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伤是最疼的,秦烟很难想象是在什么情况下,他的脸会被烧成这样。
苏慕衍啧啧两声,“这是跟你有仇的人,把你弄成这样的?”
疤叔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对他所说的话自然是一问三不知的,回答不上来。
苏慕衍问了他问题,他自然而然地要问苏慕衍问题,“你说你叫苏慕衍,你还说你不认识谷雨?”
苏慕衍颇有耐心地说:“是,我是苏慕衍,我不认识谷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传出我和谷雨的事情,或许是有人打着我的旗号,蒙骗了她。”
疤叔不完全相信他的话,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也不否认苏慕衍所说的这种可能性。
他问,“你说有人打着你的旗号蒙骗了谷雨?那是谁做的?”
苏慕衍摇摇头,“不清楚,这事儿要时间去查。”
疤叔挣扎了一下,哑声道:“好,你说这事儿不是你做的,那我就当不是你做的,你查清楚了,告诉我到底是谁这么做的!”
苏慕衍爽快地答应,“好!”
秦烟慢声说:“疤叔,你只是在疯人院工作的人,谷雨被送进来的时候,就应该是这副样子了,可你之前说谷雨告诉你她和苏慕衍在交往,这事儿有些矛盾吧?”
疤叔看向秦烟,大概是怕他脸上的疤痕吓到她,微微侧了脸,“谷雨在没变成这个样子之前,她是这里的义工,她常来,和我自然而然地就熟了,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
秦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所以谷雨的家里人之所以将她丢在疯人院门口,就是知道她曾经在这里当过义工,这里的人不会不管她,对吧?”
疤叔点头,“是!他们知道这个地方,知道他们会收留她,所以才送谷雨过来的,虽然这些人没有良心,但还算是有那么一点儿良知,被带她去个陌生的地方将她丢弃。”
秦烟赞同疤叔关于这一点的说法,这个中年男人,将这些事情分得很清楚,应该是个理智的人吧?
她轻声问,“疤叔,能给我们讲讲谷雨的事情吗?我们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她的家庭,她的生活,了解了她的生活轨迹和背景,才能查到更多的资料,才能知道到底是谁把她害成这样的。”
疤叔答应了秦烟,“我知道的不算很多,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但你们得保证,要查出幕后凶手。”
苏慕衍扬声道:“当然!毕竟是借着我的名义干的这事儿,我当然要查得清清楚楚。”
疤叔不紧不慢地说:“谷雨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普通的公司职员,她的奶奶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她妈妈头胎生了个女儿,她奶奶十分不喜,经常性地对她又打又骂,这样的日子,一直到谷雨的弟弟谷乐出生,才有所改变。”
“但正是因为有了谷乐的存在,谷雨越发的不被待见,全家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乐她的这个弟弟身上,好在她天性乐观开朗,并没有因为家里人的因素而变得阴郁。”
“她为了读书,经常出去打工,打工的钱,有一部分会拿来捐助给有需要的人,我记得她每次来这里,都会给医生护士们带点儿小点心,还会给病人们带点儿小礼物,她真的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我在疯人院里待了很多年,年数长得自己都有点儿数不清日子,你们知道的,在这个地方,时间都不叫时间了,过得快慢,都跟我们没关系。”
秦烟和苏慕衍并没有打断他的话,而是静静地聆听着他的诉说。
疤叔继续道:“谷雨常来,她对我很好奇,就像你们一开始看到我一样的心情,同时她又很同情我,而且她不嫌弃我,还把我当作朋友一样,跟我诉说了很多烦恼。”
“烦恼这些东西,总得找个人说一说,清空了,不憋在肚子里,人才不会阴郁,这是她说的!她觉得我是那个适合听她说话的人,因为我不认识她的世界里的人,会公正客观的看待问题,不会跟她一起抱怨。”
“她同我说家里的事情,还会跟我说她感情上的事情,那天她很高兴地告诉我,说她交了一个男朋友,对方英俊高大,对她十分温柔体贴,她很喜欢他。”
苏慕衍在这时开了口,“她说她的男朋友叫苏慕衍?你看过照片没有?”
疤叔摇摇头,“没有!”
苏慕衍与秦烟对视一眼,秦烟握紧了苏慕衍的手。
疤叔继续说:“她只说她的男朋友叫苏慕衍,长得很英俊,对她非常好,她甚至幻想过两个人要结婚。”
苏慕衍,“……”
疤叔的表情渐渐变了,变得失落,“那之后有段时间我们没有见过面,大概是两三个月的时间,这是常有的事情,我并不觉得奇怪,直到一个月后,在疯人院门口发现了谷雨。”
“发现谷雨的时候,她已经疯了,一开始糊里糊涂地疯了一样的经常大喊大叫,医生不得不给她注射镇定剂让她冷静下来。”
“她一清醒就会大喊大叫,还会咬人,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的状态,有一天,她又变了,她没有再发疯,但是就像现在这样,失去了灵魂是的,就剩下一个空壳。”
苏慕衍看向少了三魂六魄的谷雨,问道:“她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疤叔轻声道:“三年多了,她被送来的那天在下雨,雨下得还很大。”
具体的时间,还得去找这里的工作人员查看记录,这会比疤叔所说的笼统的数字更加的具体一些。
苏慕衍问完了该问的问题,秦烟拿出林檬的照片递给疤叔,“你见过这个女孩子吗?”
疤叔拿着照片仔细打量着,手有很细微的颤抖,“我好像是见过她的。”
秦烟惊讶道:“真的吗?”
疤叔盯着照片,头也没抬,好一会儿后,他肯定地说:“是的,我见过她几次,她来看过谷雨,我们碰到过,她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我,我当时觉得奇怪,跟她说话,可她没理我,掉头就走了!”
秦烟心中大骇,“是吗?你说她看你的眼神很复杂,是什么意思?”
疤叔茫然地摇摇头,“说不清楚,我感觉她好像是认识我的,但是我跟她说话,想要问问她,她又不理我,很快地就跑走了!是的,她是用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