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歌氏族和霜狼氏族的兽人已经从布莱克摩尔手下逃走，撤离到了安全的区域。
地狱咆哮也能和德雷克塔尔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聊一聊有关兽人们的未来。
“毁灭之锤死了，我真不明白他当时为什么迟疑？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杀死那个叫萨尔的兽人？”地狱咆哮愤怒喊道。
只是就算是毁灭之锤站在地狱咆哮的面前，恐怕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地狱咆哮的问题。
相比地狱咆哮的愤怒，德雷克塔尔显得冷静得多。
“我大概明白……他为什么迟疑。”德雷克塔尔轻声道。
“为什么？”似乎是过于不解，地狱咆哮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
德雷克塔尔能感受到地狱咆哮压抑的愤怒，这确实足以让地狱咆哮愤怒了。
他们距离胜利可以说是只有一步之遥，只需要用毁灭之锤那高贵的锤子轻轻的碰一下萨尔的脑袋。
这位布莱克摩尔军队的二号指挥官，兽人大军领袖的脑袋也就会开花。
这样，布莱克摩尔还能指挥得动那些邪能兽人吗？地狱咆哮表示怀疑。
而这样胜利的机会就被毁灭之锤给浪费了，这是地狱咆哮难以忍受的。
德雷克塔尔镇静的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萨尔应该是杜隆坦的儿子。”
“什么？！”地狱咆哮既惊讶又愤怒，他忍不住高声质问道。“就因为如此？就因为如此？”
他似乎是在问德雷克塔尔，又仿佛是在质问已经死去的毁灭之锤。
他惊讶于一切居然如此巧合，这个萨尔是杜隆坦的儿子。
按照兽人氏族的传统，这个萨尔很有可能会继承为霜狼氏族的酋长位子。
但地狱咆哮依旧愤怒，愤怒于毁灭之锤因为这个原因，就将他们的胜利抛之脑后，这简直不可饶恕。
但是他也理解毁灭之锤，因为毁灭之锤和杜隆坦是朋友。
毁灭之锤在那一瞬间犹豫了一下，不忍心杀死杜隆坦的儿子，这也情有可原。
不过这些原因并不能让地狱咆哮的愤怒平息下来，这是一场唾手可得的胜利。
他虽然理解毁灭之锤一瞬间的软弱，但是作为以钢铁意志着称的战歌酋长，他唾弃这种软弱。
兽人只差一点点就被拯救了，只差一点点……
这种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感觉足以让任何人失去理智了。
愤怒如同烈焰一般在地狱咆哮的双眼中燃烧起来，黑暗而骇人的东西在瞳孔处癫狂舞动着。
地狱咆哮愤怒地发出一声骇人尖啸，然后他的双眼中的某些东西平息了下去，他再度恢复了冷静。
地狱咆哮看着霜狼氏族的酋长德雷克塔尔，这是位年迈的萨满酋长，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迹。
在地狱咆哮看来，这位萨满酋长有些过于年迈了。
有时候他会怀疑这位萨满会不会突然像懦弱的耐奥祖一样，突然就崩溃了，这也是他在战场上告诉他让战歌氏族断后的原因。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的是，有时候，年迈也代表了智慧。
“我们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地狱咆哮平静地问道。
尽管地狱咆哮显得十分平静，但德雷克塔尔还是能都感觉到地狱咆哮平静之下的困惑以及痛苦。
确实，兽人到底应该怎么做？又到底该何去何从？
幸好，德雷克塔尔已经想好了答应，他笑了起来，笑声干涩而嘶哑。
德雷克塔尔话里有话：“萨尔导致了我们这次的失败，他也能导致我们成功。”
“什么意思？”地狱咆哮对此不解。
地狱咆哮这时候却有些听不懂了，虽然德雷克塔尔的意思很明显，他的意思是萨尔对于他们的成功会有所帮助。
但为什么萨尔能帮助他们？难道一个人类养大的兽人会帮助他们吗？
还没等地狱咆哮想明白，德雷克塔尔已经接着往下说下去了。
他说：“我能感受到萨尔灵魂深处的痛苦和困惑，如果我们能解开他的困惑，消除他的痛苦，那么他就能重归氏族，与我们并肩作战。”
地狱咆哮半知半解，但是他知道这必然是跟萨满有关，德雷克塔尔看上去似乎很有把握。
地狱咆哮认真回应：“我明白了，那么需要战歌氏族做什么？”
“首先需要的……”德雷克塔尔露出了狡黠的微笑，“就是格罗玛什·地狱咆哮，你需要成为部落的大酋长。”
什么？地狱咆哮听得几乎呆住了。
并不是地狱咆哮认为自己没有成为部落大酋长的资格，而是地狱咆哮的内心深处一直认为自己愧对于兽人。
他是第一个喝下恶魔之血的兽人，是他把兽人带进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虽然他从没有表现出这种愧疚，甚至身为战士的他唾弃这种愧疚，但是内心深处他依旧无法改变的生出这种愧疚。
就如同曾经他的妻子戈尔卡在战斗中身负重伤，并恳求地狱咆哮结束她的性命。
然而地狱咆哮对她不图活命而一心求死的脆弱意志嗤之以鼻，称她为“没有牙齿的狼”并转身离开，留下她在原地等死。
但事实上，他只是无法亲手取走自己深爱之人的性命，而这个梦魇在接下来的几年中一直让他的心灵饱受折磨。
对于部落的愧疚就和他对于深爱之人逝去的梦魔一样，软弱的情感一直缠绕在他的内心。
不过地狱咆哮从不表现出来，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被这种情感纠缠着，他一直唾弃着这种软弱。
“我……”地狱咆哮罕见的迟疑了，这个面对千枪万仞也从不退缩的传奇战士，但却在面对部落大酋长的职位时却退缩了。
德雷克塔尔似乎是知道地狱咆哮是怎么想的，他宽慰道：“当那个时刻来临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愚蠢的渴望着，你只是选择了你曾认为的荣耀。”
德雷克塔尔说的正是喝下恶魔之血的场景，几乎所有兽人都狂热地渴望着。
德雷克塔尔再次苦笑着开口：“兽人们需要一个意志坚定、行动迅速的大酋长，难道你希望让我这么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兽人成为大酋长吗？”
地狱咆哮是部落大酋长唯一的选择，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地狱咆哮沉默片刻，然后认真地缓缓说道：“我明白了。”
德雷克塔尔举行了一个简陋的仪式，他宣布地狱咆哮将会成为大酋长。
地狱咆哮看着周围的兽人，有战歌的兽人，也有霜狼的兽人。
现在的兽人已经相比全盛时期的兽人要少太多太多了。
地狱咆哮高举血吼，他咆哮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战吼，他的咆哮声让地面都为之颤抖。
他本来想要高呼为了部落，但他心目中的部落早就已经支离破碎，现在就为了两个氏族的部落？
那么他还能为了什么？为了荣耀？
他曾将荣耀视为一切，为此第一个喝下了恶魔之血。
现在的地狱咆哮只是为了氏族，他要带领氏族活下去，他要摆脱任何人对于兽人的奴役。
于是，地狱咆哮最后心情有些复杂地咆哮着：“兽人……永不为奴！”
先是战歌氏族的兽人跟随着地狱咆哮一起咆哮起来，然后是霜狼氏族的兽人跟着咆哮。
黑暗之中，所有的兽人都咆哮了起来，声音震天动地，这咆哮声仿佛来自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