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神秘枯骨的话。
张伟瞬间觉得背心一凉，让人毛骨悚然。
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着那高台上的枯骨，仍旧觉得令人发憷。
这是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老怪物，一缕残魂还留在枯骨之中，用一种另类的方式活到了今天。
面对这等老怪，张伟就算拥有系统帮助，也绝对活不过三秒。
他的标签甚至无法直接透视现在这具骷髅。
所以，他直接迎了上去。
“是，是我拿走了你的憎恨……前辈，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那骷髅双眼之中幽光明灭，晶莹的头骨突然间发出一阵桀桀的叫声。
“抽离憎恨……想不到这世间除了佛家，还有人能办到……哈哈……”
神秘骷髅突然大笑，但笑着笑着……声音却变得悲伤起来。
“可惜，就算能够剥离憎恨又如何？人生在世，就不可能没有痛苦……有痛苦，就会有憎恨，你又如何灭得尽呢？”
张伟闻言，一阵沉默。
“曾有佛祖对我说过：仇恨永远不能化解仇恨，只有慈悲才能够彻底化解仇恨。你觉得对吗？”
“放屁！”张伟闻言，不由怒道。
他盯着那具骷髅，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化解憎恨，但宽容，慈悲那只是弱者逃避的借口，有些人从不值得怜悯，他人不罚我来罚，苍天不杀我来杀……”
那具骷髅幽绿的眼中一亮，突然间放声大笑起来。
“若杀不了呢？”
“那就苟起来，强大自己，再杀……”
“若超越不了呢？”
“大衍五十，遁去其一，这世间绝没有完整的人，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那就知己知彼，谋算一切，借势而为……总有办法。”
“你就不怕冤冤相报何时了？”
“那就斩草除根，杀尽一切，杀到无人敢杀……”
神秘骷髅闻言，眼中泛着一丝神采。
“你倒是有趣，只是……”
张伟知道他还想说什么，当即打断道：“没有只是，人生在世，快意恩仇，无愧于心就好，杀得了就杀，杀不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只求四个字，竭尽全力……”
“竭尽全力……好一个竭尽全力，只可惜短短四个字，却不知道有多少人葬送在了途中。”
有人死亡，有人堕落，有人背叛，有人离别……
到头来，他们都只是没有竭尽全力而已。
神秘骷髅盯着张伟，说道：“吾乃冰祖，你叫什么名字？”
“前辈，在下张伟，苍穹圣地弟子……”
“苍穹圣地！空间大道！原来你是当年那个小子的后辈？”
张伟震惊道：“前辈见过苍穹大帝？”
“见过，那小子天赋决定，恐怕是万古无双的妖孽，可惜他走到了门口，却没有进来，最终退了出去！”
“为何？”
“他不想承受老夫的因果……说要等待的不是”
神秘骷髅淡淡说道。
张伟动容，他仿佛能够猜到林苍穹为何不接这桩因果，林苍穹应该也看到了甬道之中记载，那独断万古的强者不是谁都能接的。
而他别无选择，他将穆尘雪轻轻的放下，随后说道：“虽不知前辈有何过往，但……晚辈来此是想请前辈帮忙的。”
“你们踏入这片冰原我就已经知道了，你想救你身边那个姑娘？”
“是的，她受了大道之伤，还请前辈出手相救，无论什么条件，晚辈万死不辞。”
张伟躬身行礼道。
“冰清玉洁体，寒冰大道伤，的确，在这渊墟之中只有我能救，而且我还能让她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成就先天冰仙体，但……我为何要救她。”
“这……”
张伟眉头一蹙，是啊，眼前之人凭什么帮助自己，自己不过五品尊境，又如何能入对方的法眼。
便在这时，冰祖轻声道：“看到我的墓志铭了吗？”
“天地无道长夜冷，万古无情人心寒！”
张伟念了出来。
“是啊，我的世界经历了最恐怖的黑暗，诸神黄昏，万祖凋零，我曾奋起反抗，奈何身边却是众叛亲离……我从不相信人，也曾发誓绝不会再轻信他人，所以，要想救她，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张伟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对方，轻声说道：“前辈想要我怎么做？”
“九曲冰阵，藏有我历经黑暗之后的九种情绪，你能破掉憎恨，那就接着破吧，若能让我其他八种情绪消失，我帮你救她！”
张伟一愣，“就这？”
还没等张伟反应过来，那神秘骷髅大手一挥，就将张伟送进了内心世界之中。
许久，神秘骷髅目光落在了寒螭剑上，轻声说道：“小寒螭，还藏着不出来吗？”
下一刻寒螭剑中那条寒螭化作一道蓝光从剑上飞了出来，变成了一条缩小版的寒魑悬浮在了冰殿之中。
“见过冰祖！”
若是张伟在此，一定会很惊讶，寒魑居然和冰祖相识，一个是不知多少岁月前的老怪物，一个则是百万年前出现在玄天界的神兽。
谁又能想到，他们只见居然还相识呢？
“百万年未见了啊，看来你成为了器灵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冰祖感叹道。
“多亏冰祖前辈，若非前辈指路，我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你还是不记得你的过往吗？”冰祖轻声说道。
“没有什么记忆了，玄天界之外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好……你或许并不想面对当年的黑暗。”冰祖轻声叹道。
“不……前辈，我……只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天怎么会崩碎，还有我的父母……他们怎么样了？”寒螭问道。
冰祖没有回答寒螭的话，反而问道：“你带来的这个小子，你觉得他能度过吗？比起林苍穹，这小子应该差远了吧。”
“不……这家伙不一样，他身上有着林苍穹都不曾具备的东西。”
寒螭轻声说道。
“你倒是看好他，也对，五品尊境，能来这都是一个奇迹，谁能想到他居然还能灭掉我其中一个情绪通道呢。”
冰祖轻声说道。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只是，前辈你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他也不能成功呢？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吗？”
冰祖没有答话，抬头仰望屋顶，目光仿佛穿透虚空。
“也许，我会拼死一搏吧，虽然只是蜉蝣撼树，但像他说的，总归要竭尽全力不是吗？苟延残喘……我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也该走出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