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默默叹口气，算了算了，她就当次工具人吧。
两人谁都没问要去哪儿，最后车子直接开到了附近的一处温泉山脚。
到山脚下，车子还需要走一段螺旋向上的山道。
这里种植的是成片的枫林，初秋的路灯笼罩下，红红火火的落叶铺满整个视野，像是一团安静燃烧着的火焰，美丽而壮观。
陶昕然不知道A市还有这种地方，不由也有些惊奇。
“要是有夕阳的时候来，一定更好看吧？”
她忍不住嘀咕一句，转眼间车子就驶进大门口，眼前的建筑几乎是潜在红色的枫叶里，因为光线原因，像一幅饱和度不高的油画。
程晓下车后兴奋极了，拉着黄山就十万个为什么。
“那边那个是什么啊？”
“呃，过滤器。”
黄山似乎对于和女生相处不怎么熟练，或者该说很克己有礼。
他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胳膊从程晓手中抽出来，倒是有问必答。
程晓眼珠子转了转，故意挨近黄山，假意去看对面的风景。
结果黄山避开了，她一个猛子扎得很，差点从围栏上掉下去。
“小心！”
黄山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但马上就松开了，退开一个礼貌的距离，顺便严肃地提醒了一句。
“程小姐，这里很黑，还是不要离围栏太近，很危险。”
“……”
程晓眼角抽动了下，默默看向后面慢悠悠下车的陶昕然，很想问难道是她魅力不够吗？
陶昕然远远就看见了，忍得很辛苦才没有笑出来。
她算是确定了，黄山并不是很会谈恋爱，甚至某些耿直的部分还和他的老板有点像。
这么一想，陶昕然环顾了一下车不多的停车场，有些纳闷。
邀请她们来玩的人呢？
陶昕然刚想着的时候，手机就响了。
在空旷静谧的停车场里延伸出很远，空灵地回荡着。
黄山和程晓自然也听见了，纷纷回头望向她。
陶昕然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接通的瞬间下意识往上方的建筑群扫去。
“往里走，有人在入口等。”
季寒川的声音几乎同时传进她的耳朵，伴着一股秋风而来。
扬起的落叶轻飘飘地在她眼前翻转而过，耳边飒飒轻响，满目的红叶在夜色中似乎隐匿着一分炽热。
陶昕然没来由恍惚了一下，又一阵拂面的清风才唤回了她的心神。
“……好的。”
她轻声应答一句，便挂断了电话，却是拿着手机半天都没动。
很奇怪。
是换了一个环境的缘故吗，甚至季寒川的声音听起来都和平时不太一样。
“昕然，大帅哥联系你了吗！”
却在这个时候，程晓乐颠颠地跑回来了，黄山跟在她身后，依旧保持着距离。
陶昕然点了点头，指了一下纵深的方向就准备进去了，不再多想。
三人走出一段，便看到正前方十米的地方，路灯下候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
“三位请先随我去换身轻便的衣服，料理已经准备好，少爷在等着了。”
管家恭敬有礼地带着他们进入和室，穿过长长的通道，便来到更衣室前面。
男女自然是分开的，陶昕然和程晓进了同一边。
温泉山庄顾名思义就是有温泉的地方，所以给来宾准备了舒适的浴衣。
程晓一进去就潇洒地脱了个精光，见陶昕然背对着她，诡谲一笑，便悄默默凑过来，往她身前偷瞄一眼。
“啧啧，人比人有时候真是气死人呢，你这么瘦居然有胸！”
陶昕然下意识把刚脱下来的衣服抱在胸前，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还好你是女生，不然你老爸肯定头疼死了。”
“这有啥啊，女生本来就比男生好色！我们亲爱的陶学霸，你跟我说实话，你看着季大帅哥的时候，难道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程晓一脸小事小事的模样摆了摆手，突然记起什么，又蹭得更近了，下巴几乎快埋到陶昕然锁骨窝里。
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在脸上来回扫，似乎根本不相信。
陶昕然微微顿了一下，脑海里瞬时闪过那个男人过于优秀的身材，蓦然老脸一热。
她三两下赶紧穿上浴衣系好腰带，故意板起面孔，镇定地回道。
“没想法，能有什么想法？”
“你是在暴殄天物好不好！要是黄山天天这么搁我面前晃，我早就扑上去了！”
程晓没看出来陶昕然的不自在，只是啧啧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
陶昕然有些哭笑不得，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同情黄山。
“你真这么喜欢他？”
一个是最要好的闺蜜，一个是对自己不错的人，陶昕然在出去前，想了想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程晓大大方方点头承认，提到黄山，眼里亮晶晶的。
“对啊，不然还有假？就是他这个人感觉吧，和别人不太一样，有点难搞哦，是真不懂还是在拒绝我啊？”
程晓说着说着眉宇间蹙起一丝疑虑，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雷打不动的男人。
陶昕然心领神会，淡淡笑了笑，说道。
“我觉得他就是不太适应吧。”
“那我再努把力！”
两人说说笑笑走出来，管家和黄山都等在外面。
换掉一身正装的黄山，此时闲适地穿着一件深蓝色灰色网格纹的浴衣，半截胳膊和半截腿都露在外面，看起来似乎没有平时那么硬邦邦的感觉。
程晓一个箭步就蹦到他身边，立马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脸。
“你很适合这个颜色呢！”
黄山默默退出半步，不然两人就要贴一起了，他一本正经地回道。
“这是这里的标准浴衣，都是这个颜色。”
“噗！”
陶昕然在后面忍不住笑出声，但马上忍住了，轻咳一声后对管家说道。
“咳，那什么，请带我们过去吧。”
程晓屡战屡败，有些不服气了，回过头来偷偷向陶昕然做了个鬼脸以表达对黄山这根木头的不满。
陶昕然则是看得有趣，她看着程晓和黄山两人的背影，一个可劲儿往跟前凑，一个礼貌地不停退。
有的时候，她还真的挺佩服程晓的。
想到什么就去做，敢爱敢恨，即便在南墙碰了个头破血流，下次还敢。
相比之下，她在感情方面就保守太多了。
因为有些事情，对陶昕然来说有且仅有一次的机会。
几个人到了一处比较大的和室，“刷啦”一声，管家拉开门。
室内并没有人，也没有东西，倒是面向庭院的拉扇门是完全敞开的状态。
“请到庭院里去吧。”
管家只送到这里，微鞠一躬，便转身离去。
黄山先进门了，他走出一步后回身候着，接力继续接待身后的两人。
陶昕然眨了眨眼睛，倒是什么都没问，径直朝外走。
等踏出和室来到另一边的走廊上，一眼就看到院子里有一个造型独特的水池，盈盈流光落在上面，泛起潋滟的色彩。
而边上，安坐着一个人，池边摆放着精致的日料酒席。