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怀章那张和善的老脸一变,自打宫斐死后,他火速上位将宫家收入囊中,但这么些年来他的心里始终有一个结。
分明宫斐一家都死绝了,不会再有任何意外,他仍旧心情复杂,总觉得自己得到的这座金山迟早都会被人抢走。
抱着这样都想法他忐忐忑忑过了几十年,就像是受了诅咒一样,他的儿子们毫无用处,将宫斐当年打下的江山挥霍无度,得亏是宫家底子厚。
后来他的儿子也出了车祸,他心里更害怕了,总觉得是宫斐在天之灵找他们算账来了。
宫怀章将权利逐渐放到宫椒岚手里,这些年虽说没有大功也没有大过,一直到宫漓歌出现。
好久不做的噩梦再度侵扰着他,宫斐的女儿成了他的心魔。
宫漓歌一直没有回宫家,宫怀章这颗心也七上八下,他看到她在外面自立门户,甚至以为宫漓歌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当宫漓歌说出这句话暴露出她的野心,宫怀章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宫漓歌,好歹我是你的长辈,论资排辈你得叫我一声二爷爷,你便是这么同长辈说话的?”
尽管爸爸没有死,但当年的车祸事件充斥着太多谜团,看他脸上这表情就知道宫怀章手上并不干净。
宫漓歌冷笑一声:“你也配?”
要不是这群猪,宫家怎么可能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
宫怀章被她梗得脖子一抻一抻的,看上去十分可笑。
宫椒岚站得最近,忍不住打抱不平道:“宫漓歌,你以为攀上了容少爷便能成功嫁入容家?他是什么身份?就算要娶那也门当户对的,断不是你这种没有被宫家承认的野路子。”
宫漓歌笑了,“宴哥哥和我乃是娘胎里就定下的婚事,我听说有些人恬不知耻自作主张想拿我的婚事嫁到容家?”
她一句话就戳中了宫椒岚的痛楚,宫椒岚确实私下活动过,没想到竟然被宫漓歌知道了。
“连你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人都敢如此,我和宴哥哥不仅有父母之命、也有情投意合,我为什么嫁不到容家?”
宫漓歌就像是浑身长满了刺的蔷薇,每一句话都怼得两人无话可说。
“不过你们也没有说错,我是该回宫家拿回属于我父亲的一切了,然后名正言顺的出嫁。”
宫椒岚:“……”
她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宫漓歌回来。
本来就比不过宫漓歌的自己唯一胜利的点也就只有身份了,如果宫漓歌回来,她将输得一塌糊涂。
宫漓歌说完留下宫家人心思各异的表情缓步离开。
手中的棋子可以动了。
宫椒岚看着宫漓歌胜利者一般的背影,眼里妒忌的神色那么明显,还差一点,她 的电影已经杀青,即将迎来宣发和后期阶段,她一定会让所有人看到她的实力!
不管宫漓歌会不会回来,宫家真正的大小姐只有她一人!
宫怀章握住拐杖的手在忍不住的颤抖,刚刚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宫斐站在他面前。
果然是宫斐的种,就连眼神都那么像。
他就像是一个偷走别人东西的小偷,胆战心惊多年,如今失主终于要回来了。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宫漓歌回来?
宫戎今晚打扮得十分绅士优雅,少了一些孩子气却多了一些成熟。
“姐姐终于要回宫家了吗?”
这个本该是敌人的人,宫漓歌实在讨厌不起他的笑脸来。
“你会欢迎吗?”她意味深长的问道。
“举双手双脚赞成!”宫戎笑得格外灿烂,“姐姐放心,在你回来之前我会替你摆平一切垃圾的。”
一如拍卖会那天。
宫漓歌直视这个少年,有些不明所以,“你……”
以他的立场应该和宫椒岚一样讨厌自己才对,又怎么会帮自己?
宫戎却是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姐姐别管这些无聊的事了,那边有好吃的点心,我带你去吃。”
宫漓歌毫无准备的被他拉走,这幅画面落到旁人眼里成了一副格外和谐的画面。
“不是说宫小姐和宫家的关系不太好,我看也不尽然,分明两人很要好的样子。”
“说起来宫戎少爷和宫小姐更和谐呢,我从来没见过他和宫椒岚手牵手。”
“宫椒岚也好宫漓歌也好,本来都是宫家人。”
这些话落在宫椒岚的耳朵里就成了讽刺,宫戎那小子打小就是个怪胎,跟她一点都不亲近,但那时候他还算是乖巧,会礼貌叫自己姐姐。
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阴阳怪气的,野心也越发明显。
这怪胎对自己这个亲姐姐不上心,倒是腆着脸去巴结宫漓歌,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老爷子,这就是你看好的继承人,宫漓歌还没有回来他就忙着去讨好宫漓歌了,可别到时候把宫家都给了宫漓歌。”
宫怀章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他又不是傻子,好端端的权力放在自己手里不好非得要给别人?”
宫戎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接近宫漓歌一定有什么目的。
宫戎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找回那些失去的东西。
他将所有的甜品堆到宫漓歌面前,“姐姐,你尝尝看,这个口味我觉得很不错的。”
“嗯。”
“这个也尝尝。”
宫漓歌不忍打扰他的热情,挨着挨着品尝,有一些糕点很合她的胃口,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像是一只惬意的猫。
“姐姐好吃吧?我也超爱这种口味的。”
宫漓歌微微一笑:“嗯,挺不错的。”
“还有这种抹茶味道也不错,甜而不腻。”
宫戎舀了一勺喂到宫漓歌嘴里,宫漓歌张嘴咬下,舌尖上满是甜蜜的味道。
“好……”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宫漓歌发现头顶的光突然摇晃了一瞬。
她眸光一冷,赶紧将宫戎一把推开。
“姐姐……”
宫漓歌的腰被一道铁臂所禁锢,回到熟悉的怀抱,下一秒她的身体已经被人扑出了几米之外。
“轰隆”一声,头顶的大吊灯砸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