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的火焰!”白月秋额头开始冒出冷汗,眸中神色亦是心有余悸。
只是短暂的交手,四周便是满目疮痍,尽是烈火灼烧过的痕迹,甚至连同周边的石块都一并化为了焦土,足见火焰的可怕。
不仅如此,火焰还形成了一个淡淡的光幕,包裹住了阿城的全身,令其看起来就跟一个火人似的,让白月秋有些无从下手。
值得一提的是,阿城身上也满是淤青,这还是白月秋处处留情的结果,不然只会更加的糟糕。
“这样下去不行。只能下狠手了。”白月秋
眸色一狠,右手被一团真色光芒包裹着。
方才恐伤到阿城,他一直不敢动用体内的真气,可现在不行了,阿城多了火焰的庇佑。绝对不容小觑。
“阿城叔!对不住了!”白月秋抬着拳头快步奔向阿城,拳头直取他的门面。
当白月秋的拳头距离阿城不足一米之时,阿城动了。
只见,阿城双手随意掐动着,跟着他身上的火焰开始往他的右手上汇聚着,紧接着一记火拳对上了白月秋的拳头。
嘭!
两只拳头重重的撞击在了一起,两拳接触间迸发出一股强烈且灼热的气浪,瞬间席卷四周。
“什么?”白月秋脸色大变,虽说没使出多大的力度,但具备多大的威力他还是十分清楚的,没成想,阿城竟然直接抵挡了下来。
“烟波浩渺!”既然如此,那白月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当即继续发力,渐渐占据了上风,逼得阿城连连后退着。
忽然,阿城呆滞的眼眸焕发出一抹诡异的精光,转而炽热如火炬,如星火般点缀其中。
与之对上一眼,白月秋心生可怖之情,莫名涌现出一股寒意,意识到不妙,瞬间发力,震退了阿城,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又连连后跳拉开距离。
几乎是同一时间,阿城身上的火焰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随即冲天而起,宛若一条狂
啸九天的火龙。
未等白月秋稳住身体,冲天的火龙似是得到了某种指引,调转龙头,嘶吼着朝白月秋撕咬过去。
白月秋目光一凝,右脚一噸地面,从而止住了身体,身体微微弯曲,摆出了战斗的姿态,右手紧握成全,不断地在积蓄着力量,“烟波浩渺二重劲!”
拳出如风!
白月秋的拳头带着真气的光芒轰在了火龙的龙头上。
噗!
拳势凶猛,势如破竹,裹挟着强大的气势直接击溃了火龙。
然而,异变突生,火龙并未因此而消散,反而化作熊熊烈火一拥而上,将白月秋瞬间吞噬。
火焰如同一条条触手紧紧缠绕着白月秋的
身体,将其衣服给焚烧,在其身体表面留下道道灼烧过的痕迹。
一股钻心窝的灼痛之感涌上心头,白月秋顿时痛得瞪大了眼睛,眼球布满了血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刚刚冒出又顷刻间被火焰的高温给蒸发掉了。
“少看不起人了!”白月秋一咬牙,双拳紧握,全身泛起真气的光芒,慢慢震碎、撕裂了火焰触手,跟着左手一扬,一阵剑气长风搅碎、湮灭了火焰。
真气外放,这是假我之境及其之上的标志。
假我之境,自我之境之上的另一种境界。
春夏秋冬,四季更替。盎然的春意,生机勃勃,炎炎夏日,滚滚东流水,落叶知秋,硕果累累,皑皑白雪,大雪压松。风雨变幻,气象万干。
高山被风雨侵蚀成平地,沧海终将退却成桑田。而人在此间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行至水穷,坐看云起?初生婴儿到孩童,又到青年,中年再至老年,行将就木,而这一切又岂不是符合自然规律?倦鸟尚知归巢,落叶尚且归根,又何况乎人?
人是矛盾的结合体。
人的一生也总是痛苦与快乐同在,没有一直快乐的人,也没有一直痛苦的人。一旦欲望满足不了就会去追逐,但是当一切物质都得到的时候,心里就不禁空虚。因而,人常常会迷失自我,不知自己所求为何物,陷入无尽的迷茫与困惑当中,久久难以得见真我,是以又被称为困我之境,游离于自我与真我之间的假我。
自我七重天,一至三重感悟世界,四五重感悟自己,六七重认知自己与世界的关系,假我则是不然,虽也分为七重,但无一不是在寻觅、认知着‘我’。
白月秋此刻正处于假我五重境,处于找寻“我”的阶段,一旦彻底认知了‘我’,那他便能达到真我之境。
“你到底是什么人?”白月秋目光如炬,凝视着阿城。
方才的火焰中蕴含着真气的波动,这显然不是阿城所能做到的,哪怕他是被人给操控了。
阿城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村民,根本不会修炼,就算是被人假借于手,也根本不可能涌现真气的波动,因为没有就是没有,断不可能无中生有。
故此,白月秋觉得,阿城应该是被某种东西给附身了,或者对方动用了某种特殊情况手段,不然不会如此。
阿城没有回答白月秋的话,在白月秋注视之下,双手快速摆动,结出一个又一个奇怪的手势。
嗯?
