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喏喏应下,转身下去通传。
不过须臾,景嫔就轻移莲步走了进来。
琳妃一看到她便是冷笑:“你还敢来?忘恩负义的……”
她还想骂,德妃一抬手制止了她,看向景嫔的目光满是探究和审视。
景嫔惶恐地低下头,问道:“不知嫔妾做错了什么?让娘娘这样生气?”
“本宫让你不要动手,以待来日,你为什么擅自动手?”琳妃冷笑着质问。
“嫔妾只是觉得这样好的机会难得。”景嫔急忙辩解,解释道:“娘娘,无忧公主不是每日都往清秋阁送东西,那带了天花疱液的衣服也搁不了几天,要再从宫外弄难上加难,嫔妾实在是等不及了……”
“等不及?你为什么等不及?她的孩子才刚生下来,难不成就能吃了你吗?”
琳妃气急,从一旁几案上抓了一个茶杯就扔到了景嫔脚下。
“娘娘,我是青鸿的亲生母亲,我自然要为他考虑!”景嫔站在原地未动,眸中含泪,满是诚恳:“她的孩子一定会抢青鸿的太子之位的,有这样好的机会我不能放过!”
琳妃怒骂道:“好机会?只要肯动脑子每天都有好机会!你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不就是故意的吗?”
景嫔含泪摇头,为证清白跪在了地上,声声恳切:“琳妃娘娘,您对嫔妾的恩德嫔妾没齿难忘,嫔妾从未想过对您不利,若是出了什么事……嫔妾一力承担,必不会连累娘娘!”
琳妃和安德妃对视一眼,搞不清楚景嫔打的什么算盘。
这样闹了许久,琳妃也消气了,她居高临下地瞥着景嫔,问:“当真?”
“当真!嫔妾若有半句虚言,便叫五雷轰顶,不得好死。”景嫔毫不犹豫地发誓。
琳妃狐疑地看着景嫔,却未从她脸上看出半分虚假。
或许她说的是真的?她只是为了青鸿。
反正本来也要用她来顶罪,如今只是又多了一个罪名。
这样一想,琳妃顿时心安理得了。
“罢了,你起来吧,你也是为了青鸿和我们,只是下次一定要和我们商量过再做决定……”
“嫔妾明白。”景嫔恭敬地低着头,道。
……
五日后,凤仪宫。
萧似宓小产了在养身子,陶贵人在照顾她,都来不了了,来请安的人越来越少,倒是银惜生产后第一次来凤仪宫请安。
她和清嫔一起走进正殿的时候,安德妃和琳妃已经安然上坐,景嫔、墨嫔、云嫔、和美人也都到了。
见她们进来,墨嫔轻声问了一句:“昭妃姐姐身子如何了?”
银惜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笑着回应:“好的差不多了。”
她现在还在坐月子,但是比刚生完那几天好多了。
银惜斜对面就是琳妃,琳妃已经算是和她彻底撕破脸了,此时半分也不留情面:“还没行册封礼呢,墨嫔就一口一个昭妃了,你急什么?日后有的是时日叫。”
洛夕菡微微皱眉,她素来与琳妃虽无交情,却也没剑拔弩张过,这琳妃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
银惜自然知道她是冲着自己来的,但前几日的事自己还没追究呢,她倒是又蹦跶起来了。
银惜理了理衣袖,慢条斯理地说道:“琳妃姐姐说的对,日后有的是时日叫,反正妹妹也没做过亏心事,不怕被追究。”
琳妃脸色一僵,银惜话里话外的意思她自然明白,谋害三皇子一事她到底参与了,若是真的追究到她头上,她肯定是要被降位的。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姐妹,和气一些吧。”安德妃倒是难得开口。她向来不与人逞口舌之快。
银惜轻轻靠在椅子上,听着她们闲聊,无非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可听的。
殿内点了安神的香,她昏昏沉沉地想要睡着。
然而一声通传唤回了她的思绪,“皇上驾到——”
众人先是一怔,然后起身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平身。”祁栩缓步走近,自然而然地坐在本属于皇后的凤座上。
“皇上今天来的好早啊。”和美人歪着头,嘻嘻笑道。
“今天没什么事,就早了些。”祁栩随手捻着一串白玉珠子,问皇后:“都聊什么了?”
“无非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只会扰了皇上的耳朵。”皇后摇了摇头,道。
祁栩闻言,也没再问。
安德妃眼眸微动,笑着打趣道:“皇上最宠爱昭妃妹妹了,今日怎么没问问昭妃妹妹的身子养的怎么样了?”
“朕不必问。”祁栩头也没抬,淡淡道:“她出来给皇后请安自然是朕点了头的。”
安德妃的笑容僵了僵,随后又笑得更加温和,“皇上真是疼爱昭妃妹妹……”
气氛一时微妙,没人接话,安德妃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
琳妃刚要开口为她解围,就听得祁栩道:“行了,没事就都下去吧,朕有事和皇后说。”
“是。”众人收敛了心思,不敢停留。
“昭妃留下。”他又道。
这似乎在意料之中,倒没人惊讶。
等人都走了,祁栩轻叹一口气,对皇后道:“再过一个月,愉国会派使者过来,朕打算让四皇兄去接他们进京。”
皇后一顿,愣怔许久,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半晌,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臣妾知道了,臣妾会好好操办宴席。”
他点点头:“嗯。皇后办事朕放心。好了,朕没什么事了,就先走了。”
皇后扶着椅子站起身,行礼道:“臣妾恭送皇上。”
祁栩应了一声,走下去牵着银惜的手出去。
他们走了,皇后站在原地,眼眶中控制不住地蓄了泪水。
“娘娘……”玉钟忧心地扶住她,轻唤一声。
“我没事,玉钟,真的。”皇后难得地扬起一个笑容,摇头道:“这是好事,不是吗?”
“……嗯。”玉钟点头,罢了,只要娘娘高兴,这都没什么。
万事有将军在呢,娘娘的皇后之位稳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