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贵人已经被幽禁了,萧似宓偷偷去见她就是抗旨不遵,到时候被发现了,皇上难免对她不满。
银惜随手摆弄着桌子上的小玩意,看着宫人们有序忙碌,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娘娘。”星南笑嘻嘻地凑过来,“您想什么呢?”
银惜扫她一眼,故意道:“想什么时候把你嫁出去。”
“您说什么呢!不理您了!”星南脸上一红,跺了跺脚,就跑到一旁去了。
银惜忍俊不禁,算起来星南也已经十八岁了,是大姑娘了,不知道她以后会有个什么样的归宿。
“娘娘,无忧长公主来了。”这时有宫人通传。
“快请。”银惜一顿,笑意温和。
不过片刻,令辞已走了进来。
她身着鹅黄色绣吉祥纹锦衣,头上戴着一个极精致的金蝉玉叶簪,耳间一对玉莲花耳环,精致富贵。
“今儿怎么有空过来?”银惜笑着问了一句。
令辞走近,也不客气,提着裙子在她对面坐下,“给你送些贺礼。”
“昨天不是派人送了吗?今天又送?”银惜微一挑眉,问道。
令辞轻哼一声,扬起眉毛,骄傲道:
“昨天送的都是寻常玩意,我给你做了些糕点,我亲手做的,又亲自拿过来,任谁也动不了手脚了。”
“你呀,还想着那十多天前的事呢。”银惜无奈地摇头,看着令辞身边的京宁把几碟糕点放在她面前。
令辞冷笑:“有人那样算计你我,我当然要惦记着。”
她在宫里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把手伸到她头上过。
幸而银惜根本不相信她会做那种事。
银惜拈起一块红枣糕,轻咬了一口,糕点入口香甜绵密,带着红枣特有的香气,还加了花生和芝麻。
“这是补气血的,你多吃点。”令辞收敛了神色,只对她笑道。
银惜点头,含笑打量着令辞。不知不觉,令辞都十五了,再过两年皇上就该给她找个驸马了。
她真的挺喜欢令辞的,若不是禾澜还没有功名,她都想撮合他们了。
算了,不想这些了,各人有各人的姻缘。
……
月光皎皎,满天星子。
银惜洗漱过后,回到床边,看到祁栩正在看着一本书,便凑过去瞧了一眼。
“皇上看的什么书?”
“寻常诗词歌赋罢了,正看到那一首《凤求凰》。”
银惜一边上床,一边随口打趣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皇上这是又看上了谁家妹妹了?何不纳入宫里与我们姐妹同乐。”
祁栩将手中书册合起,放在一旁,正色道:“朕倒是想,可是她家中不愿意,难不成叫朕与她中夜相从?”
银惜一时诧异,愣愣地看了他两眼,随后委屈道:“真有啊?您要是有了新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祁栩没忍住笑了出来,将她揽入怀中,促狭道:“逗你的,还真信了。”
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银惜心中生出几分恼意,用拳头锤了几下他的胸口,气道:“你还笑,哪有你这么逗人的。”
“朕错了,惜儿莫气,朕以后不说这种话了。”祁栩抓住她的手,笑着道歉。
“这还差不多。”银惜满意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他笑意温和,又提起了别的事:“今天朕处置了陶氏。”
“……沁充容的胎是她做的?”银惜没想到他会主动和她说起这些事,略愣了愣,才问道。
“是她,她最早还想让那些人污蔑你。”祁栩得意洋洋地挑眉:“不过,朕没信!”
闻听此言,银惜微愣,污蔑她?为什么要污蔑她?她与陶氏无冤无仇……
见她出神,祁栩不满地握住她的肩膀摇了摇,“听朕说话!”
“噢……”她回了神,道:“您接着说。”
“……”祁栩用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又重复了一遍:“朕说,朕没信她污蔑你。”
银惜不禁勾起唇角,搂住了他的腰,哄道:“皇上真好,皇上待臣妾最好了,臣妾最喜欢皇上了~”
他这才满意,眼角眉梢都透露着自得。
“你想怎么处置她?朕听你的。”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银惜轻声说道,“留她一条性命吧,就当是给我们的霖儿积福了。”
祁栩略一沉吟,便答应了:“行,那朕就不再罚她了,让她一生幽禁迎玉宫。”
“皇上英明。”银惜垂眸,敷衍地回了一句。
“这几天事多,朕就不来了,要是想朕了就去昭阳殿找朕。”他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轻笑道:“今天再陪你厮混一晚。”
“臣妾多谢皇上。”银惜挑眉,打趣道。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低声道:“看你一会儿还能不能这么伶牙俐齿。”
……
翌日清晨,祁栩上朝走了,银惜支起眼皮,朝星北招了招手。
“娘娘有什么吩咐?”
“一会儿去凤仪宫告个假,就说我不舒服。”银惜说罢,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星北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便出去了。
等银惜醒来,早已日上三竿。
星南眼尖,一见她醒了便笑道:“娘娘可醒了,补药都热了好几回了。”
“苦的要死的药,凉了就凉了,不喝了才最好呢。”银惜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
她嘴上说着嫌弃,但还是接过了药碗喝药。
这药一入口她便觉得有些不对,不如往常那么苦了,她停了下,问道:“换药了?”
“嗯,皇上让人配的新方子,说是比之前喝的好一点。”星南点点头。
银惜这才将药放心喝下,把空碗递了回去。
好不好的她不知道,但是苦味淡了许多,虽然算不上好喝,却也能接受。
喝完药漱了口,又吃了几颗蜜饯,银惜坐到梳妆台前,问:“春盈那边有消息吗?”
星北:“春盈说,沁充容打算明日去见陶氏。”
“明日?本宫还以为她今日就会迫不及待呢。”银惜漫不经心地从妆台的匣子里挑着今天戴的耳环,“你说,陶氏禁足迎玉宫,那她门口的侍卫有谁能调动?”
“自然是皇上,或者……”星北顿了顿,试探着问:“李大人?”
李弦喑是西宫的侍卫首领,迎玉宫归属于西六宫,他自然是能调动的。
“皇上这两天都忙。”银惜挑了一对红宝石耳环,轻轻一笑:“正好,我找机会去见一见陶氏。”
“娘娘为什么要见她?”星北不解。
“皇上昨天说,她曾想把谋害沁充容皇嗣的罪名推到我身上,可我与她无冤无仇,自然要去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银惜笑着,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叫人看着只觉遍体生寒。
她叫星北附耳过来,轻声吩咐了她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