去的机会才是啊!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骗人!
你骗人.你为什么不说有十八个!
她.她肯定是数错人了!
对!她数错人了!
十七
浴足梨尝试欺骗自己,可到了最后,他的眼泪与雨水混为一体,无论如何,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凝儿宁愿死也不把自己这根救命稻草抓着
耳边回荡着初次见到班主女儿时的声音。
“爸爸,这个哥哥好可怜啊,你能帮帮他吗?”
“戏园子生意不好,我帮的了他一次,帮不了他一辈子啊!”
“小乞丐小乞丐,你愿意去我爸爸那打杂吗?干活就不用饿肚子啦!”
站在猪笼城寨二楼的浴足梨,一滴眼泪不经意的划过脸颊滴落地面。
他的通缉令至今未消,今天的这一出戏过后,也到了他与这里告别的时候了
昏暗的小巷里,苦力强拿着一个小包袱走过拐角。
他看了一眼路边正在搭琴弦的一个盲人,心想着,盲人的世界是否不分昼夜,晚上也要卖艺?
微风拂过,苦力强人头落地
电影院里,观众们吓傻了!
不是喜剧吗?怎么开始死人了?
戴着墨镜,留着长指甲的地缺进到了兔子裁缝的铺子里。
“老板,打烊啦~”
裁缝铺子的打斗声吸引了浴足梨的注意。
他趴在自己门板的缝隙看了过去。
仅仅是一眼,就让他吓的连忙缩下了头!
高手!
真正的高手!
天残地缺,杀手榜排行第二!
这对儿组合手上死了的武林人士,双手加上双脚都数不过来!
他缓缓缩回角落,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
千万!千万别来我这儿!
我那天可没出手!不关我的事情!
院子里,兔子裁缝不敌两个琴魔联手,已被打成了重伤!
“除了你,和那个腿,剩下还有一个呢?”
地缺似乎不着急下手,他的任务是全杀,一个都不能漏。
“没有了只有我.”
兔子裁缝没有暴露油炸鬼的下落,他趁着说话之际,余光看向一旁的石磨,冲了过去,用力的举起!对着两个琴魔甩了过去!
老手艺足疗按摩的店里,月光透过没有封严实的门板,射在了浴足梨的脸上。
只听得他在喃喃自语.
“没有了只有我.”
他回头望了一眼黑色的戏箱。
画面切换,院子里,兔子裁缝只剩了最后一口气!
就在天残准备再弹奏一个音节之时,一句戏腔诡异的回荡在了猪笼城寨!
“头戴金盔~明入镜,身披~盔甲~砌龙鳞!”
锵!
“还有高手?”
天残地缺双人抚琴,安静听着浴足梨的唱段,还给他配了两段乐。
“诈败佯输,卖了~”
“阵!”
风声呼啸,几根韭菜吹过镜头,天残地缺抚平了琴。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天残面无表情道。
地缺阴冷微笑:“留他个全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