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值得怀念,童年的生活更加让人眷恋,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人生更加不能重新来过,童年的岁月依稀在目,却是那般不堪回首,看到忠爷爷,大家就不禁想起了过度劳累而早逝的爷爷,岁月无情,那张苍老的面孔似乎又变得模糊了几分,扪心自问,到底是人太过无情,容易被岁月的风霜所洗涤,还是岁月时间太过残忍,一点点剥夺掉属于美好的记忆。
让一切随风而逝,说起来是那么轻松,倘若真的可以那么容易忘记,又为何还要让人类拥有记忆能力。
萧条的暖风微拂过众人的身心,拂去外载的浮尘,却拂不去心中的思念,心情低落的众人被一向好动的凤儿,左一句‘忠爷爷,有没有想凤儿’,右一句‘忠爷爷,带凤儿去荷塘边好不好’所惊醒回神,看着忠爷爷欣喜点头的样子,众人似乎在刹那间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时间可以变,人也可以随着时间而发生改变,唯一不变的只有亲情。
在萧家深喑数十载,萧远忠对于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事很清楚,况且在临回来之前就听说了萧家四堡在今天要与鬼王宗、夜月宫实行结盟仪式,他人老了,心也老了,想帮萧家再做点什么也是有心无力,于是,他与众人打了声招呼后就带着萧凤儿去了堡外的荷塘边,谁知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前来的不速之客。
称其为不速之客也许有些难听了点,但是对于现在的场合,正道上位三门的人前来似乎并不是时候,不过出于礼节,萧远忠还是停身把众人迎了进来,“原来是红莲长老以及三门贵客大架光临,诸位请。”
来人中他认识的人不多,凤门首席长老红莲,天门副门主刑君,似乎星云大陆上的大事小事都少不了刑君到场,龙门门主龙啸天的首席大弟子谢小枫,还有不少不同于三门服饰的人,他只认识装饰的出处,却不认识来人是谁,他对这些人可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还有些明显的厌恶,因为他认得出那些装饰分别来自于铁狮堡、铁狼堡、战虎门、血鹰教以及玄天宗五个门派,想让他对占据了萧家四堡位置的门派中人和颜悦色,还要看对方有没有让他敬服的本事。
“老东西,狗眼看人底,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正道上位宗门,而你们萧家四堡不过是……”
啪---
一名铁狮堡弟子正在低声吐着讽刺的话语,谁知他的话还未说完就感觉一道身影突然闪至身前,还未等他有丝毫的反映,一只枯槁的手掌径直贴上了他的右脸,无法抗拒的力道接踵而来,直接把他扇飞出去,在空中留下两颗牙齿后才堪堪跌落在地,乍一看右脸已经红肿,活脱脱一副猪头像,此刻正在惊恐的找寻着对自己出手之人。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侮辱我没关系,但是如若有人再敢对萧家四堡出言不逊就别怪我这个你们眼中老家伙出手无情。”
人老,心老,不代表实力老化,萧远忠这一巴掌算是清的,否则在他冥君级的全力一掌之下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犀利的眼神在瞪了一眼那名倒地的铁狮堡弟子后瞬间恢复暮炯,挺身的身躯也恢复成老年人佝偻的样子,依如之前一样谦卑的对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诸位里面请。”
说完,还不忘拉了一把旁边正怒火中烧的萧凤儿,萧远忠不服老都不行,刚刚他出手也只比萧凤儿快了一步而已,就算那个人被他一掌扇飞,想必也会品偿一下萧凤儿香掌的威力。
站在靠前位置的红莲、刑君和谢小枫彼此相视一眼,眼神中除了惊讶还是惊讶,不是为萧远忠的实力而惊讶,而是为萧凤儿这几年的成长而惊讶,继‘天之娇子’萧亚龙之后,又一个在二十岁之前修炼到王级的人才,仅此一点就看得出萧家的底蕴,说不羡慕那是假话。
压下难以平复的心情,红莲与萧远忠也算是老熟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熟悉,卿颜轻笑道:“忠老真是老当益壮,实力不减当年啊。”
这句话说得很是让人诧异,分明是话里有话,却偏偏又猜不出话中何意,唯有刑君的嘴角撇过一抹不过人知的笑意,接着表情一整向萧远忠打招呼,“忠老,多年不见,没想到您老也回来了,真是可喜可贺。”
