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纸鸢

“是不舒服,但是现在已经好了。”

令辞狐疑地看着她:“你真没事了?”

“真没事了。”银惜用力点头。

“那就好,至于太后那边,你大可不必管她,反正太后也没什么实权,不能真的把你怎么样的。”

银惜挑眉笑道:“好,我都知道了,谢谢长公主殿下关心。”

“我真心为你着想,你还开玩笑!哼,本公主生气了。”令辞气鼓鼓地扭过了头。

银惜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脸颊,软软的,手感很好。

“你干嘛!”令辞立马躲开,“我都生气了,你不哄我吗?”

银惜:“都是我的错,请善良可爱的长公主原谅我吧。”

有了台阶,令辞立马就下了:“那本公主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

银惜不禁失笑,明明都十四岁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在她们两个嬉笑打闹的时候,烟罗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来。

“小主,药好了。”

银惜顿时就垮了脸,但是又不能不喝,只能接过来屏气一口喝光了。

容秦开的药还是一如既往的苦。

“你怎么喝药了?刚才不是还说已经好了吗?”令辞不解。

银惜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好几口,压下那股苦味儿,这才说道:“不算是治病的药,调养身子的。”

“调养身子?你身子不好?我回去给你做些药膳吧?”令辞眨巴着眼睛,显得格外真诚。

“好啊,那我可就有口福了。”银惜笑。

令辞撑着头,笑眯眯地说道:“还不知道我做的你会不会喜欢呢。”

令辞的脸型偏圆,尚且还很稚嫩,一双大而圆的杏眼,一笑起来就成了月牙,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你做什么都好吃啊,手艺摆在那儿呢。”银惜一挑眉,意味深长地感慨:“也不知道日后会是什么人娶了我们长公主,那才是真的有口福了。”

“娶我?”令辞哼了一声,骄傲地扬起头,“那得是世上最好的男儿才行,否则凭什么让本公主嫁给他。”

银惜笑笑,又与她聊起别的东西。

一刻钟后,宜瑶拿着一个蝴蝶纸鸢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她身后跟着珠雁。

“母妃!”宜瑶脸颊微红,额头上还出了一层薄汗,但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出很是开心。

跑进来之后,她才看到令辞,立马顿住脚步,咬了咬唇,怯生生地唤了一句:“姑姑。”

“是宜瑶啊,来让姑姑看看。”令辞稚嫩的小脸上摆出了严肃慈爱的表情,看上去很是违和。

她在撑长辈的架子,纵使她们实际上只差了四岁。

宜瑶乖巧地走过去,微低着头,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蝴蝶纸鸢。

“宜瑶又长了一岁了,长高了些。”令辞学着大人的样子点点头,又看向宜瑶手里的纸鸢,“宜瑶是要去放纸鸢吗?”

宜瑶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小声说:“这个纸鸢是、是我送给母妃的新年礼物。”

令辞有些意外,但还是笑了笑,道:“宜瑶真孝顺。”

她又看向银惜,“这可是宜瑶送给你的。”

银惜笑容浅浅,没太热络,也没太冷淡,她拿过宜瑶手里的纸鸢,仔细看了看,做工很精致,配色也不错。

“母妃。”宜瑶唤了她一声,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她看,“这是我亲手做的,母妃喜欢吗?”

银惜顿了一下,才问:“宜瑶亲手做的?”

珠雁神色有些复杂,但还是点头承认,亲口道出宜瑶的用心:“是啊,公主亲手做的,做了好多天呢,就为了小主能喜欢……”

银惜垂着眼帘,睫毛微颤,过了一会儿她又抬眼看向宜瑶,伸手摸了摸宜瑶的头发。

“宜瑶做了多久?做这个很难吧。”

“不难。半个月而已。”宜瑶摇摇头,又紧盯着她问:“母妃喜欢吗?”

“半个月……”银惜轻声重复了一遍,半个月已经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她心中微暖,柔声道:“喜欢,母妃很喜欢,母妃带你去放纸鸢好不好?”

“好啊!”宜瑶顿时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但马上她又反应了过来,脸上开心的笑容僵了僵,她看向身后的珠雁,神色为难。

珠雁在心中叹了口气,她叮嘱过公主不要和银惜走得太近,但公主不爱听,她很喜欢银惜。

“走,我们去放纸鸢。”银惜牵起了宜瑶的手,“让你珠雁姐姐也跟着一起去。”

珠雁愣了愣,心里五味杂陈。

她昨天晚上知道了一切,她真的不知道荣嫔还有后手,而且这件事做的连她都觉得心寒,但银惜竟然还愿意对宜瑶这样好吗?

银惜说了一半,这才想起来令辞还坐在一边,于是又问了一遍:“令辞,你要不要一起去?”

令辞在去与不去间犹豫了一小会儿,但最终还是决定去。

她们三人去外面放了一场纸鸢,从早到晚,玩了个尽兴。

这一天的玩闹下来,令辞与宜瑶的关系亲近了不少,最起码她们手挽着手喊‘姑姑’和‘宜瑶’的时候,不像最开始那样僵硬了。

银惜这一日过得很快乐,若是一直有朋友在身边嬉笑打闹,倒也不错。

第二日一早,银惜就起身去了凤仪宫。

她去的不早不晚,只有婉妃还没到,其他人都到了。

她刚落座不久,婉妃也就来了。

婉妃梳着灵巧的灵蛇髻,一身水色宫装,连围脖的毛都是淡蓝色的,端的是一个清新脱俗,缥缈若仙。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婉妃请过安,落了座,看到坐着的银惜,笑着发难:“姜嫔妹妹身子这么快就养好了?”

银惜不动声色地回答:“托您的福,已经好了。”

“好了就好,不然我们大家还要以为姜嫔妹妹你是不敬皇后呢。”

婉妃随口就给银惜扣了个帽子,她也并不说是自己不满,偏说是不敬皇后,明显打的是挑拨银惜与皇后关系的主意。

银惜站起来,福了福身,道:“嫔妾昨日因身体不适,未能给皇后娘娘请安,请娘娘责罚。”

皇后的目光在她身上落了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无妨。妹妹是事出有因,若是本宫还是一意孤行罚了你,那本宫成什么人了?妹妹养身子要紧,不必在意他人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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