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那是一个预言梦?
可梦境中的一切是那么地逼真,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让她喘不上气。
还有梦中那伙以林谦为首索自己命的人,又是受了谁的指使?
若真如梦中那般,她又该如何保护自己和蛮蛮?
还有爹娘,她该如何阻止他们悲惨的结局?
“微微?”
“微微?”
连着喊了慕微微两声都不见她有反应,陆王氏忍不住拍了拍她瘦弱的小脸。
慕微微回过神来看着儿子懵懂的小脸以及婆母担忧的神情,心中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林谦等人就在这间客栈对他们虎视眈眈,也许明日他们便会借机对她们母子二人动手。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趁她晕倒这事做文章,直接将林谦会对他们赶尽杀绝的事向爹娘和盘托出。
至于梦中陆定远在盛京迎娶高门贵女之事,她没有把握公婆会信,毕竟那是他们引以为傲的独子,他在家时又待她那般好。
慕微微想想还是作罢,陆定远是否另娶,等到了盛京一切自有分晓。
慕微微抬手摸了摸陆青柏的小脸蛋轻声说道:“蛮蛮,娘有些饿了,蛮蛮可不可以帮娘去膳房和师傅说给娘熬碗白粥?”
“好~娘等我哦。”陆青柏接了娘亲布置的任务,迈着两条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出了房间。
陆王氏不知儿媳特意支走乖孙是为何,有些不解地问道:“微微,可是身子有哪里不适?”
慕微微摇了摇头回道:“娘,您靠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您说。”
附在陆王氏耳旁将自己梦到林谦对他们一家人下死手的事添油加醋地道出,只见陆王氏的脸色立时便有些许慌张,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被褥,低声问道:“微微,咱们该怎么办啊?这些人怎地如此歹毒啊!”
慕微微面色凝重地拍了拍陆王氏的手温声安抚道:“娘您别慌,您先去找爹他们说这个事儿,此地不宜久留,儿媳觉得咱们不妨趁夜离开这客栈。”
面上看似冷静,可只有慕微微自己心里清楚,她有多么害怕自己一家人逃不过梦中的死劫。
目送陆王氏出了房间,慕微微即刻将行囊收好,接着在木桌边坐下。
没一会儿,陆青柏就跟着店小二托着一碗白粥上了二楼房间,接过白粥道了谢。
慕微微囫囵喝下后把儿子拉到床边坐下,握着他软糯的双手柔声说道:“蛮蛮,娘和你玩个游戏好不好?”
母子俩那头说着悄悄话,陆王氏这边已经带着陆父往慕微微房间走来了,比起半路出现的林谦,陆父更愿意相信儿媳的话。
陆父是谨慎的性子,觉得既然儿媳能梦到祸事就代表这是上天对他们陆家的警示和眷顾,果断选择趁夜走,并且已经率先让同行的李家兄弟先行摸黑出了客栈。
李家兄弟是陆家所在的上塘村里正的儿子,因为陆定远曾经教过李家兄弟认字,里正铭恩于心,在陆父上家里求助时便果断让两个儿子陪同他们上京。
“爹,娘。”
“祖父,祖母。”
母子俩异口同声喊了陆父和陆王氏一声。
陆王氏率先来到陆青柏身边,将小人儿揽进自己怀里,看向陆父。
“微微,爹同有为和必行商议好了,咱们现在就走,你带蛮蛮从茅房方向走,我和你娘随后就到。”
“注意避让林谦的人,咱们在来时路过的无字墓汇合。”
陆父说完后从衣襟处掏出了一袋纸包递给慕微微,是村中的老大夫秘制的独门迷药,村中鲜为人知,还是里正亲自去为他们求来的。
慕微微接过纸包贴身放好,将行囊交予陆父,接着从陆王氏手里接过陆青柏,“爹,娘,儿媳先带蛮蛮出去了。”
“微微,小心行事。”陆王氏摸了摸陆青柏的后脑勺一脸担忧地对慕微微嘱咐道。
慕微微点了点头,抱着陆青柏出了房门,直奔一楼大堂外后方的茅房。
“陆嫂子,带孩子去如厕?”
刚下一楼,身后便传来了林谦的声音,慕微微心里咯噔一下僵住了身子,有些僵硬地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立刻带上笑容应道:“是啊,林大哥还没休息吗?”
林谦扫了眼她明显略带僵硬的笑脸,心中有些狐疑,忍不住回想自己白日里的举动是不是露了什么马脚。
稍微收敛了下自己冷然的神色,沉声应了一句:“快了,下来倒杯水喝。”
慕微微心跳如雷地僵着脸上的笑容点了下头,抱着陆青柏继续往门外走,林谦看了几眼后接着喝了一大碗水往楼上走。
到了茅房,慕微微粗喘着气息先将怀里的陆青柏放下,刚刚实在是太惊险了,幸好她稳住了,若是被林谦发现了什么,只怕她们母子俩会命丧当场。
调整好呼吸后,慕微微四周眺望是否有林谦的人出来,确认好后牵着陆青柏小心翼翼地绕过膳房从篱笆墙下钻出去。
一路上,慕微微心跳如雷精神也是高度紧张,握着陆青柏的手更是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许是连上天都在眷顾陆家人,慕微微母子前脚与李家兄弟汇合,后脚陆父陆王氏也跟了上来,一行人一刻不停歇地借着夜色顺着丛林重回上一个村落。
一路上,陆青柏都极为懂事不吵不闹,乖巧地跟在娘亲身边。
客栈静悄悄的,店小二趴在柜台边打盹儿,无人在意是否少了几个人,少了哪些人,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梦乡中。
林谦习武多年,养成了浅眠的习惯,半夜起身去了趟茅房解决了生理问题,又巡视了一遍车队的物资和马匹,确认无误后再次回到了房间。
还未来得及入眠,林谦便敏锐地听到楼下脚步声和马匹声交杂而来,心中立刻警觉起来,唤醒了同伴们,几人进入备战御敌状态。
很快楼下便传来了店小二的求饶声,桌椅被兵刃劈开的声音以及几道粗犷和阴柔的声音。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到近,一队黑衣人涌上二楼,一副要破门而入的姿态。
“还等什么?速速将人处理了。”端坐在大堂中央的阴柔男人掐着嗓子说道。
下一刻,黑衣人劈开房门冲入房间,手起刀落,见血封喉,不给人留丝毫呐喊求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