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曲玥颖浑身不可控制地开始发抖，膝盖也有些发软，喉咙跟被人掐住似的，呼吸变得不畅。
季寒川突然侧身一站，指了一下身后的陈律，语气越发冰冷。
“他来决定你要还多少。”
陈律师面无表情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大有开始判生死的架势。
这一刻，曲玥颖脑子直接炸了。
脑袋里叮咚乱响，有个声音告诉她，她现在只有一条活路，就是立刻求饶！
而就在她差点跪下去的空档，宋振国来了。
他一看到自己干女儿吓得像小鸡仔一样缩成一团，赶紧向季寒川说情。
“季总，她不懂事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你大人有大量，何必和一个小女子过不去？”
“宋理事，您的干女儿找的是谁的麻烦，需要我为您做一个详细的说明吗？”
季寒川一言不发，倒是旁边的黄山语气平平地回了一句。
宋振国脸上不太好看，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会呵斥黄山，这里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秘书说话，但现在只能尴尬地继续陪笑。
“这个……我也没说不让你罚，你罚她便是了，就是看在我的薄面上，别伤害她的身体，让我把她带回去吧，我来严加管教！”
他这么说着，瞥了曲玥颖一眼，但眸中分明没有半分慈爱的神色。
曲玥颖低着头，指甲在手背掐出了一道又一道红色的印子，但一声都不敢吭。
“项目的事情都好说嘛，就给我一个面子吧？”
宋振国继续游说，他是真的怕季寒川把人扣在这里不放，收到消息就马上来了。
季寒川扫了他一眼，只沉声给了一句。
“给过她机会，她要了？”
“这……”
宋振国假笑得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狠了狠心，有点无奈地说道。
“请季总再宽宏大量一次吧，明天我们就签合同！”
季寒川危险的眸光微微一凛，他很反感这种利益交换，说得好像他是为了这个项目才找曲玥颖麻烦。
不过，他不介意握住主动权。
“合同的事情谈过再说，未必会让我满意，人我可以给你一个面子，带走吧。”
他冷淡地说着，这是加码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人。
宋振国满脑门都是汗，自然明白这个意思，但话已经说出口，只能绷着头皮往下说。
“感谢感谢，随时可以谈，那，那我就把人带走了……”
他生怕季寒川会忽然反悔，赶紧把曲玥颖拉过来，摁着她的脑袋向季寒川鞠了好几个躬，才匆匆把人带走。
“用这么大代价来保一个干女儿，看来是打算做最后一种用途了。”
人走后，陈律看了一眼手表，百无聊赖地冒了一句。
黄山转头看了看他，有些唏嘘地附和道。
“所以需要保住的是身体，而不是名誉。”
“……”
季寒川没说话，他不可怜这个女人，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错就错在她惹错人了。
黄山见他家老板似乎气还没全消，不敢继续闲聊，立刻询问一句。
“老板，照原计划行事吗？”
季寒川微颔首，眸底淡得没有任何颜色，只觉得很无趣。
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去把他家小兔子接回家，但还需要一点时间。
不知道……她火锅吃得开心吗？
“别抢！你会不会！这个是你学霸祖宗喜欢吃的，起开！”
火锅吃了好几轮了，程晓还在和程严青掐。
学霸祖宗默默看着他俩掐，她其实没什么胃口。
“真是的，姐夫面前装得那么贤良淑德，你就等着吧，迟早我要撕下你的面具！”
程严青就是正儿八经的暴躁老弟，程晓要吃啥，他也要吃啥，就是得打一架才舒坦。
程晓倒是一脸无所谓，趁他不注意捞了一勺子倒进陶昕然碗里，而后骄傲而自豪地炫耀道。
“你撕，有能耐现在把你姐夫叫来，我就看着你撕，你姐夫喜欢的是我这个人，我什么样他都喜欢！”
“咦惹，真是倒胃口，说这么恶心的话你还吃得下去！”
程严青立马嫌弃地放下筷子，看着她姐快翘到天花板去的尾巴，就更加鄙夷，转而看向陶昕然。
正想让她主持公道，却发现她有点心不在焉。
“昕然姐？”
他一秒乖巧，说话的神态都不同了。
“嗯？”
陶昕然回过神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在担心网上的事情吗？”
程严青说正事的时候还是挺正经的，熟悉他的人其实给他发过新闻的链接，他也看了并且澄清了。
如果是放在平时，他肯定丢一边压根不会管，但涉及到陶昕然，还是忍着骂人的冲动解释了一遍。
但这是在陶昕然被网友们扒出来之前，现在的舆论全集中在给她编造的上位史，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也还好。”
陶昕然淡淡应了一声，筷子动了动，但没有夹起来。
“嗐！管那些闲得蛋疼的人说啥，要么我俩都出个声明，咋地，还不能有个有钱朋友了？我把沈大少也拉来，羡慕死他们！”
程晓完全是另一种思维，既然想曝光那就曝个彻底，让酸的人淹死在自己的嫉妒里得了。
程严青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老姐，幽幽反驳道。
“你不要脸当然啥都不怕，昕然姐和你不一样。”
“等我撕了你这张脸，看是谁不要脸！”
眼看着两人要在餐桌上打起来，未免波及到食物，陶昕然这个万年和事佬无奈地出来叫停。
“你俩都消停一下，我不是担心这些。”
“啊？那你担心啥？”
这会儿，姐弟俩倒是极有默契地同时转过头来，同时问了一句，虽然各自的筷子都快戳到对面脸上了。
“这个嘛……”
陶昕然说着，翻了一下手机。
她并没有说谎，网络这些舆论影响不了她，上次她就被扒了一次，还被扔鸡蛋了呢，这次没有牵扯到季寒川，所以也不痛不痒。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还卖啥关子，只要你说一声，我就把程严青丢出去当靶子，绝对眉头都不皱一下！”
程晓当场发誓，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就瞄到了弟弟身上。
程严青额头青筋狂跳，但这次还没还嘴，就听到陶昕然惊讶地轻呼了一声。
他白了老姐一眼，双标得特明显，扭头去关心他的学霸姐姐。
“昕然姐，咋了？”
“好像……没我啥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