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非常疑惑。
明明昨天晚上在休息室，他都没有出现今天这样身体抖动的情况。
霍妄听到她的问话，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恍惚间，久远的记忆从脑还里冒了出来。
“霍妄，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废物，也想着去参加话剧表演呢？”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小子天天偷鸡摸狗，连他自己亲妈都想掐死他呢！”
“这就是个天生的坏种，没有一个人会喜欢他！”
那个时候的他只有八岁，学校周年庆要举办周年庆，所有人学生都可以报名。
在霍茫来到霍家之前，陪着霍妄的，就只有电视机。
每次他在被母亲发疯殴打过后，看电视剧会让他短暂的忘却痛苦。
他很羡慕影视剧里不同人物的各种人生。
久而久之，便也渐渐地喜欢上了演戏。
他希望自己不仅仅只是那个人厌恶的霍妄，他希望自己还能拥有别的人生。
所以在学校那次要表演的消息发出来后，他就一直在校园的角落里偷偷地练习。
但没想到，还是被霍之轩找了过来。
霍之轩是霍景山和金雯秀的第二个儿子，和他就读于同一个学校。
刚开始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霍景山作为霍之轩的父亲出席，他的母亲直接在学校大闹，被霍景山当众责骂。
自那之后，所有人看他的目光就变的有些怪异，老师也不敢再通知他的家长来开家长会，同学们都嘲笑他是野孩子。
霍之轩是霍氏集团小少爷的名头在学校传开，同时传开的，还有霍妄有个妄想嫁进霍家的疯子母亲。
同学们在霍之轩的带领下开始霸凌他。
他的课桌永远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和虫子，书和笔记作业总是莫名其妙的不见，老师也不待见他，让他坐在教室最角落的地方。
上厕所会被霍之轩锁在洗手间，身上被泼水……
从刚开始的试探，到后面得知无人管后，变得肆无忌惮。
那段时间的霍妄，总是一身伤的回家。
那天他在校园角落里悄悄的练习学校发下来的话剧剧本，被霍之轩带着人堵了个正着。
“哟，这个小垃圾也想参加演话剧呢？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性，简直笑死人了！”
随着霍之轩的这句话落下，他的那群小弟就冲过来推倒了霍妄。
霍妄倒在了泥土地里，手里的剧本被撕了个稀烂。
很快，这群人就打了起来。
霍妄一个人打一群人，很快就体力不支，变成了单方面的殴打。
霍之轩并没有动手，他拿着手机，将这个画面录了下来。
“来，我们给他帮帮忙彩排一下吧！”
那一天，那群不到十岁的孩子将霍妄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将他的脸和手都踩进了泥里。
霍之轩的语气带着高高在上的嘲笑。
“小野种，就你这样，还想演话剧呢？”
“记住你现在的感觉，你就是一只活在泥里的老鼠，别妄想演出啦！”
“哈哈哈，轩哥，你看他，就像个小丑一样！”
“……”
霍妄当时气得发抖，但奈何他年纪太小，无济于事。
那天很晚之后，霍妄才穿上自己满是泥土的衣服，将散落在地上变成碎片的剧本一点一点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那些恶意的嘲讽，却牢牢地刻印在了他的心底。
每当他面对镜头的时候，这些画面总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的身体会像当时一样，不受控制地颤抖。
休息室里，面对苏棠的问话，霍妄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又缓缓吐出，“算了吧，网友们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是个合适的演员。”
霍之轩像是故意的，从小到大，不管他做什么，霍之轩都要横插一脚。
他记得，他最开始进圈的时候，骂他的人并没有这么多，甚至还有一些人会因为他长得好看而喜欢他。
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被全网嘲的呢？
好像是从霍之轩进入娱乐圈开始吧！
想到这里，霍妄的眼里，划进一抹不属于年轻人的灰败。
“我先休息几天吧。”
苏棠看到他眼底的颓然，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行，你先休息几天。”
霍妄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肯定是有原因的。
霍妄签约明珠集团时递交过他的体检报告，他身体健康，各项指数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排除身体问题，那就是心理问题了。
这种事情，逼急了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苏棠决定自己先去私下调查一下，或者去问问霍老爷子。
霍妄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豪门小公子，曾经遭遇过什么事情呢？
另外一边。
《爱你万万年》剧组的陈导演回到剧组后，回到休息室偷偷打了个电话。
“喂，霍少爷……”
她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和面对霍妄时那高高在上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不是我这边办事不利，是霍妄那小子骨头太硬了，我在剧组里骂了他几天，他就解约了，我提出要他陪我几天，他居然敢骂我……”
“他不同意，你不会想办法？”
电话那头的人听着陈导明显讨好的语气，有些不屑一顾。
“只要你想办法把霍妄睡了，我就再给你投资一个剧，怎么样？”
陈导演眼睛明显一亮，“真……真的吗？”
投资一个剧可不是小数目，哪怕只是网剧，也要几百万的成本。
而且那霍妄，长的确实好看，身材也好，那滋味肯定不错。
“霍少爷，你放心，我绝对会想办法将霍妄弄到手，到时候录视频交给你。”
“呵！”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了一声，“行，到时候再联系。”
挂断电话，陈导演的脸上神色不再复之前的烦闷，多了不少笑意。
随着她的笑容，眼角的皱纹和法令纹也越发深了几分。
她的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紧接着，她拨通了霍妄的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就被人接起。
“霍妄，之前是我语气不好，你看我们也算是合作关系，闹得这么僵，对大家都不好，你觉得呢？”
陈导演放软了语气，“这样，今天晚上我们剧组一起聚个餐，你也过来参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