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泽与完全没听懂，但他脑海里蓦地闪过书店那一幕，竟是觉得对方是来绝交的。
他有点不爽了，收紧了下颚线丢出一句。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季小慧以为龙泽与猜出她想说哪件事，斩钉截铁点头。
“对。”
“行，你厉害。”
龙泽与咬了咬牙，下颚线附近的青筋都要暴起了，猛地起身。
他真觉得他自己有病，开心地来，没说两句就气得肺都要炸了。
“你要去哪？”
季小慧表情也不太好，她觉得这个人就是不想负责任，还好意思生气。
“……”
龙泽与脚步一顿，似乎意识到如果这么走了，也许真的再也见不到。
他阴沉的眸底瞬时变换了好几波情绪，硬生生又退回来坐下。
“点单！”
刚坐下，他就抬手招来服务生。
季小慧难以言喻地望着他，说了不吃饭了。
龙泽与沉了沉气，抬手在菜单上往下划了一排，而后幽幽抬眸。
“想聊，就吃饭。”
季小慧微微瞪大眼睛，看了看他，突然不知道要说啥。
她也是有点生气了，直接抄起自己的茶饮猛吸一口。
简直了，这人就有毛病！
“客人，就要这些吗？”
服务生的素养还不错，虽然感觉出这张桌子氛围不对劲，还是挂着营业笑容询问了一句。
龙泽与点了一大堆，有些菜品看都没看，指头一扫就定了。
他微微凝固着一张脸，刚要盖上菜单，季小慧忽然伸手抢了过去。
“给我一份这个。”
她直接翻到最后面，点了一份蔬菜沙拉。
龙泽与微微掀了一下眼皮，在她快盖上菜单的时候，倏地又抢回来。
“再要个这个。”
结果，他是加点了个小蛋糕。
“……好的，马上为你们准备，请稍等。”
服务生讪讪笑了笑，收起单子赶紧跑了，进后厨之前忍不住往这边又张望了一眼，那表情是相当精彩。
季小慧继续抱着自己的茶饮，慢慢地吸，也别过脸看向窗外，不说话。
龙泽与看她这副真的不吃饭就不说话的模样，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怎么这个女人就是有办法轻易激怒他。
但他还得受着，说不出的憋屈。
还好服务生很有眼力见，先上了速度比较快的拼盘。
盘子刚落下，龙泽与生硬的脸部肌肉微微发紧，沉声就是一句。
“吃吧。”
“我吃我自己点的。”
季小慧凉凉瞥他一眼，没有动。
“行。”
龙泽与气不顺地微颔首，但吃进嘴巴是什么味道根本尝不出来，净搁那憋气了。
很快，季小慧的餐也来了，她只吃沙拉。
不过她没什么胃口，也是
真的吃不下，只吞了两片菜叶子，手中的叉子就停下了。
“你知道怀孕这件事能改变女人的激素分泌，对女生还挺重要的吗？”
突然听到这个问题，龙泽与抬眼扫向她，这一眼有些意味深长，跟他讨论生孩子的问题？
他“嗒”一声放下筷子，先喝了一口水。
目光不经意间重新落回季小慧身上，幽幽说道。
“对男的就不重要？”
龙泽与觉得既然是生孩子，就是俩人的事。
“那既然对男的重要，你为什么要始乱终弃？”
季小慧听得有些火大，这人还知道重要呢！
龙泽与皱了下眉，直接反问。
“我对谁始乱终弃了？”
“……”
季小慧默默看着对面这个看似真的无辜的男人，差点没忍住一杯水泼过去。
她也放下了手里的叉子，直视他，一字一句说道。
“苏宛，她怀孕了。”
“哦？”
龙泽与冷感的眸底没有波动，似乎只是纯粹顺口接了一句而已，也没有多少疑问。
季小慧这下没忍住鄙夷地动了动眉心，没好气地嗔道。
“你还真的不知道？”
“我要怎么知道，我知道干嘛？”
“……你真是刷新我对渣男的认知，你怎么可以这样？”
看着龙泽与理直气壮不知悔改毫无负担的姿态，季小慧更加生气了。
她眉头一蹙，要不是隔着张桌子，感觉都要扑上去咬人。
龙泽与无语得沉了沉眸色，没什么表情的脸微微一敛，给了一句。
“我怎么又渣男了，她怀孕就怀孕呗，和我始乱终弃什么关系。”
