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邑府,安顺县,灵水村。
外界的种种消息,并没有被隔绝在外。
劫运道立国,燕王谋逆,地方世家望族举旗清君侧
大唐各府,除却少数依旧听从朝廷号令,至少半数的府县已经在地方世家望族的掌控下选择了跟朝廷割裂。而剩下的那些府县,则是在地方官吏的掌控下,开始观望形势。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在灵水村隐居的戴铎老爷子知道了外面的变化,真的是心痛如绞。
“外敌未灭,内乱便起,鼠目寸光,鼠目寸光啊!”
戴铎老爷子一番感慨激动,人就病倒了。
福宝带着蔡妈妈去给老爷子看诊,知道了老爷子是气急攻心,也是挺无语的。老爷子都这把年纪了,本就是因为对朝廷不满,对永平帝失望,这才辞官隐退。
可现在呢,还是身处江湖,心在庙堂呢!
知道老爷子这是心病,福宝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解老爷子。她在人前,到底是一个小娃娃,不敢表现得太生猛。
劫运道都立国了,万一被他们盯上,福宝觉得自己就算是老天爷的亲闺女,也架不住老天也会打盹。
在戴铎老爷子病情日渐沉重的节骨眼上,陆叔回来了。
陆叔归来,知道戴铎老爷子的情况后,也不知道用了啥法子,反正是第二天,戴铎老爷子就爬起来了,也不再忧心忡忡了。
“闺女啊,你跟李亨那个臭小子之间,到底打算咋整?”
陆叔归来,治好了戴铎老爷子,便找到了大闺女陆牡丹。
陆牡丹听到自家老爹询问,道:“什么咋整?”
“李亨已经被皇帝定为谋逆之人,夺爵,除族。他的王妃,跟他已经大难临头各自飞,现在不见了影子。”
“爹,我跟他,其实就是一个误会,一个巧合!”
“若是他能舍了现在的一切,我倒是不介意跟他搭伙过日子。至于别的,女儿还真的没想过!”
这就是陆牡丹对燕王李亨的心态。
两人之间若说是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最初只是一场误会,一个巧合,但两人之间到底是有了一个儿子。
但若说陆牡丹非燕王不可,那就是扯淡了。
也不知道是陆叔这个当爹的教育不当,还是别的啥原因,他的俩闺女,对这个婚姻的事儿,态度都跟一般的女子不同。
陆牡丹还算好些,如陆仙儿,那可是青楼常客。
一个大姑娘,居然没事儿就往青楼里钻,你就说,糟心不?
“算了,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这事儿,你们自己搞定!”
“不过,先跟你打个招呼,你那师弟照着现在的势头继续折腾,将来,说不定要跟李亨那小子做过一场。”
“哦!”
陆牡丹望了眼不远处玩的跟泥猴一样的儿子,挑了挑眼皮,这事儿就算是听过了。
陆叔彻底没言语了。
他真的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他这样的痴情人,生的俩闺女,竟是这般的不着调。
“师公,师公,你可算是回来了!”
福宝见陆叔终于闲下来,迈着小短腿,飞快蹿到了他的跟前。
“福宝啊,咋了?有啥事儿?想师公了么?”
“有事,有事!”
福宝忙道,“师公,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可是,你说的先天之气,到底是怎么凝练的啊?”
先天,先天,咋个才叫先天?
福宝对这个东西,很向往。
确切的说,福宝现在是很有危机意识。
然而,她本能地觉得,若是自己能炼出先天之气,肯定就无敌了。
但问题也就来了,咋个才叫先天?
听到福宝的问题,陆叔更糟心了。
他知道这先天的说法,也是源自开国太祖皇帝的笔记,到底啥叫先天,他要是知道,他自己就是先天了。
“福宝啊,这个啊,得自己领悟!”
“你是有先天之姿的。加油,师公相信你一定能想到的!”
陆叔冲着福宝用力握了握拳,给她打劲儿。
福宝要真的是一个一岁多的小娃娃,也就被陆叔给忽悠住了。问题是,她是穿来人,上辈子的她,也算是小一号的精英。
当然,作为一个生长在科学环境下的四有女青年,福宝本不该相信什么后天、先天之类的说法。
但是呢,她连穿越重生这样的事儿都遇到了,科学这玩意儿,嗯,牛顿的棺材板基本是已经浮空状态了。
从陆叔这里没找到答案,福宝有些郁郁地回家了。
回到家里,福宝的右眼皮忽然就跳了起来。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娘,我右眼皮一直跳!”
福宝撒欢儿地去找到亲娘徐老太太。
没等徐老太太说话,毓颜郡主急三火四地赶了过来,道:“嫂子,不好了,出事了!”
“她小姑,你别急,慢点儿说!”
看毓颜郡主气喘吁吁的样子,徐老太太赶紧让她缓缓。
如今这灵水村,安全系数还是不低的。
明面上,有陆叔父女都在,而在暗地里,徐老爷子安排了不少人隐藏在村外的山林里。都是当初跟着徐老爷子他们去过黄风口的襄邑府镇军。
再有,赵家也安排了人在暗处护着,一旦有特殊情况发生,烽火狼烟燃起,赵府那边的人马会很快赶到。
“我娘又来指示了!”
毓颜郡主深呼吸两口,这才慢慢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大长公主在知道徐老爷子父子占了靖边城,并且将势力延伸到西北三府之地后,便将主意打到了他们的身上。
她传讯过来,让樱雪协助即将到来的女卫,挟持老徐家所有女眷和孩童。
“还有啊,咱们安顺县的县太爷,已经跟我娘达成了共识。”
有毓颜郡主这个内应,大长公主这一次的谋划,尽数暴露在徐老太太和福宝的面前。而听完了毓颜郡主的讲述,福宝和徐老太太都是深吸一口气。
若没有毓颜郡主的存在,大长公主这一次的算计,怕是必然要成功了。
但现在,知道了大长公主的行事的具体安排,这一番算计,便注定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