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何白送别张杨与张辽二人,一路急奔而回,总算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到洛阳城中。其实洛阳城很大,北以邙山为屏,南以洛水为障,四面更环绕居住许多的百姓。
何白所居的洛阳城其实只是东汉的行政中心,皇室与官员的府邸所在,就如中南海、故宫、天安门那带一般。何白就居住在上东门旁的永和里中。
外郭则是普通百姓、商贾与百工及士卒所居之地。东面是马市与米市,南面是工商业市场,西面是杂市,人市也在其中,北面是北军驻屯处。因为没有高大的城墙,外郭的管制很松,是找乐子买东西的聚散地。但到了内城的管理就十分的严格了,因为都是政治人物,一切都要小心小心。
何白回到府中,有管家公孙沮前来禀告,说道:“申时有黄承彦御史送来三十名上好的姬妾,因为主人不在,所以未能久留。黄御史曾言说,过几日再与大将军府椽刘景升,郎中蔡德珪过府拜会主人。”
“刘景升?刘表!蔡德珪?蔡瑁!这黄承彦又是谁?”何白敲敲脑袋,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莫非是诸葛亮的老丈人,沔南名士黄承彦不成?何白急唤公孙沮送来黄承彦的拜贴,看看黄承彦倒底叫什么?这么厉害的一位名士,为何在史上无名。
不久,公孙沮送来一封精致的拜贴,何白拿来展开一观,初时不敢致信,擦擦眼睛之后再观,还是不敢致信。尼玛,怎么会是他?只见拜贴上书写道:“江夏安陆御史黄祖黄承彦顿首拜见。”
何白的眼前不由浮现出一名风度翩翩,倒骑小毛驴的德高望重之隐士;与一名性情暴躁,无才无德的粗鲁武夫与结合起来。何白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这景像可真叫人难以接受。不过自已乃是穿越客的身份,同样也叫人难以接受。于是何白便接受了黄祖字承彦的消息来。
而且这黄祖还是人贩子黄开的主公,听家中的奴婢说,她们是在十二、三岁时被黄氏所购得的,只花了两、三千钱。总共培训了三年时间,所费不会超过一万钱。转手就卖出四万钱一人,有百分之两百的纯利润,可算是暴利了。
三十名姬安市价是十万钱一人,三十人就是三百万钱,而实际上他只出了四、五十万钱而已。难怪他会一气送来三十名姬妾也面不改色。
何白召来众姬妾一观,只见个个都是十六、七岁的美艳少女,都是荆州故楚之地的水灵美人。其中大半的姿色堪比刘虞所送给自已的那三名小妾了,只是个头不免小了一点。
只区区一介士族,家中就有如此之多的美姬妾,更何况是大汉皇帝的三千后宫呢。难怪历代皇帝无不好色,身处如此香艳的花海之中,又有大小的宦官刻意奉承,还有谁人可以真正把持得住呢?一个王朝之所以三代及衰,除了后代皇帝自小长在深宫,不知世事以外,也与这些美娇娘的诱惑不无关系。
何白当着众姬妾的面说道:“你与韩老、罗培、耶荀一人挑上一个,做为你们的侍妾。其他的姬妾就在府中安居吧。日后若是能侍奉好贵宾,每一人赐百钱私用。没有侍奉之劳的,每月只有三百钱的例钱。所生子女由府中统一恩养,待其成年后可与之出府别居。无子女者,待年老色衰后,每月依然有三百钱的养老钱。若侍侯不好,三次则罢为一般奴婢,不再享有例钱与养老钱。其他规则可由公孙沮定立,交我察看后再行颁发。”
众姬妾听何白所说的规矩好像还不差,吃住穿都是主人的,侍奉一人就可得百钱之赐。一月下来,即使什么也不干,也有三百钱的例钱。干满一月的话,更有三千钱的巨资。相对市面上才八百钱一月的平均工钱来说,她们的条件好像要优渥许多倍了。
虽不知其他贵家中姬妾的待遇如何,但何白此处的待遇已然很不错了。众姬妾连忙齐声道:“拜谢主人”。何白听后不由面色通红,明明是拉皮条的,却受人拜谢,这感觉实在叫人无地自容啊。
何白突然想到一事,蔡邕这几日也不知如何了,不知他想不想要个姬妾?若是在后世,何白可不敢送年近六旬的老头年少美姬妾。但在此世么,不送的话,搞不好还会让人不满呢。
