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头看着学?生们:“动作小声点,旁边二?班还?在自习。”
整个班闷闷的沸腾起来。
温灼若站到了讲台前面,身边很快被?两个女?孩子挽住胳膊,她们看着她的眼睛都快冒心了,感染力十足,温灼若也笑了,男生们也尽可能地往她那里靠。
许先?和景在野站在队伍的最后,身边只站着几个同学?,看到这一幕,他有感而发:“当初温灼若考进来的时候,说实在的,我?意外更多,也没?想过她高考会考的那么好,比你还?好,这样的待遇以前在我?们班上可是只有你才有的。怎么样,心里有没?有落差?”
景在野不在意这些,看着温灼若脸上的笑,沉默片刻,才淡声说。
“您记错了,她一直这样耀眼。”
许先?哑然。
再看向温灼若的时候,一桩陈年往事浮现在眼前。
合影完,学?生们刚坐回座位,下课铃就响了,温灼若帮同学?看了几个题,讲完走出教室,外面的风直扑而来,暴雨如注,天色很暗,有种世界末日的错觉。
她记得她读高中?的时候,很喜欢学?校这样的暴雨天。
同学?们在明亮的教室吵着闹着,风动雷响,看一眼窗外全黑的天和疾风骤雨,再仰头笑都觉得灯管下的光刺眼,像是最后安全地带的狂欢。
温灼若看着看着,也陷入了怀念之中?。tefu.org 柠檬小说网
直到许先?叫她:“灼若,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许先?已经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也许是升了职,或者是其他原因,但里面不大,布置的也简单,一盆阔叶绿植,一条沙发,一张办公桌,旁边就是饮水机垃圾桶和两把木椅。
他把教案都整理放抽屉,等?温灼若在沙发上坐下了,才说:“今天看到你和在野一起来学?校,老?师也算了却一件心事。”
温灼若看许先?露出欣慰的神色,眼皮微微跳了下,不禁问:“心事?”
许先?说:“当初数学?竞赛完,老?师就察觉到你和景在野两个人之间有事儿,因为怕影响你学?习,老?师私下里找了他很多次。”
“老?师是这样想的,你是女?孩子,他是男孩子,早恋这样的事情,总该他多负责一点,后来看到景在野高三?的时候分数大起大落,最后高考虽然也考的不错,但老?师总觉得是我?的话?影响了他,他也许本能考的更好的。”
温灼若抓紧了裙子,预感有什么尘封多年的事即将露出真相,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什么早恋,什么谈话??老?师,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你现在还?不知道?”许先?顿了一下,目露惊讶,犹疑些许时候,才说:“难道当年是景在野喜欢你,你对?他没?想法?”
温灼若很想装作云淡风轻地笑,但还?是失败了,“我?……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你是没?看见,景在野上课的时候经常盯着你走神,那可太明显了,老?师们都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清楚,问他,他也承认了,还?笑着和我?保证,说不急,他不会和你早恋,会等?到高考后。”
许先?直到现在都能想起景在野提起温灼若的时候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睛,年少?的喜欢是很难藏住的。
“但高考完,景在野马上就出了国,没?有一点消息,你也交了男朋友,老?师那段时间常在想,是不是我?把你们拆散了,现在看到你们又在一起了,老?师是真高兴。”
这番话?说完。
温灼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办公室。
她心里突然很难受,眼眶酸胀,不知道是因为谁,因为她,还?是因为景在野。
一班的学?生对?温灼若的好奇更大,因为高考千军万马,她当年坐上了这个高考大省,无数学?校的天之骄子都想坐上的位置。
她是第一。
而第二?第三?,总被?遗忘在时间长河。
但学?生们也并非对?这个和温学?姐一起来的景学?长没?兴趣。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景在野也很出名。
一中?有做文集的传统,其中?一本是专门?记录全校第一国旗下讲话?的演讲稿件,在所有文集里,这一本最受欢迎。
其余全校第一的稿件都写的很长,毕竟是长达几分钟的演讲,而在景在野那一届,他一个人留下了六篇稿件,但却都集中?在一页,尽管这样,也还?是留下了大量空白。
因为他被?收录的稿件每次都只有一句话?。
虽然每句话?都不尽相同,但无一例外地张扬轻狂。
最后校门?口的省状元墙上却没?有他的名字。
一班的同学?拿着这本文集,时隔九年,一本正经地采访景在野现在再看自己从前做的出这事儿,有什么感想。
第一次国旗下讲话?之后,许先?立即让景在野补上一篇稿子,可他没?放在心上,随便写了几句就交任务。
教务处一众老?师看完,集体沉默。
最后负责编订的老?师说:“咳,就放这句话?上去,也胜在简单明了。”
凡事开了头,后面的也就成了惯例,后面的六篇稿件也都不做讨论,都只收了一句话?。
景在野没?什么心情应付这群求知欲旺盛的男生女?生,随意说了几句,就来到许先?的办公室。
刚才他看到温灼若进去了。
但打开门?,只有许先?坐在里面,一脸发愁,看到是他,说:“温灼若走了。”
这句话?勾起了某段不好的记忆。景在野像是被?触发了某个开关,借了伞,一言不发径直往楼下走。
他走的很快,脚步声被?风雨声淹没?。
很快到了一楼。
雨势很大,她没?伞,应该走不远。
一楼没?有在上课的教室,所有教室里都空荡荡的,门?上挂了锁,隔着从三?楼装下的防盗网的铁格子,横飞在温灼若身上的雨水似乎少?了一点。
景在野见到了人,心跳逐渐安定。
“怎么不和我?说一句?”
