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斌在看到池建发疯的第一瞬间,便想要过去阻止了,可是眼看着池建已经冲到了阿头的面前,即使阻止也已经是无济于事了。
“啊!”
池建大声嘶吼着,仿佛是要将内心的压抑的所有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当他冲到阿头面前的时候,阿头正站在那里呆愣愣的看着他,木讷的瞳孔仿佛透露着不屑。
“不许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池建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命令,而阿头则是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呜噜呜噜呜噜……”
如果娄斌在阿头的身边的话,他一定能听出阿头声音里的委屈,那样子仿佛是在质问对方,你为什么要吼我。
可是此时的池建对眼前的一切都视而不见,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心中所有的情绪全部发泄出去。
池建双手攥拳,然后用力挥舞,砸向了阿头脑袋。
其实池建一开始想要砸在他的肚子上的,可是面对如同肉山一样的阿头,池建还是换了方向。
沙包大的拳头离阿头的脑袋越来越近,池建有理由相信,这一拳下去,至少能带走阿头至少两颗大门牙。
“砰——”tefu.org 柠檬小说网
拳头接触在脸颊时,发出的骨骼碎裂的声音,在池建的耳边响起,可是让他感到不解的是,在拳头砸在阿头的脸上的时候,他分明看到,那张木讷的脸上,依旧是那样的神情,没有痛苦,没有惊慌。
“骨头都碎了,难道他不会感到害怕吗?”
紧接着池建便看到了一个让他脊背发凉的场景,只见站在自己面前的阿头,只剩下了一个肥胖的身体。
池建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原本站在他面前的身体,突然化作一团灰色的雾气。
灰色雾气,似乎感受到了来自池建的怒气,紧接着便开始沸腾起来,就像是煮沸的开水,不停的在里面翻滚起来。
面对突然而来的变化,池建还没有从自己将阿头的脑袋一拳打飞的状态下缓过神来,等到他注意到阿头那仅剩下的身体也开始发生异变的时候,灰色雾气已经如同一张大网一样缓缓在他的面前展开,然后向站在那里的池建包裹了过去。
此时的灰色雾气,就像是恶魔伸出来的爪子,带着死亡,带着绝望,要将池建彻底吞噬掉。
“不要,不要,救命,救命。”
脑子一片空白的池建,凭着自己的本能喊出了这几句话。
本来想着在一旁看热闹的娄斌,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只好开口制止。
“你要干吃了他,小心老板娘找你算账。”
娄斌的声音就像是一个解开死亡命运的密钥,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那本已经准备好将眼前这个把阿头打飞了的男人一口吞下去的灰色雾气,突然停止了动作。
尤其是听到了“老板娘”三个字的时候,池建明显感觉到面前的灰色雾气,竟然颤抖了一下。
那一阵颤抖,仿佛是来自灵魂,就像你老鼠见到了猫一样,深入骨髓的惧怕。
原本已经如同大网一样的灰色雾气,慢慢收缩,变成了一团之后,便缓缓地向着阿头被打飞的方向飘了过去。
“这小子下手怎么这么狠呢。”
娄斌看着面色苍白的池建,他看到池建发疯出手的时候,便已经晚了,不过了娄斌也不是担心阿头,而是为池建捏了一把汗。
因为只有娄斌知道,那如同肉山一样的身体下面,隐藏的不只是阿头一个鬼怪。
娄斌和阿头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清楚阿头的脾气,只要池建做的不是太过分,阿头也只是会“呜噜呜噜”的骂上几句。
反正池建也听不懂阿头说的是什么,所以阿头骂人的话的内容便可以忽略了。
既然可忽略了,那还怕什么。
于是抱着这样想法的娄斌,开始看起了热闹。
可是他唯独忽视了一件事儿,那就是池建心中的愤怒值,娄斌怎么也没有想到,池建这小子出手就是大招,一拳竟然把阿头给打飞了。
当看到阿头飞出去的那一刹那,娄斌心中便咯噔一声。
“坏了。”紧接着,他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怨念从阿头仅剩的身子里传了出来。
“组成阿头身子的鬼怪,好像连老板都不知道它的存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当那团灰色雾气彻底出现在池建的面前的时候,娄斌算是彻底明白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竟然是邻居!”
娄斌确实可以这么说,十年前,娄斌被娄莹杀了之后,他的尸体便被分成了几块,然后装进了那个原本属于他的更衣柜里,而他的怨念所化成的鬼怪也就是从那里诞生出来的。
而那团灰色的雾气,则是后来诡异怪谈协会的陈峰,化成经理混进公交车公司大楼之后,引来的鬼怪所化,只是娄斌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化成了一团雾气的模样。
公交车公司大楼二层的更衣室旁边便是一个洗手间,而那团灰色雾气,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在娄斌的印象里,那团雾气,一直是躲在洗手间里不敢出来,要不是上次,褚平打闹公司大楼的时候,将那团雾气惊动了,娄斌估计都已经忘了自己的这位邻居了。
带着阿头假装游客的事情,其实不是褚平想出来的,更不是娄斌想出来的,而是许夏想出来的。
当娄斌看着如同肉山一样的阿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便明白了许夏的用意。
“这个二老板娘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竟然会相想出这么损的法子。”
娄斌在看到阿头之后,不由得感慨了一下。
那团灰色雾气飘到阿头那里的时候,阿头正躺在地上不停的晃动着自己的下巴。
刚刚吃建一拳砸中的正是阿头的下巴那里,也是因为那一拳,让原本就有些脆弱的下颌骨脱了臼。
而阿头现在则是试着将脱臼的下颌骨重新安上。
大难不死的池建看到灰色雾气离开之后,便直接瘫倒在地上,此时的他额头上早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梦,一定是在做梦,一定的,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