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能不能守住,就看你自己了。
本来以为你身体差,性格乖戾,没了我很难在皇室生存下来,本打算在归天之时带你一起去见纤儿,没想到这半年来你给我带来了这么多惊喜。”
容瑾突然看向楚皇,“你都知道什么?”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朕改了主意,这江山交给你,想来纤儿也是愿意的。”楚皇靠坐着,说话间已经气若游丝,“小九,你能不能走近些,让朕再看得仔细些。”
楚皇形容枯槁的手伸出去,像是在看容瑾,又像是透过容瑾在看另外的人。
他这一生,都在那惊鸿一瞥迷了眼,乱了心,一乱就是这么多年,但从不后悔。
容瑾没动,他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楚皇的手无力垂下,再也没有抬起来。
容瑾抬手摸了摸自己手肘,那里那一块他一直以为从出生起就有的胎记,在进宫前没了。
容慎就这么死了,按照容瑾原来的计划,他需要在天下人面前承认了当年的罪责才能去死,但中蛊之事事发突然,有些该准备的还没准备好。
如今人已死,罪名却不能随他而去。
不过今夜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容瑾将遗诏扔给内侍,“把他们都叫进来。”
大殿门打开,皇子们在前,百官在后,容瑾一身黑衣,慵懒地坐在椅子上,“读吧。”
内侍:“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皇九子容瑾,聪慧过人,得天庇佑,朕今传位于其,望其为爱民之明君,钦此。”
内侍话音刚落,议论声已起。
“陛下居然传位给九殿下。”
“九殿下从未上朝听证,如何能总领一国?”
“陛下临终前,意识可还清醒?”
“怎么会是九殿下?”
一时之间,一些官员看向江丞相,希望他说些什么,这皇位怎么能传给九殿下,还有一些官员看向安王,在这里皇子中,最应该登上皇位的是安王。
然江丞相没开口,安王也没开口。
容瑾把玩着一柄黑色折扇,邪肆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议论声渐止,每一个被这种目光扫过的人都突然意识到一点,这一位已经不是九殿下,而是新帝。
想起他之前的那些手段,个个脊背发寒,希望他没听到自己刚才所言。
众人这种反应,容瑾冷嗤一声,一群怂货,他起身道:“丧事由礼部侍郎林宽操办,一切从简,登基大典择日举办,从简。”
楚皇驾崩,百官需要为他守灵。
容瑾从寝殿离开,去了御书房。
他一走,江丞相看了容牧一眼,“安王殿下好心胸。”
谁都没想到会是容瑾,大家本来都以为遗诏上的人是容牧,毕竟他现在已经代为监国。
“江丞相也不错。”容牧说完抬头望天,今夜无月。
百官心思复杂。
他们知道陛下一向宠爱九殿下,会在弥留之际糊里糊涂地皇位传给他,也不是不可能。
但安王殿下怎么会这么平静就接受了呢?还有江丞相,他不是一贯最看不惯九殿下么?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样的结果,江丞相乐见其成,也是安王所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