温灼若楼梯里传来的脚步声,就知道下来的人是景在野,她看着瓢泼的雨砸在梧桐树藏绿的叶上,一点点垂下睫。
“走吧。”
天是漆黑的,入夜时分都未必有这样的颜色,暑假中?的学?校很安静,铃声都空灵。
浇在伞上的雨沁凉,水被?伞面滤过,温灼若走在底下,脸颊边像浮动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有一点冰。
这样的天气,随便走几步路都会打湿衣服,两人都穿的校服,裤腿宽大,到了校门?口就溅湿了一圈。
温灼若今天计划的是,等?一中?的事情了了,就再回西中?那边住几天,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的明智之举是回曾白瑛家。
在一中?门?口的石狮子边站住,她问:“你是坐车来的吗?”
“走来的。”
“只有一把伞,你先?打车吧,等?你上车了我?再走,这伞明天我?会还?给老?班。”
“你去哪?”
“我?回我?妈妈家,就在这附近。”
“先?送你。”景在野握着伞柄,回的毫不犹豫。
现在不是该纠结先?送谁的问题,因为温灼若感觉自己的上半身已经被?斜飞的雨丝润湿了一点,再站下去两人都会被?淋湿。
所以她语气停顿了会儿,就说:“我?家在这边,你跟着我?走吧。”
“嗯。”
去曾白瑛家需要经过两条小巷子,从前巷子入口处还?贴着各种广告,听说荔城近几年在创卫生城市,这样的牛皮癣也花了功夫清除,现在要很仔细大的观察才能看到一点痕迹。
小巷也铺上了石板,各处整洁,现在连同空气一样湿漉漉的。
快走到楼下的时候,温灼若的手?机响了。
她轻轻一拉景在野的袖子,“先?来这儿,我?接个电话?。”
温灼若说的是杂货铺外的遮雨檐,景在野在屋檐外收了伞,和她一起进去避雨。
声音有点小,可能是雷雨声太大,外面的空旷环境无法收声。
温灼若按下了免提。
“我?回国了,能不能见一面?”
刚按下,季时庭的声音就被?扩大,传出来。
她愣愣地握着手?机,对?上了景在野的视线。
“若若,你在听吗?”
温灼若深吸了一口气,没?再去看旁边的男人,刚要启唇,腰上忽然多了一只手?。
手?机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同时倒在地上的还?有伞。
她被?景在野逼到了墙上。
有那么一瞬间,温灼若惊慌地看着景在野,以为他想吻她。
可是景在野将她堵在墙上后,只是很用力的抱紧她,大口大口地汲取她身上的气息,一只手?紧贴着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横在她的肩背上。
他低着头,鼻梁抵着她的脖子,胸膛贴着她的,两人的心脏都在剧烈跳动,温灼若身上全是他的气息。
她彻底乱了。
所有隐在暗处的一切,在这样的举动下无所遁形。
景在野的呼吸也乱,像是因为极力克制而在她耳边发出的喘息声,清晰又混乱,她也因他强烈的反应而意乱情迷。他把她死死揉进怀里的时候,温灼若有点想哭。
她的上衣禁不住这样大力的揉动,靠着墙,双腿都微微腾空,他的手?指没?有任何布料阻拦,碰到了她的腰。
温灼若的腰很细,白皙雪腻。
景在野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
可他还?是没?有松开她。
安静地搂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在野才低下头,给她整理凌乱的校服,再度出声时,他神色看上去很平静。
他朝她笑了一下,嗓音沙哑,眼底像含着某种难以忍受的痛楚。
“我?快疯了,温灼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