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为怨屋的女人,在灰暗的人群中是极为亮眼的存在。
橘朱夏一见到她就知道这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对橘小姐来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对我来说,这是第二次。”
怨屋抿唇微笑,她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上挑,颇具魅惑的神采。
橘朱夏得承认,自己在那一瞬间确实有被魅惑到。
“是吗,我不记得了。”
怨屋喝了一口橘朱夏亲手冲的咖啡,开门见山说:“昨日,杯户市立大饭店。”
橘朱夏不得不正视这次的见面。
怨屋递给她一张名片,和安藤凉子的那张一样,只是电话号码不一样。
看穿了橘朱夏的疑惑,怨屋再次微笑,“你知道的,做我们这行的,总得留个心眼。”
橘朱夏不太明白他口中的心眼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她确定眼前的女人有将她发展为客户的迹象。
(递名片就是那种意思吧。)
当然,她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发展成客户。
“虽然橘小姐现在用不到,但总有一天会用到的。”
女人仿佛先知,又像是如今很火的占卜师,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禁令橘朱夏起了些许的兴趣。
“听你的名字,不,不是名字,应该是称号代号之类的吧,像是为了消除客人的怨恨的场所吧。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我总有一天会有怨恨吗?”
橘朱夏对此很感兴趣。要说怨恨的吧,她目前确实没有。而怨屋说她总有一天会产生怨恨,这是什么奇怪的说法?
“怨恨的产生,势必对应的是至亲之人的遗憾,至少在我看来应是如此。而我的至亲唯有母亲一人,也就是说,我的母亲会出什么事吗?”
对面的女人一愣,她没想过橘朱夏会说出这番话。一般人说这种话的时候是带着愤怒的,因为没有人愿意听到陌生人说自己的至亲之人会出事。
“哦,是因为我没有愤怒地叫你滚吗?”
看穿了怨屋的表情,橘朱夏颇有兴趣地说。
怨屋:……
微笑的嘴唇有些僵。
“是这样的,如果有人预言到了我母亲会出什么事,那我会非常感谢他的,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去避免惨剧发生,同理所得,我的心中不会有怨恨产生,所以你的话对我来说无效。”橘朱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怨屋:……
这很难评。
“嗯,所以你找我是什么事?”
一不小心,橘朱夏就掌握住了主动权。
对上橘朱夏好奇的目光,怨屋有些不确定对方是否在演戏。不过,既然说到来意,她也就暂停了对橘朱夏的拉拢,开局不利,就得徐徐缓之。
怨屋的表情很快恢复如常,她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袋递给橘朱夏。
“这是安藤夏彦最后的委托。”
橘朱夏接过文件袋,她没有立即打开,毕竟已经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最后的委托?”橘朱夏手指摩挲着,“那之前的委托呢?”
怨屋露出营业式的微笑,“这就无可奉告了。”
橘朱夏仿佛没有听到怨屋的拒绝,反而问:“野田信次郎的死跟你们有关系吗?”
怨屋的表情一变,但还是说:“我们的计划还没有实施。”
橘朱夏哦了一声,也就是不是。
看来还有一方势力牵涉其中。
“那我没问题了。”
怨屋:???
等等,就这样?
橘朱夏朝她露出一个微笑,“虽然还有些不太理解,但我既不是侦探,也不是警察,所以对我来说知道的清不清楚并没有关系。”
怨屋:……
她还是不太懂橘朱夏的逻辑,她以为橘朱夏是那种一定要将真相抽丝剥茧的类型。毕竟在她的调查中,橘朱夏帮助警方破获过几起案件。
然而结果恰恰相反。
倘若橘朱夏得知怨屋心中所想,估计得大喊冤枉。
如今她只能好心地告知对方:“在米花町,好奇心不是什么好东西。”
怨屋:……
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话题的主动权被对方掌握也就算了,但如今对方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自己输了一般。
于是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令怨屋无视了橘朱夏“不想听”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安藤夏彦是自杀。”
“嗯,我知道。”
怨屋:?
“你知道?”