随后眼角瞥了瞥那名铁狮堡弟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小孩子不懂事,忠老莫要动气,我等今来是为四堡重建而贺喜来的,还请忠老代为引路。”
略微点点头,萧远忠又对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不过对于刑君虚假的表情不是很感冒,有意无意的瞥了一旁的红莲一眼,刚想带着众人进去却是被萧亚龙的话制止下来。
“慢着,贵客临门本该以礼相待才是,不过……”
话才说到一到,萧亚龙的身影率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接着萧家其它人员以及阎天正也赶了过来。
走到近前,萧亚龙并没有直接说出后面的话,而是与红莲三人礼节性的打了声招呼,至于铁狮堡等人则完全视而不见,打过招呼后转身对萧远忠说了一句让铁狮堡等五个门派弟子气愤万分的话。
“忠爷爷,有时间在四堡大门前立个牌子,就写‘小人与狗不得入内’,至于小人是谁,谁自己心里明白。”他一边说着,一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铁狮堡等五个门派的弟子,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
此话一出,把萧家众人和阎天正全给逗笑了,阎天正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更是不理会十数道可以杀人的目光注视,对萧亚龙挑了挑大拇指。
高,真高,萧远忠不得不为这个小少爷的作法称绝,强忍着心中的笑意故作郑重的欠了欠身,玩味道:“小少爷说的是,我这就去准备。”
一老一少,一唱一喝,这里演得哪一出啊,没看到有些人眼睛里都快冒火了么,萧远忠也真够尽职的,说着就欲真的去做牌子,差点萧亚龙都被逗翻,连忙出言制止道:“啊,那个,忠爷爷,今天就算了,人多力量大,不怕狗咬的兄弟们就有劳一起把狗赶出去吧?”
火药味迅速蔓延,铁狮堡等五个门派中的弟子尽是一副如狼见虎的模样,剑拔弩张,就差没把冥灵召唤出来了,萧亚龙也没有手软,在他的心目中早已把铁狮堡等五个门派看作敌对目标,彼此的脸皮早就撕破,萧家的大门他们是别想进了。
“别说萧家人不懂礼数,识相的就快滚,告诉你们那些残废主子,咱们的帐还未结。”
‘结’字话音才说出口,一圈无形的气流以萧亚龙的身体为起点,硬是绕过三门中人把其它五派弟子齐齐哄出了大门,不是他不讲情面,而是这些人根本不配,落井下石的事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不准哪天再在背后捅你一刀,到那时都没地方后悔去。
那些人是对萧亚龙的实力忌讳不假,但也因他的连连讽刺而恼羞成怒,气愤之余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也算正常。
“萧四郎,不要忘记这里是御龙堡,我们好心好意前来贺喜,御龙堡的主人都没说什么,你,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真是被这位仁兄打败了,哪怕是同一阵营的伙伴都在心里骂他白痴,明知道人家姓萧还在这里跟人家叫嚣,不是有病是什么,结果可想而知,包括三门中人在内都忍不住大笑出声。
作为御龙堡现任堡主的萧天龙冷笑着上前几步,用力拍了拍萧亚龙的肩膀,向门外之人喊道:“一群势力小人,我萧天龙在这里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御龙堡的主人不是我,其它三堡也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四堡的主人是所有萧家人的,也属于四堡内每一位重返兄弟的,不像你们的门派那样紧握在一个人的手中,最终只有覆灭的下场。”
快速环视一眼堡内的重返旧部,萧天龙心里升起一阵无比的自豪感,声音一提,喝问道:“知道为什么四堡可以这么快在落魄中崛起吗,你们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其中的道理,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好,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答案。”
“所有堡内兄弟,让这些无知的家伙知道为什么我们今天可以重新站在这里?”
