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道门字画,更是一眼就是出自名家之手,没有个上千年恐怕都不配挂在这里。陈乐天不禁想起武当山的各种厢房里。
那跟草庐比,真是太寒酸了。武当山就算是大真人的屋子,就算是供奉着真武大帝的地方也没这么贵气讲究。
“陈道友不要惊讶,修道修在心,这些物质上的东西都是次要的,来,都坐。”轩辕大天师道。
陈乐天几人待大天师先在上首坐了,才纷纷入座。陈乐天笑道,既然不重要那为何又要搞得如此令人晃眼,为何不搞得简朴些?
“陈道友此话不对。咱们草庐也不是处处富丽堂皇,也有简朴的地方,比如说孙子书住的那屋子,比如说我的大弟子住的屋子,那都是很简朴的。哦对了,青天阁的大宗师们身体可都还好,许久未见了,甚是想念啊。”
“大宗师们都好得很,整天教育我们虽然忙,但我们还算争气,没给老师们丢脸。”
“嗨,争斗了一辈子了,如今乍不见倒也很不习惯,呵呵。武当山那些大真人呢,如何?听说...李掌教把那太平心法……”说着,大天师看向陈乐天的目光包含着很多意思。
陈乐天赶忙道,李掌教好的很,李掌教的武功还是与大天师您不相上下。陈乐天不想让同学们知道李掌教把太平心法给了他,至少现在还不想。轩辕化雨知道这事倒也不算多奇怪,毕竟可能轩辕化雨看看陈乐天就能看出来了,他在轩辕化雨面前想瞒自然是瞒不住的。
轩辕化雨笑笑,也不非要说出来。又道,听说那王重阳去游历了,还听说被骗光了身上的银子好多天没饭吃,不知这主意是不是你给出的?
此话怎讲,王大真人那是去修行,我怎么敢胡乱指摘。
其实陈乐天心里想的是,你这老狐狸怎么这么聪明,一猜就猜到是我从中撺掇的,也太厉害了吧。武当山那么多人,怎么一下子就猜到我身上了,这他娘的怪不得草庐这么强盛。“大天师可别说笑,王大真人是什么人,我也就按照惯例去武当待过短短时日,连王大真人面都没见过几次呢。”
“哦?”轩辕大天师笑笑,“我怎么听说他骑黄狗下武当升秋境就是你的功劳?”
“嗨呀,您这是听谁说的,我当时只是正好站在旁边看到了而已,怎么又算到我头上来了,我要真有这本事自己早就是秋境了,也不用坐在这受您老人家教诲,带着孙子书就回去了,也没人拦得住我不是。”
陈乐天忽然就把话题说到了重点上。其他兄弟听了顿时都精神一振,身上有些紧绷,好像随时要打起来的样子。
然后气氛忽然从轻松变得有些沉闷,轩辕大天师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放下杯子:“秋境也不一定能做到吧。”
陈乐天立刻道:“跟您比,跟大天师比,当然秋境也做不到。但想必您这样的大天师肯定是不可能跟我们动手的,您要揍我们,那就像是打小孩一样简单。您是何等身份,当然不会跟我们动手。肯定是您的徒弟们跟咱们一样的年轻人动手,那我可就不怕了。虽然不一定能赢,但带个人走肯定是没问题的吧,您说呢?”
这就把条件说出来了吗?轩辕大天师当然知道陈乐天的用意。不让他们这些大天师出手,就一切好办。真是太小看我们草庐了,不用你说我们大天师也不会出手的,那不是以大欺小吗。
陈乐天嘿嘿笑着喝水掩饰自己的小心思。
忽然,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轩辕座下大弟子。
“师父。”
经过自我介绍,原来这人便是轩辕大弟子卫进,真是丰神如玉中透露出难以遮掩的淡然之气。陈乐天甚至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清静,好像这个人站在这里,就是道之一字。
“陈乐天,你们远道而来,我本不该说这些话,但我必须说。孙子书在草庐已经学了很多东西,无论你们愿不愿意承认,从事实上来说,他已经是我们草庐弟子了。如果你们要带走他,这并不符合规矩。况且,你们带走他这算什么事呢?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对他那么好,排除了那么多非议教了他入修行境,教他那么多,他怎么报?”
陈乐天屁股刚落椅子,便又站起来,卫兄此言差矣,正所谓先来后到。他孙子书先是我们青天阁的弟子,然后被你们草庐强行掳去,给我们草庐带来了很严重的伤害。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况且,孙子书本人是绝对不会做你们草庐弟子的,他的心永远都是向着青天阁,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而你所言,他已经得到了轩辕大天师的指教,这指教当然是要时刻铭记于心的,但长辈的指教这是很正常的,就像方才大天师指教我,我也是受益匪浅。难道我就因此要做大天师的弟子吗?这是两码事。大天师的恩情,不止孙子书要记得,我们,青天阁也都会永远记住。卫兄,你是实在人,我早已听过你的为人,那是无话可说的。但在这件事上,我们第一是先来后到,第二是得听听当事人的意见。你说呢?”
“陈兄此言差矣...”
“哎等等。你俩就别差不差矣了。这事儿早就有定论了。年轻一辈的新学子来,打的赢战斗,孙子书就放走,打不赢就不放走。你俩别吵了。定论的事儿,不必争论。”轩辕大天师一番定论,两人都不再争论,低头喝水。
陈乐天清清嗓子道:“今日真是长了见识,说句实话,大天师,卫师兄,我本以为上草庐就是九死一生,紧张的很。但是现在我这么认为了,我感觉到了草庐的善意和顺应天道,这是我在武当也能感受到的。我现在才觉得以前自己是多么的偏见。果然偏见要不得,会蒙蔽一个人的双眼,会让一个人失去判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