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野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模糊，再抬眸，夜色下的城市是那般安静祥和。
深沉的眸底经受再一次的洗涤那般，坚毅而卓绝。
“……那就比试吧。”
长久的静谧中，几不可闻响起这声低语。
这一夜，季寒川没有离开过这张椅子。
陶昕然这边，第二天早早就返回a市了。
她到家发现家里没人，不过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季寒川周末有工作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只是她昨晚后面有给这个男人发过短信，但是没得到回复。
“这么忙吗？”
陶昕然想了想，还是给季寒川打了一通电话。
这通电话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接通，而是响了几声。
如果是一般情况，这也算是接得极快了。
但可能因为每次都是秒接，陶昕然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
电话一接通，那边没有说话。
陶昕然眨了眨眼睛，以为是在忙呢，就自己先开口。
“我到家了，你在公司吗？”
“嗯。”
季寒川只低沉地应了一声，没有再说其他。
陶昕然更觉得怪异了，总感觉她家大佬的情绪不高。
不过，也可能通宵达旦处理了什么事吧。
她略一思村，便说道。
“我去找你吃饭吧，会打扰你吗？”
“不会，来吧。”
季寒川平静地回了一句，但听着语调比平时低很多。
陶昕然没多问，约了个时间，在家里洗完澡再出发去季氏。
也许是感觉到季寒川和平时不太一样，她特意提前了点时间，戴着帽子和墨镜偷偷上顶层。
“站住！你是谁？”
结果，陶昕然刚轻手轻脚要猫去总裁办公室，就被黄山逮了个正着。
今天的黄山表情异常严肃，如临大敌。
陶昕然有些尴尬地除掉伪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
“是我……”
“陶小姐？”
黄山愣了一下，很快恢复平时的样子，恭敬地询问道。
“您是来找老板的吗，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等一下！”
陶昕然马上叫住黄山，左右看了看，将他拉到一旁。
“我
约了他到外面吃饭，就是……昨晚有很棘手的事吗？”
她试探性地问出这个问题，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黄山的表情，不准备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黄山看了陶昕然一眼，无事发生地回道。
“没什么事，只是最近积压的事情比较多，您也知道前段时间老板没什么时间打理公司的事务。”
“这样吗……”
陶昕然将信将疑，正想再问一句，“咔哒”一声，总裁办公室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
季寒川一边看时间一边快步走出来，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紧蹙的眉心没有半分舒展的意思，眼底隐约附着有淡青色的疲态。
“老板！”
黄山心下一惊，立刻出声。
陶昕然被他吓了一跳，立刻想把帽子扣回去，可是来不及了。
季寒川没什么情绪波动的视线扫过来，在发现她的一瞬间，瞳孔骤缩。
陶昕然讪讪笑了一下，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那个……我看时间还早，就先过来等你。”
季寒川看着她，眸色沉沉，有些辨不出背后真正的情绪。
看了两秒，他收回视线，平静地说道。
“那我们走吧。”
他改变了一开始前进的方向，向陶昕然走来。
“你看起来好像有事情要处理，没关系，我等一会儿。”
陶昕然有些懵，这么急着出来，总不能是要去餐厅提前等她吧？
季寒川不动声色，给了一句。
“没事，我们先去吃饭。”
他说完，不着痕迹看了黄山一眼，后者微微点头，接受到指令了。
陶昕然直接被揽着肩膀带走，进入专用电梯后，她默默看了一眼季寒川。
这位大佬确实不太对……
他进入电梯后，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怎么的，没按楼层。
要知道，陶昕然为数不多乘坐这个电梯，那是一次都没能碰过这些每天都崭新得会发光的楼层键。
“……是去地下一层还是一楼？”
季寒川的车一般停在这里，要么就是在楼外的露天停车场。
听到陶昕然的询问，季寒川很轻微地顿了一下，似乎才
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去地库。”
季寒川说着，伸手按键，表情有些不自然。
陶昕然多瞄了他一眼，但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直到两人去了餐厅，她特意点了季寒川喜欢的菜式。
但今天的季大佬显然没什么胃口，他那十分优秀的绝不浪费食物的品格似乎出走了。
“不喜欢吃吗？”
陶昕然疑惑地问了一句，她眼睁睁看着他用叉子在同一个部位戳了三次都没有吃的意思。
“没有，挺好吃的。”
季寒川眸色淡淡，表面一切如常，终于戳起来丢进口中咀嚼。
他把注意力拉回现实的时候，伪装得很好。
但吃着吃着，似乎又像是同时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这种痕迹很轻微，如果不是特别了解季寒川的人多半看不出来，也许只会觉得他是熬了一宿有点累而已。
但陶昕然慢慢皱起了眉头，她没来由有些不安。
这个男人肯定心里藏着什么事情，最直观的表现就是话太少了。
也许他在别人面前惜字如金，但之前的季寒川，即便是随口开玩笑，应该也会调侃两句，比如是不是因为太想他才一大早回来还要约他吃饭之类的。
可是，一句都没有。
他只是安静地吃着饭，似乎极力想维持一个常态。
陶昕然深深看着他，清澈的眸底微微一动，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这个问题，季寒川手中的动作突然顿住。
他抬眸看了陶昕然一眼，但马上移开视线。
面对她关切的目光，他很难撒谎。
可这件事，他并不想让她知道。
季寒川语气低沉，许久，吐出了声。
“f。”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是，陶昕然的身上却感觉像是一阵寒流穿过。
她知道f这个代号，上次无意中得知的，也见过那个人。
她知道，他执行的是什么任务。
陶昕然什么都没说，她只是站起身来，无视周围有许多人，直接走到了季寒川的身边，张开了双手，紧紧地拥住了季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