橘朱夏点点头,“是啊,回想起和他在南杯户站偶遇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怨屋:……
橘朱夏回忆起那天安藤夏彦的表情,“虽然是笑着的,但眼底的悲伤快要破土而出了。”
“我一开始以为是樱子的事,也不太好意思问。他既然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就当做不知道。传递悲伤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暴力,悲伤不该特地说给别人听[注]。”
橘朱夏那时候没有发现他心存死志。如果发现的话……不,没有如果,这种事再假设也丝毫没有意义,只会让人沉浸在无限的悲伤中。
“直到后来他邀请我去饭店,结果我却目睹他从高楼坠下,而所谓的稿件却不翼而飞。”
那时候橘朱夏就想明白了,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预谋。
稿件不会不翼而飞,除非当时根本就没有这份稿件。
这是将橘朱夏叫来饭店的托词。
至于原因,就在一份文件袋中。
从安藤凉子那里得知了安藤樱子得病的真相,这场精心策划的谋杀也有了正当理由。
因为报警没用,根本就没有证据,哪怕找到当初另一个误诊的病人,也没法证明安藤樱子的血检也是误诊。
所以当法律无法制裁罪犯的时候私刑就是至高无上的选择。
可惜的是,野田信次郎的死亡使得这场私刑失败了。
他还没体会到社会性抹杀就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雨宫凉子和高坂是安藤杀的吧。所以他才会选择用自己的死亡报复野田信次郎。因为杀了人,所以也就没了生存的权利,否则在还有安藤凉子的情况下,他不会选择这种鱼死网破的做法,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有价值,毕竟能得到赔付。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烂好人。”
这只是橘朱夏基于对安藤夏彦了解的推理,并没有实质性证据,不过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怨屋难以言喻地看着橘朱夏,没想到她猜的那么准。
的确,雨宫凉子和高坂是安藤夏彦所杀。身染罪恶的安藤夏彦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来谋划一场谋杀——一般人想不出自损八百的方法。
所以橘朱夏才说他是烂好人,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是这样。
但靠他一个人是完不成的,所以他得找个盟友,他必须得保证整个计的顺利。
恰巧这个时候,安藤凉子将怨屋的名片交给了安藤夏彦。
“我们打这个电话吧。”
之后就理所当然的,他们与怨屋达成了合作,至于委托费,就是赔付的保险金的一部分。
这是安藤凉子不知道的,她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更改了委托的内容。
怨屋目光瞥向文件袋,微微一笑,“所有的真相都在这里面,包括最后的委托内容。你那么聪明,应该能猜到他的真实用意吧。”
“至于野田信次郎的死亡,老实说对方不是我们惹的起的。说起来,你最近也得小心了,毕竟你也是目击者。”
好心的提醒后,这个漂亮的女人施施然地离开了。
橘朱夏还在琢磨对方的话,他就接到了金元希罗的电话,他说放学后要和柯南他们一去去阿笠博士家写作业,所以会晚点回来。橘朱夏当然同意了,柯南是规则里的大腿,能抱当然抱了。
晚上九点结束营业后,橘朱夏准备和浅川阳菜,没想到浅川阳菜却羞答答地告诉她,她要结婚了。
橘朱夏被这消息打的猝不及防,虽然早就知道浅川阳菜要结婚,但是没想到那么快,不是才毕业吗?
“所以……要离开了吗?”
浅川阳菜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小卷要回老家接手幼稚园,我当然也要跟着过去,所以波洛的工作我恐怕不能再做了。”
“冒昧问一句,你男朋友的老家在哪里?”
浅川阳菜说:“埼玉县春日部市,对了小卷家的幼稚园叫双叶幼稚园,小橘有空的话可以过来玩哦。”
橘朱夏:……
她去幼稚园玩什么?
她感叹了一声,“得招聘了啊……”
“放心吧,我会在新员工来后再离开了。”
“那真是谢谢你了。”
回去的路上,橘朱夏的心情不太好,相处的不错的同事要离职,任谁都会感觉到惆怅吧。
回到家后,她喝了一大瓶水来平复情绪。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她以为是希罗,但忽然想起希罗有钥匙,难道是邻居?
不对啊,她在这里住了近两个月了,都没见到邻居。
而且这么晚了……
橘朱夏目光一凛,握紧了消防锤,走到门前,透过猫眼,见到一个笑得阳光的金发黑皮的男性正端着一个托盘站在她家门口,于是询问:“是谁?”
对方神色未变,语气温和地说:“你好,我是新搬来的邻居,初次见面,听说入住新地方,要给邻居准备伴手礼,所以我做了点三明治。”
看上去不像是坏人,而且笑得那么亮眼。
但感觉哪里不对。
唔,没穿黑衣,也没有戴棒球帽,应该没有危险性。
于是橘朱夏开了门,但神情依旧很警惕。
毕竟对方的身体看上去过于强壮了,虽然一张娃娃脸弱化了强壮的体态,但金发黑皮还是令人有种压迫感。
好吧,她的审美是白皙的皮肤。
“你好。”
男人将手中的三明治给对方,“请尝尝吧,我觉得自己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对了,我叫安室透,我能知道小姐你的名字吗?”
他还朝橘朱夏“Wink”了一下。
橘朱夏:……
糟糕,是在勾引她吗?好轻浮的感觉!
这种烂桃花不要也罢!
即便如此,她还是接过了三明治,因为对方看上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还颇为感叹地说:“正好,等我孩子回家正好有宵夜吃了。”
“孩子?”
是那个戴着鸭舌帽的孩子吗?
橘朱夏微笑,指指自己,“没错,我,离异带娃。”
安室透:……
刚回来的金元希罗:……
大概能猜到小橘是在摆脱追求者,所以金元希罗边上楼边喊道:“妈妈,我回来了!”
然后等他上楼,看清了小橘对面的男人的脸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z……zero!
为什么他在这里!
www.youxs.org,很快恢复了平静。www.youxs.org,然而在看清金元希罗的脸后,安室透也陷入了震惊中。
h……Hiro!
不对,Hiro已经死了……
想到了幼驯染的死亡,他的眼里不禁闪现出三分震惊三分怀念以及四分的自责!
橘朱夏:……
等等,你的眼睛是扇形统计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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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市立大饭店坠楼案(六) 免费阅读.[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