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姜念汀一双眸子瞪得溜儿圆:想借机对我耍流氓,没门儿!
傅砚丞秒懂姜念汀眼神的含义,一言难尽地翻了个白眼:安静点,别出声!
傅砚丞另一只手捏在姜念汀的脖颈处,颇有种无声地威胁的意味:你敢出声,我就敢捏断你的脖子。
姜念汀不动了。
并不是屈于傅砚丞的淫威,而是……她耳朵突然能听到张鸣跟罗氏讲的悄悄话了!
明明刚才还只能看到张鸣嘴巴一张一合,这会儿竟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当年我母亲病重,全靠我师父医治,如果我按他说的做,他就不给我母亲治病了,我没有办法,只能屈从。”
“是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我也没想过要去打扰你的生活,只盼着你们一家三口能够幸福美满。”
“可我发现,他竟然对你不忠,甚至想抛妻弃子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和孩子都是我在意的人,我不想看到你们伤心难过,我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打消休妻的念头,没想到手误,割破了他的喉咙。”
“这样也好,他死了,他经营的产业都是你和孩子的,不会便宜了那个勾引薛靖的贱人,可惜,没能栽赃得了她,让她侥幸逃脱。”
“你将薛靖那些产业和房契变卖了,这些年,我也攒了些银子,一半留给我母亲,一半我藏在你家门口的那棵枣树下,你带着银钱和孩子离开这里,远离流言蜚语,去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生活吧。如果可以,让孩子在我坟前叫我声爹,我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罗氏听着张鸣的话,脸色悲切,眼里却迸出一丝冷意,“那是我与相公的孩子,跟你没有半分关系,你是我的杀夫仇人,我绝不会让孩子认贼作父。”
张鸣嘴角扯过一抹牵强的笑意,“你就这么恨我吗?”
“对,我恨不得你现在就去死!”罗氏咬牙瞪着张鸣,那眼神好似一把沾了毒的利刃,深深的插进张鸣的心窝,“看到你,我觉得恶心!”
张鸣眼里划过一抹痛楚,“如果我死,能让你心里觉得好受些,那我便如你的愿。”
话音刚落,张鸣便一个俯冲,脑袋重重地撞击在墙上,鲜血顺着他的头顶往下淌,糊了半边脸,他却执拗地盯着罗氏,“有些秘密,我会带进坟墓,这下……你可以彻底安心了。”
安心?姜念汀觉得张鸣这话听着有些怪。
张鸣口中的秘密,又是什么?
这一切,好像合情合理。
可姜念汀始终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她说不上来。
直到她看到罗氏低垂着眉眼,嘴角不经意勾起的一抹冷笑!
明明是备受刺激伤心欲绝的模样,可为何露出这般违和的笑容?
看到张鸣自杀,傅砚丞当即松开了姜念汀,迈着大步冲过去。
傅砚丞松手的一瞬间,姜念汀看到罗氏嘴巴动了,却没能听到她说了什么。
这耳朵,乍然灵光,又戛然失灵,猝不及防。
好像是傅砚丞捂她嘴的时候,她开始能听清张鸣和罗氏说话,手一撤开,她就听不到了?
傅砚丞这手,还有这种神奇的作用?
姜念汀想想觉得不可能,不过是巧合罢了。
傅砚丞解锁进牢房时,张鸣已经断了气,死不瞑目。
要上断头台的人,此刻死了,也唯有“畏罪自杀”四个字一笔带过。
更多的人只是将此案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无所谓喜悲。
姜念汀没看到傅砚丞倒霉,却无意中听到张鸣临终前模棱两可的遗言,看罗氏的眼神,难免多了几分探究。
罗氏用帕子捂着脸,边落泪边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好似对姜念汀的目光毫无察觉。
姜念汀正欲离开,却被傅砚丞叫住,“姜念汀,刚才张鸣跟罗氏的谈话,你听见了对吧?”
虽是疑问句,但傅砚丞神色笃定,他确信自己的猜测没错,毕竟,方才姜念汀虽然一动不动没吱声儿,但表情随着张鸣的一言一句变化得相当的精彩。
姜念汀直接否认,“连你这种能一对十的高手都听不见,我耳朵怎么可能比你的好使?”
“是吗?”傅砚丞也觉得不太可能,但直觉告诉他,姜念汀没说实话。
姜念汀瞧着傅砚丞满脸“我不信”的样子,无奈地耸耸肩,“我从小命苦,吃不饱穿不暖,发育不良,视力不好,脑子不好,耳朵也不好……”
“闭嘴!滚!”傅砚丞终是没忍住,破了功,十八年修养,一朝丧尽。
因为薛靖的尸体已经在义庄放了不少天,罗氏花钱请了人到义庄,将薛靖的尸首抬到了薛家祖坟了。
丧事一切从简,没有什么特别的仪式,直接穿衣入棺木下葬了。
很快,帮忙的人都散去,只剩下罗氏母子跪在薛靖的坟头烧着纸钱。
姜念汀弓着身子缩在草丛里,关注着罗氏的一举一动,她想瞧瞧,到底是她想多了,还是罗氏真的有问题。
“成亲的时候,你跟我说,你就像天上的风筝,不管飞多高飞多远,只要我手中的线一拉,你就会马上回到我身边,一生一世,永远都陪着我,可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罗氏对着薛靖的墓歇斯底里,眼里满是怨怼,“我们一起互相扶持这么多年,你怎么可以不要我?你死了也好,至少你墓碑上刻着我的名,不论生死,你都是我的夫,与其眼睁睁的看着你和那个贱人双宿双飞,还不如让你老老实实的躺在这里,哈哈哈,生是我的人,死我的鬼!”
罗氏边哭边笑,伸手揉了揉孩子的头,“儿子,娘带你放风筝。”
孩子因为父亲死了正哭得伤心,听到罗氏这么说,泪汪汪的眼里满是不解,但想到以前只要娘不开心了,就会带他去放风筝,所以,他懂事的点头,“娘,放完风筝你是不是就不哭了?爹不在了,还有我陪着你,你别伤心。”
罗氏抹了把脸上的泪,“嗯,你爹也会以另一种形式陪着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