说到最后,萧天龙几乎是喊出来的,因为他骄傲,因为他自豪,因为他兴奋,因为他深深的了解。
“御龙在天,飞羽霸世,天龙咆哮,寒漠四野,兄弟齐心,血战八方……”
曾几何时,响彻星云大陆的口号再度飞扬,声声震天,字字铿锵,同属于萧家四堡的激励词,埋藏在千万兄弟心底多年的自豪感,随着一声声的呐喊追朔着永恒的记忆,满腔热血在熊熊的燃烧,久违的意志在这一刻绝然而起,兄弟齐心,血战八方,同心同力,无坚不催。
战场上谁给我们勇气,兄弟,
战场上谁给我们信心,兄弟,
战场上谁给我们支援,兄弟,
有了兄弟,绝对无敌。
高亢的声音逐渐远去,欲起的硝烟在无形中消散,但那份执着会永远回荡在人们的心中,久久未能平息。
坐于内院中的三门中人,表面上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大家闲聊着,实则脑海里仍然在回荡着口号中的每个词,每个字,最重要的是当中的含义,萧天龙说得一点也没错,现在各门各派都掌控在某一个人的手中,有利亦有弊,如若真的让他们像萧家四堡一样人人平等,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盘散沙,萧家四堡所能做到的,他们未必就做不到,但是要需要太多太多的时间与精力,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办得到的。
让属下弟子每个人都把宗门当成自己的家一样看待,势必能更有力的凝结力量,加速宗门的发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萧家四堡整整用了数十载的时间才完成,才能训练出如亲人一样的部下,那么他们若是从现在做起又需要多长时间呢?等到他们完成的时候,只怕大陆早已出现了新的局面,现在唯一让人感叹的就是萧家先辈打下的坚实基础,毕竟现实中没有几个领导人会把眼光看得那么长远,也没有那份魄力,只会用陈旧的老思想治理宗门,墨守成规。
把铁狮堡等五个门派人赶走后,萧远忠就乐呵呵的带着萧凤儿出去玩了,红莲等人刻意与阎天正拉开距离坐在一边,其实萧亚龙等人心里很明白他们今天赶过来为何意,贺喜是假,探听虚实才是真,萧家四堡今非昔比,又有夜月宫与鬼王宗的加入,搞不好来个颠覆大陆现今的局面也不一定,对于以前的萧家四堡他们很放心,但是现在就不同了。
仇恨,作为人类最可怕的执念,没有想象是那么容易化解,况且又有些人在萧家落没的时候火上浇油、落井下石,无异于雪上加霜,别说是萧家人,就算是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善罢甘休,大陆上门户之间的争斗无休无止,平平常常的吞并厮杀更是司空见惯,原本三门对于这一点并不在乎,可若是始作俑者换成了现在的萧家,那么就不得不重新考虑。
座上的萧家一方人心知肚明,正所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当年三门多多少少对萧家有所帮助,这份情萧亚龙不敢忘,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妄下结论才好,免得日后有个万一而落人口实,所以大家对对以是否有大举动一事均避而不谈,只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如此一来三门中人也没有办法,人家不想说,他们总不能强逼着人家说,最后一场意谈变成了以故友闲聊收场。
此行的目的没达到,红莲三人不免有些失望,以现在萧家四堡的情况而言,示好也不是,态度强硬点也不是,弄得两下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按照萧家人似乎早就设计好的方向或前进,或后退,反倒被别人牵着鼻子走,郁闷至极。
不善言谈的萧亚龙只做为一名听客,时不时的插上一话也是因问而答,这种无聊式的应酬的确不适合他,结果不是答应夜枫要好好打理夜月宫,他才不会去做什么宫主宗主的,领导人不好当,费心又费力,束缚太多,规矩也多,实在不适合他这种习惯了孑然一身的人。
他早想好了,等把一切的恩恩怨怨都了结,就一心去寻找解救夜惜瑶的方法,他不会怀疑人世间到底找不找得到,因为他坚信一切皆有可能,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不过在此之前他正在考虑是不是该把云儿接到身边,一转眼,云儿入住浮云城有几个月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小家伙有没有给司老爷子捣蛋。
想着云儿调皮的样子,他慈爱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