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么?算她倒霉啊!”
桑鹿忍无可忍地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不知哪里来的人骨模型,朝着顾浔渊的心窝用力捣了下去。
“爹的,老娘忍你很久了!”
“你跟废帝一起算计我宋姐姐,祸害我宋姐姐的婚姻大事,谋夺宋家军兵权在先,我宋姐姐中了你们的算计,被你们坏了名声,你是半点不说啊!”
“口口声声我宋姐姐利用你,那他爹的不也是你算计在先吗?”
“老娘两世为人,见过不少渣男贱女,但从没见过像你这样渣得理直气壮毫不自知还频频倒打一耙的贱男人!”
“我宋姐姐那叫利用吗?”
“那他爹的!叫自保!”
“自保!”
桑鹿气性大,每说一句就举着骨头模型往顾浔渊的胸口上用力捣一下。
最后两个字落下,顾浔渊已经口吐鲜血,连人带着刑架一起直直倒在了地上。
见状,桑鹿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将人骨模型扛在肩上,另一只手大拇指揩过鼻子,单手叉腰,看着地上的顾浔渊,冷哼了一声:“渣种!”
说完,她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青玉:“别愣着了,好不容易叫这玩意儿激动起来,赶紧收集他的血,累死我了!”
闻言,青玉不敢耽搁,立刻冲上前来,将顾浔渊“欻欻”往外吐的血都接在了一个小碗里头。
足足接了小半碗,顾浔渊才没有继续吐血。
桑鹿看了一眼那小半碗血,让青玉收好送去她的房间后,这才走到了宋惜月跟前。
“宋姐姐,辛苦你了!”
宋惜月闻言,拉过她的手,道:“下次不要亲自动手了,免得累着你。”
桑鹿却是毫不在意:“无所谓的,你是不知道,我从前在第三世界战场当志愿者的时候,几十斤的炸药箱扛起来就能跑八百米冲刺。”
“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渣男的运动量对我而言,洒洒水啦!”
说着,她顺手就拿起手里的人骨模型递给宋惜月:“你也要锻炼锻炼身体,这个蛊还有点麻烦,就算有顾浔渊当药人小白鼠,但药用在你身上的时候,我估计反应也是很大的。”
“你得把身体养好了,才能扛过去!”
听了这话,宋惜月下意识伸手接过了那根骨头模型。
话音才落,一道清丽的女声传来:“桑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家阿月是会武的!”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身怀六甲的陆瑶琴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桑鹿瞪大眼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边的宋惜月,满脸震惊:“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陆瑶琴扶着腰走到跟前,十分自然地拉住了宋惜月的手,感觉到那双手的冰冷,立刻心疼地捂了捂。
“阿月这几个丫鬟的武功都比不上她呢,只是当初她中了算计怀孕后就不分昼夜地害喜,这才伤了身子。”
说着,陆瑶琴叹了口气,眼中染上了几分哀伤。
“后来,阿月又中了那白氏的活蛊,落胎之时大出血,伤到了底子,这身子到现在都没养回来!”
见她面色不好,宋惜月冲她轻轻一笑,反过来安慰她:“嫂嫂宽心,我养着呢,那时虽然大出血危险了血,可活蛊也随着流出体外,也算因祸得福了。”
陆瑶琴闻言点点头,眼眶微红,没有再说什么。
一旁的桑鹿听了她们姑嫂的对话,有些意外地看向宋惜月:“宋姐姐,你竟然还是高手?”
闻言,宋惜月也有些好笑:“算不得高手,但好歹我也是将门之女,会些拳脚也是正常的。”
说着话的功夫,那头倒地的刑架被抬了起来。
桑鹿看了一眼吐过血后面色更加难看半死不活的顾浔渊,又看了看宋惜月,深深叹了口气:“真是一朵鲜花被狗啃了!”
宋惜月:……
倒也没有!
毕竟她从未失身于他!
贺兰隽收到宋惜月的信,知晓了她如今的处境后,第一反应便是想要立刻见到她,确认她是否安好。
但宋惜月的信中写得很清楚。
她所中之蛊有强传染性,只有用了顾浔渊的血才能克制传染。
昨日惊马之后,若非桑鹿反应及时,拿药给所有人用过,又正确地处理了现场的话,只怕事情还会更加麻烦。
可饶是如此,昨日宋家老兵入了顾府之后,还是明显能感觉得到他们都较往常暴躁了许多。
不仅如此,回到顾府后,栖霞居的人陆陆续续开始发热。
直到顾浔渊跑进来出了血,桑鹿用他的血入了药开始熏院子,发热的趋势才算止住了。
如今整个顾府以栖霞居马首是瞻,阖府上下已经禁止出入了,宋惜月信中向贺兰隽求助,希望他能安排一些人在顾府四周守着。
至于顾府上下日常所需,也请他差人送到后门后退走,顾府的人会自行去取。
信中,宋惜月反复强调,希望贺兰隽能以大事为重,不要冲动。
贺兰隽了解宋惜月,收到信后只略一思索,便也知道她如今最需要的不是他将自己也陷进去。
是以收到信后,他便立刻吩咐了下去,将昨日街头惊马的事情压了下去,但凡听人提起,便只说是马儿被白娇娇动了手脚。
同时,他放出风声,白娇娇包藏祸心,身份暴露之后便想要在盛京投毒,如今她正藏在不知何处,伺机动手。
天光大亮之时,玄甲卫将顾府团团包围,就连临近的宅子也被强硬清空,顾府四周进入了真空地带。
做完这些后,贺兰隽才将四十九死士尽数派出,不分昼夜地搜寻着白娇娇的下落。
而他自己,则入了宫,将这些事告诉了贺兰骋。
听闻桑鹿与宋惜月陷入险境,闹腾着要让位给贺兰隽的贺兰骋也消停了下来。
当日上午,通缉令、悬赏令、追杀令齐出,全城进入戒严状态。
皇权更迭之事,贺兰隽几兄弟的有心控制之下没有闹大,对外也只说是贺兰承贤突发急病,这才传位中宫之子,变革之事少之又少,对百姓们的生活并无太大的影响。
今日,百姓们起初还在讨论昨日的惊马事件,忽然得闻全城戒严,又听那细作白娇娇要在城中投毒,顿时个个都愤怒至极。
一时间,大骂贺兰承贤亲重南疆细作,带头作乱,不配为皇的声音沸反盈天,直达九霄!
原本还在谴责皇权更迭太过儿戏的那帮人,瞬间就成了众人唾弃的焦点。
而此时,狼狈至极的白娇娇正在小顾庄的猪圈里不顾恶臭地翻找着。
当她终于在一片污秽与恶臭中挖到那具小小尸体的时候,痛苦凌迟过她每一片肌肤,五脏六腑疼得叫她几欲崩溃。
她颤抖地将顾知礼从猪屎中捧起,死死抱入怀中。
“宋惜月,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要你全家,受尽百般折磨羞辱,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