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炎彬微微眯起危险的眸光，大老远跑过来，却是一点留恋没有，直接转身离开。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来了。
“咣当！”
在他离开后不久，废墟的最后一根柱子也轰然倒塌。
而回到酒店后，炎彬刚出电梯，就碰到了匆匆准备下楼的陶昕然。
“陶主管，你这是要去哪儿呢，这么急？”
炎彬重新戴上了眼镜，恢复温文尔雅的做派。
陶昕然没意识到他注视的视线有点意味深长，随口说道。
“有一个a市来的急件，明天要用的。”
“那我去帮你拿吧。”
炎彬温和地笑了笑，自告奋勇。
没等陶昕然反应，就先一步进入电梯，动作很快地按下关门键，把人格挡在了外面。
陶昕然有点懵，眨了下眼睛，只觉得这个新人也太积极了吧。
但她也没有多想，很快，炎彬就把急件拿上来交给她了。
“谢谢啊，早点休息吧。”
陶昕然客气一句就回自己的房间，马上撕开封口，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过目一遍。
但看着看着，开始有一点不对劲了。
“嘶……怎么又开始痒了？”
陶昕然有些纳闷，马上卷起自己的袖子看了看，没想到退下去的皮疹居然卷土重来了。
她此刻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幸好季寒川给了她药膏，正好可以拆开涂一涂。
“难道体质变差了？”
陶昕然有些自我怀疑，但这皮疹和之前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没放在心上，只觉得可能是水土不服。
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那个丢进垃圾桶的急件大信封表面，分明沾有一些不明显的粉末。
第二天，宣城事业部将兵分两路，一路去和官方的人对接，一路去现场提前勘察，尽可能地将前摇时间缩短。
陶昕然作为主要负责人，自然是需要去官方那边充下场面，而现场的带队责任则是留给了炎彬。
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信号，有意将炎彬培养成这边的一把手。
也不是她私心，是综合各方面能力做的决定，此前几个管理层就开过小会了。
毕竟这个项目之后，她还是得回本部的。
“希望今天也能顺利结束，如果早点收工的话，晚上我就加入你们，我请大家吃顿饭。”
陶昕然现在的事前鼓舞已经如火纯青，简单一句话就点燃了众人的工作热情。
“好诶！”
“陶主管请客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啊！”
炎彬站在人群后方，目光若有似无扫过陶昕然的手腕处。
但很快收回，他这边带着人先
出发。
只不过刚坐上车，他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这个时间点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垂眸一瞥，果然，是颜朝歌。
但这次的发信内容和前几次都不太一样，对方没有提及时菁菁，而是单纯的五个字。
“我要开始了。”
此时季氏，黄山被迫削减工作后，陈章有苦说不出。
“季总，这次几个项目几乎是同时开工，所以对项目的评估工作会相应调整给助理们，当然中期跟进还是由和我黄秘书来。”
“好。”
季寒川眼皮子都没抬，春季的开疆扩土他其实一刻都没办法闲着。
这次正好趁着陶昕然出差，他能用更多时间尽快处理好这段时间的事务，顺便把他家小兔子回来那周的日程空出来一些。
“这里有一份凌云那边送过来的报告，需要和宣城那边打个招呼吗？”
陈章也是知道陶昕然存在的，虽然谁都没明说，但他再怎么说也是跟在季寒川身边比较近的秘书，这点眼力见不可能没有。
听到这句话，季寒川先流畅地签下字，将手里这份递出去，再接过凌云的报告。
但他没有翻开看，只是随手放到了旁边，语调平平地给了一句。
“不用，凌云的事情让那边自己来，暂时不管。”
“明白，那……”
陈章怀里抱着一摞的文件，得一份一份拿出来做汇报或者说明。
原本这些活有至少一半是黄山的份儿，他只能默默为好友扛下所有。
可他还没开口呢，就听得他们家总裁冷不丁冒出一句。
“宣城容易皮肤过敏吗？”
“啊？”
陈章愣了一下，但反应很快，马上说道。
“这个季节如果有花粉症的人也许容易呼吸道过敏，皮肤过敏的话，比较少见，宣城的夏季多见日光性皮炎。”
季寒川若有所思，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说道。
“你继续。”
“好的，关于……”
一通汇报下来，半个小时过去了，期间季寒川顺便处理了一堆的事务。
陈章再将今天的全部日程报告一遍，顿了顿，抬眸瞄了一眼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的老板，有些欲言又止。
“那个，季总。”
他定了定心神，忽然豁出去的表情视死如归道。
“现在不是给黄秘书减负吗，您明天的短途出差我想请示一下，让时菁菁跟随您一起去。”
他这句话一出来，季寒川掀了一下眼皮，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
这深沉的一眼，陈章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谁都知道他们家总裁大人从来不带女员工出差
，就是这秘书助理也是头一回招进了女生。
可他也没办法，黄山不好离开a市，又必须让他准时上下班，那大头全部落到他这边。
他这要是跟出去一天，回来非得加班到宇宙尽头不可。
而其他助理的工作也早就塞得满满当当，揍一拳都吐不出时间的那种。
只有卢小优和时菁菁相对可以放手，而选择时菁菁还有另外一个恰当的理由。
“时菁菁的能力不错，我让她负责s市的那个项目，她跟您一起过去刚好可以之后做项目评估。”
这是迟早需要的出差，只是合并在单程事件上了而已。
陈章汗涔涔地解释完毕，有点不敢直视老板的眼睛，只是站直了等待批示。
“……”
季寒川沉了沉眸，逻辑上倒也说得通。
但他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扫了一眼日程表上的安排，上面那份的下面，还有个小的日程表，是程晓的。
明天程晓请假了，多半是要去医院检查身体吧。
他微微抬了下眸光，面不改色，破天荒点头同意了。
“就这么办吧。”
“啊，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陈章反而有些意外，还以为他们家季总会很不高兴，或者叫他匀个人出来，或者干脆把黄山叫来。
没想到同意得这么快，都有点不习惯了。
“还有其他事吗？”
季寒川签下又一份文件，盖上后却是拿起手机，见陈章还没出去，转眸扫了他一眼。
“没有了！”
陈章讪讪，赶紧退出去。
门“咔哒”一声关上，办公室内重归平静。
季寒川略一思忖，在拨号前，甚至还注意了一下时间。
官方的人不会这么早到位，他便直接给陶昕然打了一通电话。
“嗯？这么早打电话给我？”
陶昕然确实是在等待，他们也才刚到没多久。
这个时间接到她家大佬的电话，还挺耐人寻味的。
“报备。”
季寒川直接给了这两个字，语气相当平静。
“报备？”
陶昕然眨了下眼睛，听得有点懵。
但心下咯噔一声，一回想起以前报备的种种，总觉得不是啥好事，脱口而出。
“你不会又要去哪儿了吧，才春天诶？”
听到陶昕然这句吐槽，季寒川微微一顿，却是很不厚道地轻笑了一声。
“……你还笑，真的要出差吗？这次是去哪儿，多久能回来？”
陶昕然吐槽归归槽，但哪一次不是全身心支持，立马再补一句。
“需要我提前回去吗？我这边安排一下马上回去？”
“不用，去隔壁市，半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