察觉到脚下有着丝丝的真气波动,白月秋先是皱眉疑惑,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加速跑离了原地。
轰!
白月秋先前站立的地方突兀的出现了一副半径为两米的圆形阵法图案,阵法闪烁、流转,从中喷发出一道三米多高的火柱。
“冥修者!”白月秋心下一沉,脸色愈发的难看了起来。
修真者大抵可分为四类:兵修者、冥修者、体修者以及兽修者。
兵修者,擅长用兵器御敌,白月秋的剑修之路亦是其中一种,在此不再赘述。
冥修者,将自身的精神念力与体内的真气
相结合,再汇聚于双手,进行念气攻击。常用的攻击手段便是以运行某种特定的轨迹进而刻画出阵法来进行对敌。
体修者,顾名思义就是以锻炼肉体为主,他们信奉着自身的身体才是世间最强的武器。
至于兽修者,一般是指修真者与灵兽双修。此类修者身边一般跟随者一名与他心意相通且默契十足的强大的灵兽,大有共生的意味儿,人兽联手便是他们最强的招式与底牌所在。
白月秋久居日月谷,未曾和外界有过联系,更不用说是和各式各样的修真者打交道了,故此,此刻无疑是极为困窘的状态,有些无所适从、束手无策。
相比于白月秋,阿城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双手凝聚着真气,跟着按某种轨迹迅速绘画着,不一会儿,一个刻画着火焰图案的法阵
跃然于他的身前。
四周的温度骤然上升,紧接着,白月秋发现周边的地面上出现了点点影子,下意识的抬头望天,不看还好,一看简直就是吓了一大跳。
只见,天空中布满了火球,此刻正如同划破天际的流星般陨落了下来,目标赫然就是他。
火球下落的速度何其之快且又如同雨水般密集,根本就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不得已,白月秋只好选择硬撼了。
白月秋一咬牙,拿出了银玦,双手紧握着剑柄,目光凝定的注视着下落的火球,待其临近之时,便是一声低吼:“分光斩影!”
分光斩影!
白家二十四剑招中的第二式,也是速度最快的一记剑招,以快取胜,据说快到连光影也能在一瞬间砍断。
剑之锋芒闪现,眨眼间,那些个火球被一分为几,由一开始的人头般大小,逐渐被削成不足婴儿拳头般大小,形同点点火雨落于地面。
砰!
几乎是白月秋刚收招之际,阿城便是双脚踏着火焰,右手带着真气火焰来至他的身上,一记火拳重重的击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蹭蹭蹭!
受此重击,白月秋身形不稳,踉跄后退着,体内一阵翻江倒海,血气翻涌,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铿!
白月秋将银玦插入地中,以此来减少后退的冲劲。
此时,白月秋的样子可谓是狼狈至极,身上的衣服何其之褴褛。
噗!
白月秋索性用力一震,将身上的衣服震碎,赤裸的上半身一片焦灼,用遍体鳞伤、体无完肤来形容也并不为过。
“未曾露面就将我伤成这样,冥修者果然可怕!”白月秋略微喘着粗气盯着阿城,试图与之身后之人进行对话。
话音刚落,阿城又是一拳袭来,白月秋忙不迭的向后一跳,勉强躲了过去。
阿城抢占了先机,更是得理不饶人,双手交错,腾腾不休且拳拳带风如驰骤的朝白月秋打去。
阿城的每一拳都极具威力与速度,更为可怕的是,第一道炽热的拳风还未消散,第二道拳风就紧随其后,依次叠加着。
就这样,一道道拳风连绵成一片,将白月秋给笼罩了起来。
白月秋此刻表现得尤为的冷静,他在寻找着阿城攻击的破绽,伺机而动。
阿城的攻击依旧是那样的密不透风,白月秋只好尽可能的挪动身形,闪腾躲避。
“烟波浩渺二重劲!”白月秋徒然爆喝一声,抓住了阿城新力刚出,旧力未收之际,狠狠一拳轰出,拳头之上真气闪烁,直取他的胸口。
嘭!
阿城毕竟不是练家子,反应有所不及,被白月秋一拳击中胸口,顿时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口吐鲜血飞了出去
。这还是白月秋有所保留的缘故,不然的话,怕是直接毫无保留的施展烟波浩渺三重劲了。
话虽如此,白月秋脸上依旧是愁云惨淡,这一拳,要是伤到阿城了那可就不好了,要是伤不到阿城,那就更不好了...