“龙泽与！”
季小慧怒气冲上头，没忍住吼了一声他的名字。
此时刚好服务生把蛋糕提前端上来，停顿了一下，头皮发麻地赶紧放到中位线上。
龙泽与面不改色，抬手一推，就把小蛋糕推到季小慧跟前。
“你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
季小慧炸毛后，他反而极有耐心，也许也是习惯了。
“……”
瞥一眼推到面前的小蛋糕，季小慧哪里有心情吃，她直接瞪了龙泽与一眼，语气微微变了。
“我都说这么明白了，你还装蒜？”
“她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适合要这个孩子，你知道对她的身体有多大的影响吗？她为什么想不开暂且不说，你不能把人也毁了啊！”
“她还那么年轻！”
言辞激烈地说着，季小慧最后又补上一句，眼底的火光蹭一下全部冒出来，不管是作为医生还是站在女性的立场，她都无法原谅。
龙泽与听得再次皱了下眉，他看着面前这张气得涨红的小脸，忽然意识到不对。
“你……这么多天就是觉
得我对苏宛始乱终弃？”
他这么问的时候，语气陡然变得有些微妙，沉沉的眸色看不出情绪。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都这个节骨眼了，还随手拿了个看不出原本是啥食材的炸物，一下丢进嘴里。
“不然呢！是我对她始乱终弃吗！”
季小慧简直了，立马狠狠白了他一眼，说话跟机关枪似的敌意拉满。
龙泽与微微挑眉，咽下去后轻轻拍了拍手，整个人一扫之前的烦躁和戾气，平静地说道。
“我和她没开始，怎么碰她。”
“别装了，你……”
季小慧差点脱口而出就他这种会点女公关的人，估计也不会守什么男德。
但顿了一下到底是没说，只是有些烦躁地用勺子故意挖塌蛋糕的一角，却没有吃。
“我怎么了，我需要装什么，你不信就问苏宛。”
龙泽与看着她折腾完蛋糕不吃，眼中一闪而过的小抱歉，默默叹了口气。
说着，就把手机摆到她面前。
“你直接问，她怀的是不是我的孩子。”
季小慧一下噤声，眉心紧蹙着，定定注视了他好几秒。
她眼里有明显的质疑，也有少许的困惑，还藏着对方看不见的痛心。
龙泽与这么无所谓并不能让她确信，反而加剧了她心里对抗的那份情绪。琇書網
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掌心里攥着不知道究竟多少枚的硬币，在左右两个桶里分别投入筹码。
左边认为这个人还是当初那个正直的少年，右边则反驳他已经变了，底下的天平摇摆不定。
“……很难说她有没有受到你的胁迫。”
季小慧定了定心神，用自己的理智往右边投了一枚。
龙泽与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眼底的冷色微微一凝，直接拿回手机。
“那我问，你听。”
“那她就更不敢说实话了。”
“……”
龙泽与此时头疼得能听到脑子里噼里啪啦的响动，阴沉沉地看向季小慧，脾气又有点要抬头的迹象。
“你就直接说不相信我呗。”
“那也要你值得相信啊！”
季小慧撇了撇嘴，都不想说如果不是那么回事，为什么两方家长追得那么紧。
她别开了视线，忽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盛怒过后，已经破碎的内心只有一片虚无，不安得她想走了，也许只有不停地工作和学习能填补上这个窟窿。
似乎看出她不想谈了，龙泽与翻起手机就要打给苏宛，他也不管了。
“我值不值得相信，你自己来判断。”
可他这通电话还没有播出去，门口“哐啷”一声，忽然闯进来一个人。
“好啊，我说你怎么不要我们苏宛了，原来是外面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