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来静静看着席卷半边天的烈焰,青冥轻语道:“有法则的气息。”
鹰来没言语,女山贼想要抓走鹰来,鹰来下意识动用了火系大道法则的力量,然后远方的松林就燃起大火,还是散发出火系法则气息的烈火。
这是巧合?
青冥低声说道:“灯主,我的灵识继续被压制。”
鹰来转头看着青冥,他没有感觉,神念依然只是延伸出十几里的样子。青冥的感知不会错,梦迷大陆有些诡秘。
雪貂靠着鹰来的道袍站着,忧伤眺望远方燃烧的家园。聂神医不知道为何会有大火燃烧,他感慨说道:“火是好东西,没有人能离开火,茹毛饮血那是没开化的野人,体内没有火就是死人。但是水火无情,山火泛滥,不知道多少生灵涂炭。”
鹰来还是不言语,师父把他丢入梦迷大陆到底为了什么?这里的山火为何会蕴含法则的力量?
鹰来说道:“这里的修道人很多吗?”
聂神医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普通的山野郎中,没资格知道这些陆地神仙的事情。我还真知道有一个宗门,在很远的地方,距离此地至少千里之遥。”
鹰来说道:“我就此离去,连云寨的土匪会不会找你麻烦?”
聂神医说道:“是怕了我才对,估计再次见面,会把我也当作修道人。”
鹰来说道:“那就好,我想去那里的修行宗门看看。”
聂神医抱拳,鹰来同样抱拳还礼,七色祥云从鹰来袖子里飞出来,鹰来揪住雪貂的耳朵把它提到了七色祥云上。
彩云飘飘,聂神医悠然神往,怪不得如此出色的俊男美女敢行走在乡野,底气十足啊。
聂神医露出向往的笑容,然后摇摇头,这辈子没可能了。千里很遥远,七色祥云不算快,那是相对谁而言。
彩云飘荡在崇山峻岭间,鹰来双手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发呆。青冥也不知道鹰来想些什么,只好陪着鹰来一起发呆。
黄昏时分,一座高山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到修道人御剑飞行的踪影。七色祥云停了下来,忽然不想去了。
青冥静静等待着,良久,鹰来说道:“我想走在俗世中,一边行医一边看看这个人间。”
青冥柔顺说道:“好的。”
这座不知名的宗门距离人世间不远,看到了远方的平原,哪里就有了繁华的城镇。
鹰来和青冥在夜色降临前来到了一个县城门口,鹰来的竹篓里放着一些采摘的药材。从鹰翔大陆带来的铜钱不能用了,与这里通行的钱币不一样,会惹来许多烦恼。
早知道就随身带着一些金子和银子,这个没有标签,应该很实用。江湖经验不足啊,鹰来有些小遗憾。
城门口有收税的官兵,夜色即将降临,城门要关闭了,因此行人稀少。鹰来和青冥脚步迟疑,这是要收城门税?没钱啊。
鹰来决定打个马虎眼,夜色这么深,说不定官兵不会仔细检查铜钱,也许能够蒙混过关。
不行的话,跑呗,还能被抓住?鹰来厚着脸皮走过去,倦怠到脾气不好的四个官兵看着一男一女接近,最初的不耐烦化作了贪婪的惊喜眼神。
鹰来故作坦然走过去,一个士兵用长枪挡住去路说道:“哪来的?入城做什么?路条在哪里?”
鹰来张口结舌,哪来的?我说出来你听不懂,路条肯定没有。鹰来说道:“我是郎中,入城打算行医赚个吃饭住店钱,几位军爷行个方便。”
四个官兵中有一个是小头目,他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青冥,好一个大美人,跟着郎中太亏了。
小头目梦游般来到青冥面前,鹰来说道:“军爷,有话冲我说。”
小头目勃然变色说道:“山贼的探子,抓起来。”
三个士兵立刻挥舞刀枪逼过来,鹰来扁嘴,这就没劲了。本来以为勒索钱财,现在看来这是要人财两得。
鹰来轻声说道:“真不能通融?”
小头目扬手一个耳光抽过去,鹰来抓住小头目的手腕用力一撅,骨折声中,鹰来一脚踹在了小头目的裤裆上。
金属打造的铠甲也挡不住这一脚,鸡飞蛋打的声音响起,鹰来扬手,接连几个大嘴巴把那三个士兵抽昏过去。
鹰来说道:“走吧,这个破地方,喝,忒,晦气。”
山村里面的人野性十足也就罢了,把守城门的官兵也是这个德行,梦迷大陆不是什么良善之地。
鹰来和青冥跑远,后面传来呐喊声,长长的火龙从城门冲出来,举着火把搜寻山贼的大军出动了。
上哪弄路条去啊?鹰来琢磨半天说道:“要不然我用土遁进城?”