“咳咳...”阿城咳出几口血来,眸中星火更甚,似是有些恼火。
“可否出来一战?”白月秋心中怒意增添了几分,阿城受伤了,继续战斗下去,凭阿城的身体是断然承受不住的。
阿城并没有理会白月秋,左手轻抬于身前,右手食指凝聚着真气,开始动用念力在左手上书写着。
见此,白月秋微微一惊,蹭的拔出银玦,飞快的朝阿城冲去。
他料想,阿城一定又准备施展其他一些可怖的攻击手段。
“分光斩影!”
趁阿城尚未施展攻击,白月秋打算以速度取胜,当即施展分光斩影。
银玦的剑身毫无征兆的拍在了阿城的胸口上,再次将其击飞了出去。
打败或者杀死阿城很容易,但要在不伤到他的情况下将他给制服住,这可就要难上许多了,否则的话,白月秋也不会搞得如此这般的狼狈。
铿!
未去追查阿城此刻的情况,白月秋将银玦插入地中,双手紧握着剑柄,闭着眼睛,全身
心的进入了冥想的状态中。
他在感受、在寻找着操控阿城的幕后黑手。
“不可能。竟然连丁点儿的异常都发现不
了。”白月秋连连摇头,额头汗珠点点。
反观阿城,见白月秋双眼闭合着,开始不动声色的刻画着阵法。
“净做些多余的事情!”白月秋猛地睁开了双眼,随后如同一阵风一般掠向了阿城,趁其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右手直接握住了他的脑门,让他的后脑勺和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砰!
阿城的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面上。
只是,饶是遭受如此重击,阿城手上的动作不仅没有丝毫的停顿,反而是越来越快,白月秋当即心一惊,赶忙想要阻止于他,却已然是来不及了。
阿城双手连连拍打在了白月秋的赤裸的身体上,每一掌都会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一个诡异的图案。
一种不详的感觉在他的心中荡漾开来,令其头皮发麻。
白月秋连忙调动体内的真气试图清除身上的图案,却是枉然。
“呃啊!”
突然,白月秋身体表面的那些个图案开始
燃烧了起来。
他直感觉体内的血液和肉体都在剧烈焚烧着,痛得他连连后退,又在地上翻滚不断,试图将身上的火焰给熄灭。
火焰似是由内而外,根本无从熄灭。
转眼间,白月秋的身体就好似在那滚烫的油锅中浸泡过一样,全身红透,又带有一点儿
焦黑之色。
嗡嗡嗡!
仿佛是感受到了白月秋此刻的痛苦,银玦开始颤动,倾洒出一道柔和的白光,笼罩着白月秋。
在白光的庇佑下,白月秋停止了痛苦的呐喊与挣扎,就这样静静的平躺在地上。
只不过,他身上的火焰并没有消失,依旧在燃烧、吞噬着他的血肉。显然,白光只能削减白月秋的痛苦而无法消弭他身上的火焰。
“难道要止步于此了吗?”白月秋抬起了右手,静观其熊熊的燃烧着,眸色平静如湖面,波澜不惊。
“不对。我还活着,就断没有就此认命的道理。”白月秋紧了紧右手,随即站起身来,朝阿
城那边走去。
“至少,要有一人因我而得救。”白月秋右手一张,银玦便是飞入掌心,提剑朝阿城走去。
刚走没几步,白月秋就止住了步伐,非他改变了主意或有其他的打算,实乃他突然间行
动受阻,无法动弹半分。
“不...这不可能...”白月秋眸底深处流露出了惊恐之意,死命用力尝试着挣扎一番,仍旧难以动弹。
“开什么玩笑!我怎甘于如此狼狈!”白月秋全身青筋暴起,可想而知,他此刻是怎样一种的奋力。
但,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做就能够做到的。
情况并没有因为白月秋的努力而有所改
变。
不过,这时候,白月秋也是知道了他无法
动弹的原因了。
无他,他的脚下多了一个法阵,法阵中刻画的图案他再熟悉不过了----黑色凤凰。
再来看阿城那边,此时,他正双手合十,目光凝视着白月秋,嘴里念念有词,似是在吟唱。
随着阿城的吟唱,黑色凤凰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眼眸闪烁着妖异的红光,紧接着,从阵法中跳脱了出来。
“啾!”
随着一声嘹亮的凤鸣声,黑色凤凰展翅冲向了高空,同时带走的,还有白月秋。
毫无疑问,凤凰的黑色火焰比之先前的黄色火焰还要可怕许多,这不,白月秋的身体被彻底的点燃了,面露痛苦之色,一同掠向了高
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