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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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叔:“殿下息怒,祝夫人也一同不见了行踪,想必是祝九安早早给她们安排了退路,这才神不知鬼不觉避开了我们的眼线,请再给属下......”

“够了。”裴策珩眼皮下压,负手而立:“本太子知晓怎么逼她出来,祝九安如今何在?”

“回殿下,押在地牢。他几番意欲寻死,但都被咱们的人拦下了,如今还吊着一口气。”

“哼,还真是重情重义。”裴策珩满脸暴戾:“昭告天下,前朝余孽祝九安等人将在三日后午时问斩。”

元叔神情微变,他不愿提及殿下的伤心事,只能委婉道:“此招不见得会奏效。”

“她会来。”裴策珩笃定。

可正是这份笃定,反倒令裴策珩心口愈堵。

果不其然,还没到两日,正在营中点兵的裴策珩收到了那把贝母羽扇。

他内心又是不爽又是暗喜,两厢撕扯,裴策珩攥紧拳头,掌间的扇子顷刻间粉碎。

长长呼了口气后,裴策珩一把抽过筒中羽箭,劲力拉满弓,只听一阵疾风破空声,箭尖正中靶心。

“把人带去本太子帐中!”

站在一旁的元叔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无不钦佩,短短三年,裴策珩竟将泉鹰阁十七类独门剑招尽数领略参透,他还懂兵法擅阵术,甚至才带半年兵就将箭艺锻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在北晋当的是个武官。

回想起裴策珩被自己带回时的模样,满身伤痕,皮开肉绽,脚上的筋骨都露出来了,毒疮化脓爬了半身,就连被号称妙手回春的他都以为要救不回来了,可还没过三日,他就醒了。

元叔原以为他求生意愿这般强,是为了报复北晋、报复闻家,前者他确实猜对了,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家小主会对闻家女动了情。

不过这也就说得通了,以他对裴策珩的了解,当年裴策珩断不会半分没察觉,而傻傻赴了鸿门宴。

除非,有人给他织了梦,而他自己不愿醒。

现实强逼着他清醒,可他如今还是重蹈覆辙,冒着战败的风险也要破坏祝九安与闻家女的大婚。

元叔内心百感交集,他是过来人,知晓心中有支撑的人多么强大,可这股子信念感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见裴策珩大步回营帐,元叔很快没时间多想了,上次他依言在院中守着,那夜屋内闹出的动静,就连他都忍不住老脸发红,这次他反应很快,示意周围驻守的士兵离远些。

裴策珩刚入内,就感受到了那道怨恨的目光。

眼前的闻淑仪一袭粗布短袄,破条缠发髻,脸上抹了炭粉,像个饱经风霜的村妇,除却那双鲜活年轻的杏眸。

“挺能藏。”裴策珩忽略她要吃人的眼神,自顾自的喝茶:“其他人呢?”

“我要见我夫君。”对方开门见山。

白釉铃兰纹茶壶搁在桌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走了一路了,大抵也渴了罢,先喝口茶。”

然而他刚伸手,对方便将茶碗摔碎在地。

瓷崩碎响,茶香四溢。

“你大贴告示不就是想逼我出来,你不就是想报复我。三年前的事皆我一人所为,他们不知情,我如今自投罗网,一命换一命,放了我夫君。至于我,要杀要剐随你。”

“我不杀你。”裴策珩垂眼看她,修长的指尖抚过她的面颊,指背滑过细腻的天鹅颈,食指指腹落在她的锁骨上,他拨开衣领往下游移。

“放肆!”闻淑仪猛地拍开他的手,然而下一瞬,对方反抓住她的手腕,臂弯揽过她的腰肢,强逼着她与其毫无缝隙地相贴。

“放肆?”裴策珩勾起的嘴角慢慢抿平,他顶了顶腮肉,眼下暴戾:“闻淑仪,你还搞不清局势罢,现在是你在求我。夫君?呵,你唤他夫君?跟你入洞房的是我!”

“住嘴!是你恬不知耻!裴策珩,我恶心透了你!”闻淑仪气到发抖,想到那一夜的羞辱,她都恨不得直接把人千刀万剐,闻淑仪咬牙切齿地瞪他:“那次在临安,我就应该让九安直接砍了你。”

此话一出,裴策珩顿时面若寒霜。

他知晓闻淑仪待他没有半丝真情,可当对方直言,心脏还是像被人捅了一刀,血淋淋的痛。

“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他的手臂收紧,上面的青筋暴凸:“恶心我?可你此生都别想再摆脱我!”

说罢,他将人拦腰抱起,不顾她的反抗强行拥着人入榻,紧接着一连串的布帛撕裂声在营帐内响起。

“裴策珩你混蛋......唔!”

满室的淫靡气息浓郁,地面的破碎衣物凌乱地堆在一起,裴策珩望着她失焦涣散的瞳孔,青丝湿答答地沾在面颊上,贝齿死死咬着唇,他的眼底一沉,愈发幽深:“出声。”

闻淑仪浑身香汗淋漓,视线瞥见他紧绷冷硬的下颌角,闻言,贝齿咬的愈紧,硬生生将下唇咬出白痕。

裴策珩动作稍顿,直起背来,热汗沿着鼓囊囊的胸膛滑入腹肌,细密紧实的肌肉线条贲张出阳刚之气。

他长呼了口粗气,冷笑着睨她:“上次的药可还喜欢?”

