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搭车的黑伞

车往前开了没多久,一个弯拐过去。

从导航上看,前边一段路不时一个弯,就像一条弯曲向前爬的蛇。

估计这就是他们之前讲的蛇形路了。

进入蛇形路,小智可好奇的朝路边东张西望,寻找着鬼搭车。

过了两个弯,哪有什么人站在路边招手?

小智可失望的说:“讲好的鬼搭车呢?”

“白天莫说人,晚上莫谈鬼。”

“莫谈鬼,那你不也提到了鬼吗?”

“我不怕啊!”我话音一落,看到前面十几米的路边,一个打着黑伞的女人,站在路灯底下。

女人黑色的衣服,看着就像是裹着一块黑布。

一把黑伞扛在肩头,在路灯的照应下,地面有好几条倒影。

我就当没看见一般,车子从她面前开过去。

过去没多远,前头十几米外的路灯底下,又出现了那个打/黑伞的女人。

我依旧当没看见,再次从她面前开了过去。

一次,两次,三次……打/黑伞的女人一连出现了八次,都只是站在路灯底下,打着伞,没有丝毫反应。

第九次,她站在路灯底下,挥起了手。

我放慢车速,在她面前停车,放下车窗说:“你好,有事吗?”

“搭车。”她看了我一眼。

我说:“你这样搭车很吓人的,你知道吗?”

“我很多时候走路,开车的人激起路边的水花,会溅我一身,也没人会管我?我走路,我招手,为何要管别人怕不怕?”

“上车。”

打/黑伞的女人一晃出现在了后座。她嫌弃后座上有一滩水,伞一挥,晕迷的冯妙妙直挺挺的坐了起来,闭着眼睛收拾干净了座位,靠着一扇门再次倒了下去。

我朝后面看了一眼说:“我叫陈奇,你叫什么?”

“太久了,忘了。”

“那我叫你黑伞吧!”

“记起来了,我叫玄伞。”

“呃。”我听到这个名字,没来得一怔,笑着说:“你能讲讲,你怎么在这地方的吗?”

玄伞说:“过去这里要修一座娘娘庙,村里欺负我家人少,选址在我家地里。我爹不同意,被打成内伤而亡。我要去告御状,被人打死,做成了给娘娘打伞的泥像。几十年前庙被拆了,泥像倒在了地里也没人管,后来修路,被埋在了地基下面。天天被人踩,被车扎。”

“今日太阳落山没多久,一队纸人抬轿吹吹打打,唢呐声把我给吵醒了。被吵醒的感觉很不好,我出来走走,想找个人消消气。”

讲到消气,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冷冰冰,阴气森森的似乎想拿我消气。

我背后发麻的问:“纸人抬轿吹唢呐?”

“我想找个人消息气!”

“你就别找我消气了。我带你去找那队把你吵醒的纸扎人,你拿那队纸扎人消气如何?”

“好。如果你在天亮之前,找不到吵醒我的那队纸扎人,我就找你出气。”

玄伞盯着我的眼睛挪开。

接下来,我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车拐过蛇形路,最后一个弯。

我看到白斩和马军的车停在前面。

我放慢车速,把车停在他们旁边,打开车窗问:“你俩这是怎么了?”

“你在蛇形路段没碰到什么东西?”白斩心有余悸的喘着大气。

我疑惑的摇头。

马军惊悚的说:“我们过蛇形路段的时候,在路边碰到了一个穿黑衣,打/黑伞的女鬼。你没碰到吗?”

“你们是在说我吗?”突然,玄伞出现在了我车顶上。

白斩和马军惊恐的瞪着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车顶。

我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模样,紧张的问:“你俩到底怎么了?”

“有……有鬼。你车顶有鬼。”白斩启动车子,恐慌的把车开了出去。

马军紧跟着其后,大喊:“小子,你车上有鬼。有鬼……”

他俩车子飙起来,简直堪比赛车。

我看着他俩飞驰远去的车影,忍不住嘀咕:“开这么快,愿你们好运,千万不要出车祸啊!”

“鬼?哪里有鬼?”

后座昏迷不醒的冯妙妙,像做噩梦一般惊醒过来。

她两只手拍打着空气,坐稳了。

又不自在的扭了扭腰肢,低头一瞅,估计是记起了她尿裤子的事情,她脸颊通红的瞪着眼珠子。

她飞快的在座椅上左看右看,夹着膝盖,抱起背包,警惕的看着我说:“座位是你清理的吗?”

紧接着看着副驾的小智可,惊恐的大喊:“下车,停车,我要下车。”

车本来就停着,她语无伦次的样子,就像一个神经病。

我朝车外看了一眼。

冯妙妙瞅着车外又说:“你下去,你下去,我要清理裤子。”

“我觉得你穿脏裤子,对你更有好处。”我敲了敲车顶,又说:“我车顶坐了一只鬼,她没找你麻烦,就因为你裤子脏。辟邪。”

“看你小小年纪,怎么跟马军那个王八蛋一样喜欢装神弄鬼,满足他一些龌龊低级的想法……”

冯妙妙话音未落,玄伞突兀的出现在了后座,就坐在她旁边。

冯妙妙骂我的话戛然而止,她浑身僵直的扭头,白眼一翻又被吓晕了。

玄伞附体到冯妙妙身上。

“冯妙妙”直挺挺的坐起来,扭动了几下脖子,腰肢,活动了一下手臂说:“谁告诉你脏裤子能辟邪的?我只是嫌弃她脏!”

这算什么?

这就跟我说狗屎有毒,她吃了一口狗屎说:谁说狗屎有毒的?我只是嫌弃狗屎脏,你看,狗屎,没毒!

我嘴角狂抽的启动车子,目不斜视的看着路面。

小智可端坐在副驾,板着一张小脸蛋,坐的非常正。

“冯妙妙”在后座阴森的盯着我俩说:“停车。死开车的,你下去,我要清理一下这个身躯!!”

“我叫陈奇,不叫死开车的。”我把车子停下。

下车,我站在路边。

过了两三分钟,小智可放下车窗,美美的喊:“祖哥哥,好了。”

回到车里,“冯妙妙”也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好奇的问:“你俩这是怎么了?”

“我觉得伞姐姐死的好可怜,祖哥哥,我去后头跟伞姐姐坐。”

小智可翻出零食扔到后座。她又从座位的缝隙,翻到后面,跟“冯妙妙”坐到了一起。

“冯妙妙”吃着零食说:“可可,你身世那么可怜,以后谁欺负你告诉姐姐,姐姐帮你出气。”

她俩姐妹感情深的模样,说话含沙射影。我听得毛骨悚然。

我总感觉她俩一言不合,就能把对方往死里打,我说:“玄伞,你知道吹吹打打的纸人朝那个方向去了吗?”

“万人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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