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芽衣

下午三点,朴探长走出办公室,见尹幼真还等着世幸,便开口说道“尹幼真,你先回去吧,今天世幸估计回不来了。”

尹幼真刚想问为什么,朴探长便招呼詹姆走远了。

“她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儿。”

詹姆一边开车一边和朴探长聊尹幼真。

“一年前的事儿刺激到了,心理依赖的对象变成世幸了。又是个单亲家庭,只能让她在合适的范围里任性。”

朴探长开始翻看凯尼格提供的资料。

“又是这家美好未来基因。”

两人开车驶入了贫民窟,世幸正现在路边等待二人。

“探长,人在那边。”

世幸指向站在家门口的渡边雄和蒂朵。

渡边雄在门口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人要来访一样恭恭敬敬地站着。

蒂朵拉着渡边的手指着朴探长对渡边说“那个人好奇怪啊,头发都乱乱的,他是不是不洗头啊,爷爷。”

朴探长对世幸说“一会儿你把孩子带远点。”

“明白,探长。”

三人走到了渡边雄的身前,朴探长亮出证件开口道“渡边先生,我是侦探朴松民,今天来找您核实一些情况,希望您能配合。”

詹姆也亮出证件。

渡边紧张地看向他们。

世幸微笑着对他说,“渡边先生,您不用紧张,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些情况。”随后跟蒂朵说“哥哥继续带你去玩好不好?”

蒂朵开心地笑起来后便拉起世幸的手,和世幸走远了。

朴探长和詹姆走进了渡边的家,渡边开始翻箱子,翻了好一阵才从箱子里拿出两瓶水。他送到二人的手里,欠着身子说“侦探先生,别嫌弃。”

朴探长拿起瓶子,发现瓶子标识的颜色都掉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排不怎么清晰的字体“饮用冰泉,来自南极”。

詹姆刚想打开接过来的水瓶,只听朴探长突然开口说“渡边先生,我们不渴的。”说罢便要将水瓶送回去。詹姆见探长不喝,自己也只好把水递回去。

渡边尴尬地微笑“我这里没什么太好的水了,抱歉,侦探先生。”

“真的不怎么渴,您误会了。”朴探长继续把瓶子伸过去。

渡边为难起来。朴探长见渡边迟迟不敢接,便把瓶子放在了旁边,“渴了再喝。先说正事吧。”

詹姆将蒂朵的照片放在了渡边的面前。

“能跟我们说说这孩子的实际情况吗?”

渡边长叹一口气“这孩子,命很苦。”

“我女儿叫渡边芽衣,6年前在‘美好未来基因’公会做孕母。之前我都不知道,要不是她大着肚子回来,我做梦都想不到我的宝贝女儿会去干这样的事。”

“我记得那会儿我还在崔先生的作坊里打工,www.youxs.org,比现在的日子可好过多了。想想那时候,虽然比较累,每天都要工作十几个小时,但每个月除去吃穿用度,还能剩下不少,如果嘴馋了,还可以买一些啤酒和一些合成肉,呵呵。”

说到这里,渡边的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我女儿之前学习成绩很不错的,但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学校也不去了,气得我狠狠骂过她几次,她跟我回嘴,说什么现在学习一点用没有,她要做‘人上人’,她要到城里去。”

渡边的脸色黯淡下去了。

“哎,当初我要是把她锁起来就好了,当初我就不应该放她走。这孩子一走就是三年,有时候会给我转些钱,但每次我问她在哪儿,她永远都不回答我。后来那年5月的一天,大半夜的,我记得风声很大,房子上的铁皮被风刮得直响,就好像有怪物在叫喊。”

“我那天喝了点酒,躺在黑暗的屋子里边哭边想我的芽衣,我就想如果我年轻时多努努力,是不是这孩子的妈妈就不会丢下她不管了,我就想我要是年轻时再多干一些,再多找一份工作,这孩子是不是就能继续念书了。”

“在我一边哭一边想我可爱的芽衣的时候,灯被打开了,恍惚间我又看见了我的芽衣,我高兴地爬起来,以为是做梦,上前一把就抱住了芽衣。”

“芽衣也哭了,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爸,我回来了。”

“我的芽衣真回来了!我不是做梦!”

渡边一边笑一边哭了起来。

“芽衣是大着肚子回来的。我以为孩子是她的,我还以为我的宝贝女儿被哪个混蛋骗了,我当时就逼问她,可她就只是哭,她说她错了,她再也不去城里了。我问了好多遍孩子的爸爸是谁,芽衣却告诉我,孩子不是她的,她也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我说孩子在你的肚子里你怎么说孩子不是你的?”

“她说这个叫基因工程,父亲提供一段基因,母亲提供一段基因,编辑好放进第三人的肚子里,就能生出完美的孩子。我说你净放屁,照你这么说我捡到一根源先生的头发,我再随便找个女人的基因我就能让源先生生出来?那我要是把这个小源先生养大,我岂不是源先生的爹了?”

朴探长听到这里,他幻想起来,如果自己把小源义郎养大,那小源义郎肯定是要叫自己爹的,但那个大源义郎该叫自己什么呢?叫兄弟不太合适,但让一个接近150岁的老头叫自己爹朴探长自己也感觉不舒服。

“芽衣说基因提供者必须是自愿的才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雅丽娜卖掉的基因和顾客的基因结合成的。后来她给我看了好多视频,我才信了。我问她这个孩子你打算生下来还是流掉,芽衣又开始哭。”

“她说她之前有过一个孩子,不过流掉了。这个孩子她舍不得,孩子在她肚子里翻滚玩闹她都感受得到,她舍不得。我说那好,你生下来我就当孙子养,你爸爸我还有的是力气,养你们俩个不成问题。”

“芽衣告诉我,是女孩。我说孙女更好啊,小子多淘气。芽衣就笑呵呵地看着我。”

“后来,蒂朵出生那天。医生告诉我,因为这孩子不是芽衣的,母女两人一直在争夺营养,蒂朵吸收营养比芽衣多,芽衣在生她的时候,营养不足,便死掉了。”

“我的芽衣就这么没了。”

渡边的眼泪大把大把地往下掉。

“那渡边芽衣女士说没说过她为何回家呢?”朴探长为了不刺激这个悲伤的老人,他很委婉地问。

“芽衣说那家公会的老板消失了,工资也没发,那家公会自动解散了。”

“蒂朵刚出生的时候,小脸青紫,跟快要活不下去似的,她那会儿总是一边哭一边喘息,我好心疼。我拿出所有的积蓄让医生救救她,医生告诉我他会尽力,但也同时告诉我,他不能给我保证什么。我每天都会去教堂祈祷这孩子平安,我每天都要去神庙里祭拜祖神祈求保佑蒂朵,我刚刚失去芽衣,我真的不能再失去蒂朵了。”

“上帝显灵了,祖神显灵了,蒂朵熬过了最难的时刻,她的小脸渐渐有了血色,我高兴极了,我真的要感谢医生,感谢上帝,感谢祖神,他们把我的蒂朵救活了。”

渡边提起蒂朵,又开心地笑起来“我的芽衣好像没死,又在蒂朵的身上重生了。”

“后来蒂朵慢慢长大了,越来越像雅丽娜了,周围的人见到她都特别喜欢她。”

朴探长不得不打断这位伤心的老人,他试探性地问“那如果,我是说如果,这孩子的父亲万一出现来要孩子呢?”

渡边愣住,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看着面前的二人,斩钉截铁地说“蒂朵是我的孙女,谁也不能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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