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视线对上，还友好地冲着她挥手打招呼。
“啧啧啧，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茶味？”
这个时候，旁边的程晓忽然拉了一下她的袖子，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陶昕然疑惑地看向她，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程晓那是一个恨铁不成钢，却是打包票似的拍了一下胸口，直接做了一波预言家。
“信我，等下那女的肯定要来请咱俩吃午饭。”
“不至于吧，只是分个书而已。”
陶昕然将信将疑，但她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早上的课程刚结束，颜朝语还真的来了。
“早上真的谢谢你们了，为表谢意，我中午请你们吃饭吧？”
她一脸真诚，无辜又稍显娇弱的外表，隐约又掩藏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自信，似乎从来就没被人拒绝过。
“不用，我们……”
陶昕然下意识想婉拒，不值一提的小忙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可程晓灵机一动，突然打断了她。
“好啊，据说餐厅分隔出了独立点餐区，我正好想试试呢！”
她说着一双狡黠的大眼睛贼兮兮地看了陶昕然一眼，仿佛在说“快配合我的表演”。
陶昕然顿了一下，有些服气地妥协了，大概知道这厮想干嘛。
颜朝语则是很开心的样子，领着她们去了学院的新餐厅。
这里和食堂的陈设差别其实并不大，只是用屏风隔断出了相对独立的就餐区，菜品是即点即做，而不是提前准备好的。
三个人点了些简单的食物，刚把菜单放到旁边，颜朝语就率先丢出一个话题。
“咱们班女生不多呢，你俩看起来都很年轻，不会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吧？”
听到这句话，程晓假装很受用，嘻嘻咧了咧嘴，却是幽幽给了一句。
“那你猜猜，我们两个是自愿来的好学生，还是被家里丢来学规矩的混子？”
边上的陶昕然不动声色，她知道她这个亲闺蜜在逗对方呢。
如果是之前，也许别人说她们年轻程晓还挺高兴的，但现在她可是“专业人士”了，再被说年轻多少有点心里不得劲。
颜朝语眨了下眼睛，似乎没觉察出程晓大大的笑脸下那点小波动。
她煞有介事地在她们二人之间来回扫了几眼，却是冷不丁冒出另一个话题。
“啊，那可能是我的感觉出了点问题，我现在觉得你俩更像是已经结了婚的人。”
她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停顿了半秒钟，人畜无害的笑容便绽放在脸上，半开玩笑似的确认道。
“所以我这次猜得准不准，你俩结婚了吗？”
她这个问题一抛出来，程晓下意识扭过头来
，和陶昕然对视一眼。
大大的疑惑毫不掩饰地出现在她眼睛里，仿佛在问，结没结婚还能一眼看出来的？
陶昕然面不改色，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无伤大雅地反问了一句。
“学员招收标准一项里没有针对这个的规定吧，所以结没结都不会是什么问题。”
说完，陶昕然淡定地喝了一口水，她不是有意要隐瞒，只是觉得没有一定要说的必要。
这是在短期班学到的经验，也是当时她那个组的组员所强调的。
除非有什么比较特殊的原因，比如像陶墨白那种，否则就没必要和同学有过深的交流，这是一种双向保护机制。
虽说同样是在某地学习，但到底已经不是学生时期那种纯粹的目的，成人的世界有更多的规则。
可颜朝语却像是没听懂似的，她倏地托腮纳闷道。
“话是这么说，但我其实特别想结婚……”
她颤动了一下蒲扇般的长睫毛，分分钟抬起的眸光是不加掩饰的向往，呐呐继续说道。
“有一个眼里都是我的人，手牵手看日出日落，再要个孩子，为了这个家庭早出晚归，日子平淡却也充实，真是想想都很美好。”
颜朝语闭上眼睛笑了笑，似乎是在描摹那样的画面。
可下一秒，她就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睁眼看向的是陶昕然，耸了下肩膀说道。
“但我也就是想想，因为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母胎单身。”
她此刻表现得像是一个没什么心机的女孩，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又或者觉得这不是什么私人问题，所以拿出来说也不要紧。
程晓看了看她，大概是听不下去这种恨嫁的观点，二话不说开始她的女强人游说之路。
“嗐！要什么男人，你都来长期班了，要么就自己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哈哈，你真乐观。”
颜朝语顾左右而言他，似乎还想把话题绕回去，目光若有似无落在陶昕然身上。
可正当她要再次开口的时候，有同学过来打招呼了。
“哇，班里最好看的两位女士都聚在一起了啊。”
过来的是几位男同学，他们已经吃完饭准备离开，刚好看到她们。
程晓听了就不太乐意了，故意板起个面孔。
“这就过分了啊，我还在这儿呢，你得说是三名女士！”
“两位也恰当，我退出我退出。”
陶昕然陡然举起手，很给面子地开了句玩笑。
男同学一听，只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颜朝语轻轻摸了一下玻璃杯的杯沿，不着痕迹地擦去上面淡淡的口红印子，也跟
着弯了下嘴角。
这顿饭吃得稀松平常，到了下午，上课前她们就分开了，陶昕然和程晓先回到教室。
结果刚进门，就看到有男生在往颜朝语的抽屉里塞礼物。
这还是害羞一点的，此时周围三三两两站着一些男生，窃窃私语。
等颜朝语来了，一伙人竟是一拥而上。
这些男生当中有人当面递了情书，似乎还不光是她们班上的，也有隔壁班的同学，一时间门庭若市。
颜朝语是从后门进来的，也被堵在了这里，阶梯教室整体有点规模，坐在前排的人听不清后面的人在说什么。
程晓有些郁闷了，她翻开书，但心思完全不在书上，忍不住瞥着后面凑近陶昕然说道。
“你说她为啥没男友啊？明明这么受欢迎，拜托，这才第一天诶！班里最好看的女人之一，你被比下去了！”
说到后面，程晓的重点显然是有点偏了。
陶昕然有些哭笑不得，但她没有去看教室后面的盛景，而是面不改色地拿笔帽指了一下书上的某处。
“这一块你听懂了吗？好好听课吧。”
说着，她给亲自做了个重点理解的笔记，而后施施然翻开自己的课本。
程晓下意识往她书上瞄一眼，眼角抽了抽，突然心情相当复杂。
只见陶昕然干净的页面上，端端正正写着不少笔记。
明明上着同样的课，她莫名觉得自己似乎无形中少听了几节。
程晓一秒正了正神色，讳莫如深地要进入学习状态。
但她似乎真的天生不适合系统地学习，到了傍晚下课，眼珠子直接转成蚊香，只得摊桌上缓一会儿才行。
“笔记我拍给你，回去自己再整理一下。”
陶昕然默默叹了口气，心知挚友已经很努力了，都不忍心调侃她。
“啊……好……我做……”
程晓颤抖着应声，竟是还很有毅力，颤颤巍巍地爬起来。
等上了车，她往椅背上一靠，随手抓起一瓶水喝了一大口，才恢复了点元气。
“这长期班和短期班的区别也太大了吧，真就梦回高中，我瞌睡的dna都动了。”
程晓一边看手机一边吐槽，顺便打了个不客气的哈欠。
陶昕然看了看她，忍俊不禁道。
“这可是你自己主动请缨要来的，没人逼你哦。”
她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发现季寒川回复了，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嗯”字。
“话虽如此，但是……卧槽！”
程晓嘟嚷一句，正要继续抱怨，却是猛地坐起来，被自己一声激烈的惊呼打断。
陶昕然都被她吓了一跳，有些懵地看向她。
“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