来到后院,便听到一阵优扬动人的古琴声,何白细细一听,自觉古味盎然。何白在后世多闻音乐,虽然不擅,倒也有一定的鉴赏能力。
只是此时的音乐虽然古朴大气,但是太过高雅,没有一定的古文化素养,很难让人身临其境。而且,相对于后世的交响乐来说,此时的音乐不免有些单调了。
一曲琴声完毕,何白鼓掌而入。笑道:“伯喈先生之琴技真乃出神入化也,让白闻之而心动,听之而泪下……”却听琴前所坐之人竟是蔡文姬,而蔡邕则手握竹笛与蔡明姬一起含笑不语。
原来却是蔡文姬在弹琴,蔡文姬的音律在历史上可也不差啊。何白立即改口道:“原来是蔡小姐在弹奏琴曲,蔡小姐之琴技已至炉火纯青矣,可谓深得伯喈先生之三味也。”
“多谢天明先生之赞,昭姬比之父亲还差远了。”蔡文姬羞涩的起身回礼。
“不差不差,若我此生有蔡小姐这般的技艺便心满意足了,伯喈先生之技,那是人间之颠峰,令人望而生畏,难以比及也。”何白连连拱手赞道。这话倒是情真意切,看着别人潇洒弹琴,举手投足都有说不出的韵味,心中便说不出的羡慕。不过真要学习,何白又不奈那个单调。
“哈哈哈。”蔡邕大笑道:“天明之言可不实矣,要达老夫之程度,世间之人可不少啊。譬如近日在汝府中,便时常听闻一人弹琴,其技虽涩,但音律一项却胜老夫良多矣。老夫所弹皆是古曲。然此人所奏,却皆是未闻之新曲。而且曲目繁多,虽雅俗之音,靡靡之乐尽通。老夫有心拜访,却闻竟是天明之爱妾也。天明有妾如此,却还来笑话老夫,着实可恶。”
何白顿时面红耳赤起来,原来蔡邕虽明赞貂蝉,实际却是在赞自已,毕竟那些琴曲音调都是自已所教。何白于是说道:“我之爱妾名唤貂蝉,其实她所奏之曲,多是先祖在桃源之中所闻,后来传至我手……”
蔡邕惊喜的上前抓住何白的手臂道:“桃源?又是桃源!天明先生可否将桃源之音教于吾,老夫感激不尽?”
“就是,就是。这几日父亲装病,天天闷在院中,闷也闷死。天明先生可教教我们新曲,好让我们打发这些无味的时日。父亲要装两、三年的时间,天明先生可得教上一千首新曲才成。”蔡明姬也大声叫道,一旁的蔡文姬也同时露出渴求的目光来。
“一千首?”何白发愁的挠挠头,后世的音乐又何止千首,就是十万首也有。可自已又不是人体收录机,谁记得那么多的歌曲来。能完整的记得一百来首已经算记忆力超好了。
何白于是笑道:“琴曲乃是小道,偶然烦闷时弹之可也,日日弹奏只怕更加无聊。我那爱姬懂得百来首桃源曲,且与你们年岁相差不大,可让她来教授你们。蔡小姐之琴技要高出她许多,也可同样教教她好了。伯喈先生有空时,可在旁指点一番就好。”
蔡邕这才收拾好急迫的心情,怪道:“天明教老夫装病,这困居小院的时日的确难过。不知天明何时为昭姬去书河东卫氏,但恐河东卫氏迎娶之人已至雒阳矣。”
何白拜道:“单我一人去书,只以孝道相阻,恐怕难改卫氏之意也,因此这几日我特别与大将军、袁本初这等有权势,又有声望之人相交流,有他们相助的话,河东卫氏必然不敢不顾。”
蔡邕点头同意,说道:“的确,有他们相助,无论于情于理于势,卫氏当不敢强行为之。唉,只事终是老夫有愧于卫氏啊。希望此事过后,老夫能回到陈留,过上悠然自得的闲居生活了。”
何白一惊,自已拉住蔡邕的目地,可是为日后的群雄割据而做打算的。一是借其之盛名拉拢士人,二是兴建学院,请他出山教学授课,为自已培养人才,又岂能让他自走隐居。
何白想了想后,这才说道:“伯喈先生旷世逸才,多识汉事,当继班孟坚先生之后,续成后史,可为一代大典。如今装病隐居,正是其时也。”
蔡邕惊喜的问道:“天明是如此作想的?是矣,为何老夫这十数年来皆碌碌无为,不知续汉史焉?天明之语真乃金玉良言矣,多谢天明先生之指点,不然老夫浑浑噩噩,虚渡时日,真乃大罪也。”
何白笑道:“伯喈先生欲要续写汉史,必将日夜劳苦。两位小姐与先生虽属至亲,但毕竟男女有别,有些事物恐将不便。未知可需我送来一、两名姬妾日日贴身侍奉?”
蔡邕老脸一红,偷看了一眼女儿们,见女儿们没有说话,这才羞涩的说道:“老夫年岁已大,虽晚春时节,但还颇感足寒,若有人能为老夫日夜暖足,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