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于世,谁还没有些秘密呢?
刘贤是个俗人,只要不影响他争霸,他也不会去探寻别人的秘密。
刘磐这员荆州悍将,既然看在黄忠的面子愿来临湘赴约,那就别想跑了。
现在刘贤求贤若渴,他别的没有,唯有信任。
“主公,这是前几日所断之事。”
蒋琬捧着一摞竹牍,快步走进正堂,对刘贤说道:“时下都逐一明确,主公且看有无纰漏。”
“辛苦公琰了,快坐。”
盘腿坐着的刘贤,没有去看那些竹牍,却伸手对堂外喝道:“张二,去,给军师端茶汤来,没点眼力见儿。”
“喏!”
堂外候着的张二,忙回道。
蒋琬见到此幕,心里生出一股暖流,连日来的忙碌奔波,这一刻觉得都值了。
刘贤在很多时候,做事喜欢不循规蹈矩,常做惊人之举,有些违背蒋琬所秉承的理念。
说到底刘贤并非该时代的人,奉行的那一套体系,和这一时期的观念多少有很多不同,出现碰撞是在所难免的。
然对蒋琬、潘濬、黄忠、魏延这些文武,所给予的信任、倚重、尊重等,又让他们挑不出别的理来。
“主公,琬有些不理解。”
蒋琬撩袍坐下,看向翻阅竹牍的刘贤,“为何要购买这般多活猪,宰杀以后,加盐炒制成肉松?这对我天策府来讲……”
“当然是充当行军口粮,减轻后勤供需压力。”
刘贤翻看着竹牍,微笑着说道:“公琰,其实你心里也清楚,天策府控制住临湘,甚至拿下长沙全境,对于我们的谋划来说都还只是一个开始。
我们终究要面对曹刘孙三方,不然长沙稳不了,荆南稳不了,某不可能坐以待毙,等着他们打过来,想要破局,就要主动进取才行,待公琰派去罗县的人打探到荆北的局势,某就会进行下一步行动。
对了,除炒制肉松外,要再征调一批人手,着手炒制稻米和粟,此事嘛,就让子初公来办,做不好军法从事!”
“喏!”
蒋琬略显迟疑,却也拱手应道。
他方才之所以这般问,就是想了解自家主公的心里究竟是想干些什么。
听刘贤这么说,蒋琬便知这临湘城,自家主公是待不了多久了。
“长沙郡治所筹冶炼、锻造工坊,相应监察和守备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刘贤神情严肃,看向蒋琬说道:“此事公琰要和承明协调好,所派去的新军锐士必须杜绝任何外人靠近。
那批聚集起来的铁匠,让赵铁负责好,明确告诉他们,荆州局势没稳定前,就别想着回家了。
敢闹事者,斩!
加快给骁骑营新编骑卒,打造马刀、马蹄铁、双边马镫等物,等荆州局势稳定,打造军械最多者,除每月所给工钱外,赏良田一亩。”
“喏!”
蒋琬欠身应道。
由于自己截杀了曹操,荆北最新的局势如何,已经和历史有所不同了,刘贤现在也是如履薄冰。
所以必须要抢时间,尽快武装麾下各部最大限度提升战力。
魏延所领的骁骑营,满编两千出头,可是超过六成的骑卒尚没有装备马刀、马蹄铁、双边马镫等物。
没有这些精良军械装备,那新编的骑卒在刘贤眼里就是辅助兵种,还不能承担起应有的职责。
事实上还是局势过于紧张,所临机遇过于宝贵,不然魏延所领骁骑营,刘贤绝不会奉行单人单骑,最起码也要单人双骑。
蒋琬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这段时间经他手所做之事并无任何纰漏。
刘贤脸上的笑意渐渐多了起来,能被诸葛亮夸赞的男人,岂会差呢?
玄德公,实在不好意思,你的左膀右臂被我刘贤截胡了,你麾下的荆楚派多数都要被我刘贤截留!
“公琰,这些差事做的很好。”
刘贤撩了撩袍袖,不加吝啬的夸赞道:“有公琰在,某不必为这些分神担忧,望公琰与某能砥砺前行。”
“主公谬赞了。”
蒋琬微微欠身道。
别看蒋琬时下表现得这般轻松,可是最开始经手做这些事情时,也遇到过诸多问题和困难,但都被其一一解决。
蒋琬经手做的这些事情,倘若让刘贤去逐一落实,就算全都能办好,恐时间上要慢上很多。
毕竟这个时代奉行的一些规矩,刘贤还有很多都不懂。
刘贤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道自己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利用好先知先觉的优势,该放权就放权。
尚处创业初期的他,没必要去过多担心手下之人是否会算计自己,若连仅有的班底都表现出不信任,那必败。
“公琰,有件事情恐还需你主抓。”
刘贤收敛笑意,神情正色,向蒋琬拱手一礼道:“此事关系到天策府命运,还望公琰能重视起来。”
“请主公明示。”
蒋琬见状,忙拱手回礼道。
“某希望公琰,能在兼顾现有事务下,尽快筹措起荆南水军。”
刘贤眼神坚毅道:“利用长沙郡治现有船只,多改造成艨艟、斗舰等,同时派人回零陵郡,让子仲在泉陵筹措水军。
长沙这边,之后要北上载兵出战。
零陵这边,之后要负责军需转运。
若是觉得此事过于困难,可让子昌公在旁协办。”
“喏!”
蒋琬言简意赅道。
此时蒋琬心中明白一点,自家主公必然想好了后续谋划,只是究竟有什么谋划,还需等刺探到荆北局势才行。
荆州所辖水道发达,目前的荆南四郡亦是这般,很多时候走水路远比走陆路要方便快捷。
刘贤当然想好了,他之后要干什么,谁说水军就只能硬碰硬,谁规定水军就不可以玩游击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