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给太阳花喷了点水，就迫不及待下楼直接去了隔壁。
季寒川端着刚炒好的菜出来时，看到陶昕然已经端坐在餐前桌，不由笑了一下。
陶昕然也笑了，她凑上前像小孩子似的闻了闻，便笑得更开心。
“真香！”
“小心烫。”
季寒川又随手给她舀了一碗汤，餐桌上已经有三菜一汤，但他似乎还想再做点什么。
陶昕然赶紧拉住他，催促他一起过来吃饭。
“够了够了，就两个人吃，不用那么多，你也过来吃！”
季寒川有些无奈，但顺着她的意思坐到了对面。
其实他简单吃过了，毕竟不知道这只小兔子什么时候会醒。
“我发现，还是家常菜好吃。”
陶昕然吃第一口就由衷感慨一句，感动得快哭出来。
这真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她已经太久没吃到这种饭菜，在青省都是大锅饭，要么就是面包奶茶随便对付一下。
季寒川知道她受苦了，默不作声给她夹了一筷子。
但两人吃着吃着，他忽然冒出一句。
“那我多养你几天，不然有人会有意见。”
“啊？”
陶昕然正埋头吃着，狐疑地瞥他一眼。
季寒川很顺手地又给她夹了一筷子，淡定地说道。
“得找个时间回老宅。”
“对哦……”
陶昕然恍然，已经过年了，再怎么着都得去问候一下季奶奶。
但她又没来由有些紧张，这是她嫁给季寒川过的第一个春节，会不会季家有什么特别的习俗？
不去想还好，一想，她就没来由更紧张了。
却在这时，一只大手伸过来，轻轻握了一下她空出来的左手。
陶昕然心下一颤，默默抬头。
“没事，有我呢，先吃饭吧。”
季寒川眸色幽深地看了她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便收回。
季家新年一般会有祭祀，但他不打算在这一周带人回去，因为会有不想见的人出现。
比起家族，他更喜欢现在的二人世界。
况且，他还有更棘手的问题需要先解决。
这么想着，季寒川余光看向陶昕然，深沉的眸底看不出背后潜藏的情绪。
“也是，不管了，吃饭吃饭。”
陶昕然没注意到，她只觉得这些饭菜好吃到令人发指，与其去想些还未发生的事情，不如先好好享受美食。
她顺手也给季寒川夹了一块她认为特好吃的排骨，虽然这些就是这个男人做的，但不妨碍她用这种方式给予二次肯定。
季寒川轻笑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看到对方吃得这么香，他那些准备好的话再次藏了起来。
这种平淡却幸福的时光，怎么忍心去破坏呢。
一顿饭吃完，陶昕然不知是不是饿久了，吃得有点多。
血糖一升上来，她就有点犯困了。
不过她还是舒展了一下身体，摞起袖子就想收拾碗筷。
季寒川看她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有点不忍打断，但更不忍心让她操劳，便平静地说了一句。
“会有人来收拾，你过来。”
陶昕然默默放下拿起的盘子，心中颇有微词。
她不是说了她是保洁克星……
不过，她还是放下袖子，朝季寒川走了过去。
“要不要再睡会儿？”
季寒川轻轻搂住靠近的陶昕然，抬手微微用指节蹭了一下她还是有些发青的眼底，问了一句。
只是一觉，显然不够补全之前缺失的睡眠。
也许陶昕然自己不觉得，但她看在季寒川眼里，简直憔悴得不成样子。
“……我还真有点困。”
陶昕然窝在季寒川温暖的怀抱里，有些不好意思，但莫名更困了。
“那就睡吧。”
季寒川低声说着，却没有放开人的意思。
“……那我回去睡。”
陶昕然有些无语了，她默默扒拉一下这个男人的手，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打完哈欠，她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她现在是睡神了吗，吃饱就想睡？
但拉了一下，却没拉动季寒川的胳膊。
陶昕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却听得一句。
“睡我的床吧。”
“啊？”
陶昕然直接一个原地茫然，但身体似乎反应得更快，她莫名热了脸。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稳定走到一个可以质变的阶段了。
那她睡季寒川的床，好像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但不知是不是之前用各种理由和借口逃避过，此时反而有些不那么顺畅，被什么卡了似的。
哪怕这个男人就提了床，陶昕然都有些不知所措。
她有些窘迫地移开自己的视线，下意识认为对方有那种想法。
可是，她还是没准备好啊！
“我……“
“你上去睡吧，我有工作要处理。“
季寒川却是突然出声打断了她，她想说什么，他猜得到。
看着怀里这个小女人短短几秒钟天人交战得表情相当精彩，他有些无奈，也莫名有些烦躁。
但这个烦躁的根源来自于他自身，他只能克制着自己，松开怀抱。
“去睡吧。”
他眸色沉沉又补了一句，说完便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掏出了手机。
“……”
陶昕然看着他出门，愣愣站在原地，眼底却分明有疑惑。
是她想多了吗？
季寒川有点不对劲。
但她也在怀疑是不是她睡太久，导致脑回路有点清奇。
明明季寒川没那个意思，她自己反而乱七八糟地纠结老半天。
……她也不对劲。
陶昕然默默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热度还未退下去。
她有些怀疑人生，完了，难道现在是她欲求不满了吗？
这不能够吧？
她匪夷所思地甩了甩头，觉得就是睡眠不足搞的鬼，就上楼去睡觉了。
而门外，季寒川刚拨出一通电话。
这通电话，是打给黄山的。
此时的黄山正在看守所，这边年已经过完了。
虽然贴了春联和福字，但灰暗的墙面一点喜庆的气息都没有，反而因为对比强烈而更显阴森。
夏薇薇已经被羁押在这里挺久，开庭前，她都会被关在这里。
没人来看过她，只有黄山偶尔通过监控了解情况。
之所以现在出现在看守所，完全是因为后续安排快出来了。
“啧啧，真当自己是什么人呢，这么久了还学不乖！”
看着监控里完全不适应羁押生活的夏薇薇，程晓嗤之以鼻。
她也硬跟着来了，没办法，要是等到黄山空下来，那得是猴年马月才能见面了。
这么一想，她简直想冲进镜头里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