说话间,他一把拽来床脚边的木盒,打开后随手拨了下,挑了瓶圆口琉璃矮瓶。

幽幽的冷香萦绕鼻尖,那双茶栗色的瞳孔清明了些,她刚反应过来裴策珩的话,来不及惊恐,指腹沾着药水的冰凉触感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闻淑仪忍不住地发出轻咛,细长白皙的脖颈不受控地后仰。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畔,闻淑仪听他嗓音沙哑,略带认真地问她:“这三年来,你可有想过我半分?”

闻淑仪不想自己又如那夜那般丧失理智地求欢,可残存的理智又叫她如何也低不下头。

她狠狠地瞪他,语气倔强:“不曾。”

旖旎的气氛一时间凝滞住,一道低沉的笑声响起,弯起的凤眸却不见笑意,骨节修长的手指握着瓶身倒置,药水尽数淋在她平坦的小肚上。

感受到身下人的颤栗挣扎,结实健硕的双手分撑在她的身侧,脊背向里凹陷出深弧,裴策珩俯身:“是你自找的......”

高挂的日头滑落至树梢,这厢事才终于结束。

“殿下。”元叔早已焦急地等候多时,见里头没了动静,这才走到帐边。

裴策珩单手支着头,凝着她的眉眼,指腹轻轻描摹。

他不耐地起身穿衣,替她盖好被褥后,又往火盆内添了两把柴,这才沉着脸出去。

“何事?”

“圣上召您回宫。”

裴策珩面无波澜:“知晓了,备马车。”

“那闻家女......”

“等她醒了,送去东宫。”裴策珩顿了顿:“你派桃红柳绿护送,另外加派一支军队。”

桃红柳绿,这可是泉鹰阁武力值排在前头的孪生姐妹杀手。

元叔岂会还不明白自家小主被闻家女的重视程度,这哪里是要报复,这分明是放在心尖疼。

“对了,那个顾辞近来可来闹了?”

“没来过了,三日前我们的人把他揍了一顿,他突然就转了性子,非但不闹着要殉国,还劝说顾家一大家子屈从了,昨日圣上给他封了个芝麻小官,今日他们便启程去了临济县。”

狭长的眸子微眯,顾辞的屈服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此人竟放得了孟清窈奔赴远地,这一点他倒是没想到。

毕竟多年来顾辞对孟清窈的痴迷他是看在眼里的。

虽说当年二人是情敌,但无论是在私塾,还是朝堂,顾辞并未刻意排挤过他,长吉赈灾、巴陵修渠等曾是他们一道做出的政绩,但顾辞从未贪功,更没有因私情给他使过绊子亦或诬陷于他,可见其胸襟之开阔坦荡。

他本是想趁机笼络此人,却没料到顾辞会甘愿离开京州。

抛下孟清窈兀自赴任?若不是藏有阴谋,那便是被夺舍了。

“暗中派些人盯着。”

“是。”元叔再禀:“殿下,除此之外,圣上还赦免了前朝的长安郡主、太常少卿、大都督以及骠骑将军等人。”

裴策珩神情微变,随即轻笑:“都是些有地方名望的书香世家,招安?他何时也开始拉拢人心了?”

“先是命我屠城,后又传来特赦令。”裴策珩负手而立,晚风吹动周遭的沉水樟,飒飒作响,那双凤眸凌起:“只字不提他下达的剿杀军令,将嗜血杀人的污名推给我,令我陷于不仁不义之境地,骂名我背,贤名他得,着实是好计谋。”

元叔面色也随之沉了下来,低语道:“可要属下动手?我泉鹰阁只听令裴氏一族。”

“不必。”

“殿下可是顾念亲情?”

亲情?

裴策珩暗笑。

从未体会,何来顾念?

“对付他用不上泉鹰阁。”

“若陆回有意伤您,殿下莫要对他手软。”元叔欲言又止:“当年小主坠崖一事......”

“你疑心陆回也掺和进去了?”

元叔摸不准裴策珩的想法:“这只是属下的猜测,毕竟陆回确有动机,但虎毒不食子,属下只是想让殿下多加提防。”

裴策珩转动红玉扳指:“他后宫那个端嫔是不是要生了?”

元叔眼底闪过一抹暗光:“殿下可是......”

“若是个公主,随她。”

“若是个皇子呢?”

薄唇轻启:“做掉。”

紫宸殿外的炉香袅袅,裴策珩还没进去,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余光扫到地上蠕动的东西,他定睛一看,无奈地闭了闭眼。

真是臭味相投。

“哟,太子来了。”陈公公笑着上前。

裴策珩看向案桌边的明黄缎绣云龙袍身影,语气不咸不淡:“皇上安。”

“嗯。”陆回的声音威严淡然,他撂下手中的紫毫笔,掀眸看他:“见到昔日仇人,你还挺平静。”

“他都在城楼自戕了,皇上这是用药又把他养活了?”裴策珩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人彘,残缺的四肢红肿化脓,血流不止,洇红了毛毡,也不知陆回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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