青冥忍着笑说道:“这形象太挫了,圣人嫡传啊,和地老鼠一样。”
鹰来愁眉苦脸说道:“七色祥云太招摇了。”
青冥说道:“我的主子,你拿手的不是地遁,也不是寒冰遁法,是火系能力。”
鹰来干笑说道:“一直没时间参悟。”
青冥抓住鹰来的手说道:“记得我说过的万家灯火吗?这才是最实用的能力。只要有火在,灯主就可以随心所欲传送。我带你走一遭,放松。”
鹰来放松心神,青冥没有急于传送,而是感知县城中的一家家灯火,鹰来若有所思,下一刻青冥与鹰来出现在一户临街的人家窗边,一盏油灯如豆,足够用了。
雪貂用爪子捂住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雪貂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叫出声。
鹰来放下雪貂,他神念延伸出去,旋即鹰来身体消失,刹那之后鹰来重新借助火遁返回来,欣喜对青冥竖起大拇指。
至于青冥为何随着灯奴称呼鹰来为灯主,鹰来不想询问,怎么称呼随她开心。譬如蛛后一口一个小宗主,苍月一口一个小师父,无所谓。
小城的建筑古色古香,只是行人不多,少数行人出现也是行色匆匆,仿佛不敢在街上停留。
鹰来神念感知,带着青冥绕过一条街路来到一家药铺。药铺里面有一个中年妇人在等待伙计抓药,看到鹰来走进来,药铺掌柜立刻迎过来。
货卖一张皮,人也如此,长得好看,衣着不凡,那就不能和普通的客人同样对待。
鹰来把竹篓放下来说道:“掌柜,我有些药材想要出售。您这里收购吗?”
原来是卖药材的,你一个采药的家伙打扮这么出色做什么?掌柜端着一盏油灯走过来,看到竹篓里面的药材,掌柜眼睛亮起来。
鹰来没有特地挑选最值钱的药材,而是采撷了够年份的一些常用药,价值不会很贵,明眼人才识货。
掌柜小心翼翼把上面的药材取下来放在桌子上,看到下面的药材同样采摘手法干脆利落,而且无一例外年头足够长。
掌柜说道:“这是你自己采的药材?相当专业,你想怎么卖?”
鹰来说道:“一货不烦二主,打包卖给你,免得我到处折腾。”
掌柜说道:“看你采的药材,就知道不是门外汉,压价的事情就免了,让人笑话。这些药材,我给你十五两银子,如何?”
鹰来说道:“这个价格很实在。”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道:“薄叔,有什么稀罕药材?”
掌柜说道:“不是稀罕,而是年头够,品相好,很多年没有这么好的药材。正常来说应该是深山才有,最近几年没人敢进山了。”
通往后面的门帘掀开,一个双十年华的娴雅女子走出来,看到灯下的鹰来,女子明显错愕,采药人竟然是如此出色的男子?
薄叔侧身说道:“大小姐,您上眼。”
大小姐缓步走过来,看着桌子上堆放的药材,还有竹篓里留下的药材说道:“这是今天采集的药材,品相相当好。”
外面传来敲锣声,一个衙役敲锣喊道:“有山贼眼线试图进入县城,军民人等要小心,发现贼子的踪迹立即上报,否则按照同党处理。举报者重赏,花红五十两。”
薄叔竭力装作淡定的样子看着大小姐,鹰来和青冥太出色,小城绝对没有这样画中人一样的俊男美女。他们两个来到这里卖药材,还是深山出产的好药,显然他们两个就是嫌犯啊。
大小姐淡定说道:“取银子。”
薄叔快步来到柜台前,衙役敲锣来到了药铺门口,那个等待抓药的中年女子猛然冲出去喊道:“官爷,这里有两个来历不明的人。”
薄叔撞在柜台上,大小姐的脸上当时失去了血色。鹰来望着天花板,这个地方到底有多阴间?好人这么少吗?
两个衙役冲进来,一个提着铜锣,另一个握着铁尺和锁链。看到鹰来和青冥,提着铜锣的衙役拼命敲响。
当当当的锣声急骤,旋即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向这里冲来。中年女子指着大小姐说道:“她要买贼赃,十五两银子,我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还打暗语,说什么深山采摘的药材,这是黑店,这几年我在他家买药,陆陆续续花了好几两银子。”
两个衙役兴奋盯着鹰来,鹰来说道:“买了几年的药,才花了几两银子,这也叫黑店?你良心呢?让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